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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做了官,仍然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我出身贫寒,从小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也正因如此,我才知道那些在田间、在街市上劳作的百姓,他们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朱厚熜转过身来看着林蓁,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听林蓁又接着道:“皇上,自您登基以来,重用的都是贤明能干的臣子,发布的都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政令,曾经民生凋敝之处,如今却欣欣向荣,然而,正如先前我对您所说过的那样,若是想让大明国力更加强盛,乃至于号令海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听了林蓁的话,朱厚熜一边沉思,一边往他的皇位上退去。林蓁继续说道:“中说得好:‘天难忱斯,不易维王。’臣下深知您肩负大明整个江山社稷的不易,然而若是您能如周文王一般让天下昌明,百姓安居乐业,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朱厚熜一听这话,猛地回过头来,厉声问道:“林蓁,你觉得我在担心什么?” 林蓁答道:“可以担心的事情很多,但和证实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比起来,难道不是您如今正在做的事情,您的江山和百姓更加重要吗?” 朱厚熜更加怒不可遏,他气冲冲抓起案上玉砚冲着林蓁就丢了过去,林蓁并没躲闪,那砚台虽未曾砸中他,墨汁仍溅了他一头一脸。朱厚熜看着他那满脸是墨的模样,心中气尤未消,怒喝道:“林维岳,改税法,派船出海,这些朕都可以安排别人去做,你不要以为,大明缺了你就不能振兴,你的状元也不过是朕钦点的,若是没有朕的提拔,你还在海阳山都种地呢!” 林蓁叩头道:“皇上,您说的没错,改税法的事情,徐子升比小人还要在行。至于出海,沈炼、翁万达,陆大哥,还有陈一松他们都可以胜任。航海图臣已经交给了柯知府,若是您能网开一面,臣倒是愿意继续回到海阳山都去种地,只是……” 他将握在手中那枚玉印拿了出来,放在跟前,对朱厚熜道:“除夕之夜,皇上曾经当着臣和陆千户的面说过,若是臣能成功的将双屿岛上的匪寇剿灭,皇上您能答应臣下一个请求……” 朱厚熜确实记起了这件事情,而且,方才林蓁的话,并非对他一点也没有影响,然而,他思索片刻,还是冷笑了一声,道:“林蓁,当时你所要请求的事情,难道就是这个吗?可怜婧儿如今坚决不肯让朕和太后为她挑选驸马,她在等着谁,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林蓁目光一怔,抬起袖子稍微抹了抹脸上的墨汁,却发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他刚想说话,忽然,有个内侍在殿门处报道:“皇上,您派去潮州的人回来了。” 林蓁急忙回头看去,想从中寻找到陆炳的身影,却只见几个陌生的人走了进来,不,有一个人他是认识的,就是多年不见的林先浩,他虽然看上去老了几岁,但还是一张焦黄的脸,滴流乱转的眼珠,当他看见狼狈的跪在地上的林蓁的时候,得意的笑道:“状元郎,你也有今日呀!” 他话音未落,顿时感觉到了殿中阴沉沉的气氛,他身后一人对他低声呵斥道:“皇上面前,岂容你胡说八道,赶紧跪下!” 林蓁对林先浩的奚落不以为意,他的目光落在那几人抬进殿中的几个巨大的箱笼上,那里面会是什么?林蓁一时心跳的快窒息了。在他对面,朱厚熜似乎也急于知道答案,他把手一挥,那两人将箱子一个个打开,原来,里面都是一张张散碎的画纸,还有一卷卷捆好的画轴。 朱厚熜沉声问道:“人呢?人在哪里?” 其中一人答道:“陆大人让我们先将这些带回来给您过目,至于人,他说过了,他会亲自带到的。” 朱厚熜笑道:“好,若是他没有把人带到,那么你们两个都得去死!” 林蓁太阳xue突突直跳,他不知道“你们两个”说的是那两个锦衣卫,还是他和陆炳,他不希望自己连累了陆炳,但是他也知道,陆炳这样安排,肯定是别有计较,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扑上去抓住那人问问自己的母亲meimei到底有没有受到牵连,然而现在他知道陆炳留在那里,至少这一点他可以放心了。 朱厚熜瞟了一眼那些画卷,一字一顿的道:“你们都查到了什么,当着林蓁的面,仔细说说,林蓁,你若是有不服的,你也可以说出来让朕听上一听。” 第120章 那几人相对一望,道:“回禀皇上, 并没查到任何与宁王有关的东西。山都乡里的村民我们都一户户走访过了……”那人从怀中掏出几页纸, 基本上从程氏离开山都乡开始, 一年年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程氏何时与林毅斋成亲, 林学、林蓁、林莹何时出生, 林毅斋何时考中童生,何时去世,林学、林蓁何时离开家乡外出求学等等全都说了一遍。最后又道:“林大人的这位兄长曾经娶过一位妻子,却在两年前已经过世, 两人也并不曾有任何子女,如今林大人的兄长已经搬出了林家, 独自一人生活在他过世的妻子家中,这些东西,也是我们在他自己的住宅中找到的。” 林蓁心中波涛翻滚, 当在系统里严嵩告诉他林先浩告了御状之后, 他就料到,朱厚熜的人很有可能会在沈炼和陈一松之前赶到,林学或许走不成了。但是, 他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暂时避开, 而现在看来, 他的愿望已经落空了。 如今陆炳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这让林蓁的心情更加纠结。如果陆炳放走了林学, 那么陆炳如何交差?陆炳也有父母妻儿,万一朱厚熜震怒,他们岂不是也要遭殃?可若是陆炳将林学带来,自己的哥哥也就性命不保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个两全的办法呢? 而且,林蓁此时方才意识到,比起林学真正的身份,朱厚熜更生气的是他的隐瞒。如果陆炳帮着他一起隐瞒,那么朱厚熜绝对会更加怒不可遏。但这件事和别的事情不同,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想来他们也找不出特别确凿的证据证明林学是宁王的孩子,他不承认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承认了,林学就必须得死! 朱厚熜这时却显得一点也不着急了,他命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里,一张张翻看起林学画的画来。一边看还一边说道:“林蓁,这些都是你哥哥画的么?你也过来一起瞧瞧。” 林蓁不知道朱厚熜打的什么主意,只能爬起来走到跟前,眼看朱厚熜的手指在那一页页散碎的画卷上翻过,故乡的花鸟草木,流淌的溪水,玩耍的孩童,一幕幕就在眼前,还有他们家遥遥看去那古朴庄重的宅子,林蓁心头一酸,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冲着凝在脸上的墨汁,一眼看去更加惨不忍睹了。 朱厚熜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