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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想说话,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尤其是在江枫桥走到他视线之外了以后,就有一种平白的紧张感觉。现在的戚淮,已经很丢脸地忘记了自己是个树妖了。 这身体还是少年人的身体,肩膀不算很宽阔,瘦削得很,不过能看得出身体很是柔韧,并不给人一种弱气的感觉。充满了生机与朝气,蓄着一股力,似乎只待着喷薄而出的一日。 不过他背上和手臂上有很多青紫的淤痕,手腕上也有一些痕迹,“体术的怜惜很吃苦,你身板子比不得其他人,一开始肯定吃亏,不过时间久了便好了。当初我上山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再过两年身子骨锻炼好了,修行反而有益处。此时,正是吃苦的时候。”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手掌抹了药酒,按在了戚淮的背上伤处。 也不知道是江枫桥的手太重,还是戚淮的伤太重,在他手掌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便看戚淮狠狠地颤了一下。他咬住自己的嘴唇,眼底露出几分奇怪的难堪来,眼珠子再转转,又硬挺着不动了。江枫桥的手掌很温暖,因为常年习剑,掌中有一些地方带着老茧,有些粗糙。 药酒需要用力道揉进伤处,才能更好地吸收,所以江枫桥手上力道不轻。 他看戚淮难受得耳根子都红了,便说话分散他注意力:“我听说今日,你跟齐宣闹起来了?” 一说起这件事,戚淮就生气,只是背后那手掌的力道时而轻时而重,让他气息都跟着不稳了起来。戚淮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紧紧地握起来,这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他来找我的麻烦。大师兄你要偏袒他……嗯……吗?” 江枫桥收回手,又倒了些药酒入掌心,以灵力将之化开,再次在戚淮身上按摩起来。 “你若不言语挑衅齐宣,他怎会跟你闹起来?” 江枫桥笑了一声,手掌之中药酒匀开,在戚淮背后淤青上揉按,又道:“日后你莫要惹他,执事弟子很少插手下面弟子的恩怨,你若是自己吃了亏,莫要找人诉苦便是。” 戚淮心想自己怎么可能被旁人占了便宜去,只是想反驳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说出来一定会让江枫桥不高兴,也就没说了。 好歹他也是树妖,竟然在这里因为一个人类给他上药,就心猿意马起来。 不对,什么心猿意马! 戚淮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掌,树皮脱了之后,整个人身体都敏感了起来。 偏生江枫桥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他只感觉戚淮身体在他掌下微微颤抖,以为他是痛的,却不知道戚淮已经脸红极了。 “我知道了……” 戚淮随口应了一声,却不想再谈这些事情,他反倒是对江枫桥比较感兴趣,所以问道:“大师兄怎么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新弟子的事情?这些事情都要大师兄你管吗?为什么我看别人都在修炼?” 这师弟的话,怎么忽然就多了起来? 江枫桥手上动作一缓,已经抬了手,离开了戚淮的背。戚淮只感觉背后的温度一下便离开了,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却刺激得快要颤抖。 看不清江枫桥的表情,却感觉那时候他似乎是笑了笑,接着才说道:“我是门内大师兄,自然事事都该我cao持。”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江枫桥自己心里很清楚,想起闻道长老说的话,他心情有些阴郁起来。 嘴唇一勾,他懒得再多想,不过是平白给自己添堵罢了。重新倒了药酒,他笑戚淮道:“你上山时候资质是我检验的,若是你熬过体术这一关,将来未必不能成为商百尺一样厉害的人物——” 可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戚淮道:“我不喜欢这个人。” 江枫桥手指屈起来,便敲了他头一下,提醒他道:“什么这个人这个人的,要叫师兄。” 商百尺还是师尊的弟子,哪里是这小子随便称呼的? 商百尺这人平日里看着什么也不在意,可真若是被他听见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呢。这人的性格,很难捉摸。 袖子一摆,却落在了戚淮的脊背上,那刺绣的云纹带着一种凹凸的质感,让戚淮觉得痒酥酥的。他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却被江枫桥问了一句“怎么了”。 戚淮哪里敢说有什么,只讷讷道:“没什么。” 于是江枫桥继续了,戚淮手指一直掐自己,才能忍住立刻化成本体直接把后面这愚蠢人类给捆起来的冲动。他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道:“大师兄,明日是要跟商师兄比剑吗?” “嗯。” 江枫桥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又看了看他手臂,便过去涂药。 这个时候戚淮转过脸来,就能瞧见江枫桥的侧脸。 看着其实是很寡淡的一张脸,眼帘低垂,给人一种很温文的感觉。嘴角微微翘起来,那笑弧似乎从来没下去过。 忽然觉得不舒服,因为戚淮知道,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温文的态度,不仅仅是对戚淮自己,对那个什么齐宣之类的,也从来是关怀备至。 真伤脑筋—— “大师兄跟商……师兄,谁厉害啊?” 戚淮看着像是什么也不懂,用很天真的口气问了一句。 江枫桥道:“自然是商师弟比较厉害。” “……”戚淮忽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他忽然之间沉默,江枫桥倒觉得有些稀奇,“怎么了?” 戚淮气血有些翻涌,正想要说觉得大师兄更厉害,可转过眼,便撞见江枫桥抬眼的那一刹,他像是被什么击倒了,整个人都有些昏沉起来。 江枫桥倒是没在意,只是随意一抬眼,便已经重新低下头去。 只听戚淮声音是断断续续的,“我觉得大师兄比较厉害,大师兄会赢的。” 手上一顿,江枫桥自己笑了一声,“输赢又有什么要紧?修行之人,若将输赢看得太重,也就失去了平常心,你天资聪颖,莫要自误。” 擦,这说教说教的。 戚淮嘴角一抽,终于忍住了反驳他的心思。 江枫桥手指很修长,搭着剑的时候是很好看的,这个时候指尖顺着他肋骨这一侧滑下来,看到他腰上有伤,便要抹药,不过这个时候就发现了那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戚淮的左腰处,似乎刻着不知是字还是图的什么东西,像是一块伤疤,又像是烙铁留下的痕迹。他正待细看,可戚淮跟受惊了一样,一下跳起来,转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