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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倒也有一件。” ☆、心薄裘寒(三) 我三言两语说了冥界正与魍魉族闹的那档子事,又说算不上危急,只是热闹得很。 “有这样的事,”摇倾眼睛都放了光,“可要我去帮一帮?” “你不问问究竟是谁的过失,便热血心肠地要去帮忙,万一帮错了呢,”我又道。 摇倾瞧着并没在意,只往后靠了靠,道:“冥界虽与天界不在一个地方,但也是同源,且冥界归附天界。即便此次不是那魍魉族的错,那也得先将威严立下来。至于是不是冥界的错,那便是关起门来自己计较的事,容不得其他族来作闹造反。” “看来我今日未来错,确然是战神的样子,”我此前还小瞧了摇倾,不免又感叹。 “你应当说,战神便该是本仙的样子,而不是本仙是战神的样子,”摇倾也不谦逊,夸自己夸得义正辞严。 我应和道:“战神说得是。” “究竟可要我帮忙?”摇倾又探过来身子,目光灼灼,“定不会打败仗的,”忽又自己恍然的样子,“我记起来了,冥界莫不是那大殿下在领战?你放心,我帮忙不会输的,也不会叫你那殿下丢了脸。” “……也还可以罢,此时未有败的迹象,”我若无其事地转手里的茶盏,摇倾大大咧咧的,还能记着这事,又觉着拂了她的好意不好,便道,“此时还未遇着什么难处,待得往后说不准需你帮一帮。” 摇倾有些失望,又道:“好罢,你准是怕我抢了你那殿下的风头。那便待得以后再说,若是被欺负了需要揍回去的,我定会鼎力相助。” 实在是杀鸡焉用牛刀,我不过想个周全罢了。 “承战神一诺,我可记住了,”我与她抱拳笑道。 我话音刚落,那圆脸仙女进来,向着摇倾说了声:“司史在外头,问一问是否还要去看那故事本子?” “故事本子?喔,你叫他进来呗,待会儿再说,”摇倾随意地摆了摆手。 圆脸仙女应了声出去了。 我起了身,告一声辞:“既是有客来了,我便不打搅了。” 摇倾也站起身来,又一只手扒在我肩膀上,压低了声音道:“你与你那殿下如何了?” 我愣住,听清楚后只想翻个白眼。不等我说话,摇倾又道:“我记得上一次我去那时候,你与他不是睡在一处了么,后来呢?” 她说着还狡黠地与我眨一眨眼。 好歹是个姑娘,怎的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我盯着她一会儿,正要语重心长地说几句,便听到一声什么落地的响声。 我扭过头去,瞧见了一位青色衣袍的神仙,他脚下躺着一本书,还压折了一页。 神仙脸白着,手指着本仙君,目光凄凉心酸:“你……” 我不明就里,脖子伸了伸,也只能回个茫然的眼神。 神仙瞧着本仙君茫然的眼神,身子晃了晃,又看向摇倾,口中道:“你怎可……” “出了何事?”摇倾皱了眉,又道,“我这不是叫你进来了么,又怎的了?” 神仙兄脸又白了白,化为铁青,拂袖而去。 “莫名其妙,”摇倾瞧着青袍神仙走了,也带火地吐出来一句。眼瞧见地上那本书册,又上前踢了一脚,无辜的书册哗啦啦飞在空中,啪一声摔到了远处。 本仙君离了摇倾那处,又顺道去探望了一遭尘悬。尘悬说风凉话的功夫只长不落,说了大半日,又不务正业地拎出来几坛酒,说是桂花酿的,叫我尝一尝。 “你往后叫那酿酒的仙子如何过活,”我没推辞,又觉着他真是有闲情逸致。 尘悬摇了摇扇子,只道:“你cao心得甚多。从前不是还说不愿收我酿的酒,埋在墙根没神仙喝么?” “你也说是从前,现在不是有了么,”本仙君十分大度,和和气气地回了他一声。 大半日没干正事。回去时,云显却不在门前,不知去了哪处。没管过他,胆子也愈发大了。 我重cao旧业,将这几坛桂花酒也埋在了东墙根下。 埋了两坛时,云显噔噔噔地几步蹿了进来。许是瞧见我了,又停下,有些露怯地喊了声:“司簿。” “闲得么,若是太闲过来帮我搭把手,”我眼角瞥见他面上惊慌的表情,又觉着这小仙童太顽劣了些。 “闲的,”云显又几步过来,忙不迭地点头,蹲在一旁也将酒坛往泥坑里搁。 我瞧着他认真的样子,又道:“去何处了,莫不是去找那芄兰小仙女了,连门也不看了。” “没有去找她,”云显摇头,又抬头迟了一会儿道,“司簿可是已经知晓了?我是听说那魍魉族的求了和,没想到这般不中用,就不打了。” “赔礼道歉了?才两日,就求和了,”我并不知晓,想是我离的这一日,那魍魉族做了这么个决断。 “赔了,还说要把公主嫁过来,愿意与冥界永修和好,”云显又道,“这可真是那句,那句‘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 “公主?”我忽然心里沉了沉,看着云显,“如何说把公主嫁过来。” “那魍魉族的青樱公主么,说是愿意嫁与大殿下,好……”云显瞧着我,声音越来越小,又道,“司簿,你……怎么了?” 手中酒坛落了地,清醇甘香的酒液洒在地上,浓郁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子里。我只看着地上的瓷坛碎片,伸手捡了片,稳了稳心神道:“帝君如何说,大殿下呢?” “未听大殿下如何说,只是听说帝后正与大殿下商议此事,”云显又挠了挠头,“我觉着多半帝后是会同意的,那公主听说也长得好,娶了也没什么罢。” “我自己收拾罢,你先回去,”我听着自己木木地说了声,云显起身去了。 满鼻子都是桂花酒的香气。我慢慢地捡碎片,仔细地留了神。待到将那些碎片堆在一起时,手上隐隐的有些疼痛,我抬手看时,已不知何时割了一道寸长口子,还渗着血。 都已经小心了,还是割破了口子。 我擦了手上的血迹,站起来去涮手,涮净了泥,又觉着火辣辣地疼。原是忘了刚割了道口子,就沾了水。 像是地下裂了缝。我心绪嘈杂,说是惊慌失措也不为过。 朔令帝后上次警告的话还在耳边,她当然会同意。扶霖愿不愿意,帝后都会应了这事。比起跟我纠缠,这简直是积功德的事。 娶了那公主,便不会有什么犯下招雷引劫罪名的机会。能保着小命,还能如他此时这般,一直顺当下去。 百利而无一害。 我想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明白。我从前说着想为他好,想叫他一直高高在上,不想叫他为我失了性命,不想叫他掉进深渊。此时,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