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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此事摆在平时,殿下只会交给心腹去做,今日非要亲自跑一趟,不过是为了四公子。 不归带着楚思远前往祭天的巍峨祭坛,和办实事的人员聊了许久的进程和祭坛的翻新状况,领着他和各路人物认识了一圈,又实地观摩了一会施工,最后才离去。 正值下午,不归没撑伞,在日头站了好一会,等回到马车上隐约觉得有些晕,却也不说,带着楚思远到皇家采货的官仓去。 进官仓前楚思远的马还好好系着,结果一出来,马竟不见了。 不归有些楞:“马怎么没了?” 楚思远低笑:“没事,我去买一匹来。” 可这官仓本就在郊区之地,上哪去找马市?偏偏此处的马匹供应无余,想借一匹还麻烦得很。 不归揉揉额角:“算了,你上马车吧,也省得曝晒。” 得逞了的某人遂不动声色地暗爽,和她待在了一块。 “阿姐出来是为查什么?” “那木料掺了不实。”不归冷漠,“难得十年一回,户部赶着这一趟,尽捞油水。” 不归看了楚思远一眼,未免张扬,她出行的马车不大,她自己坐着宽敞,加了一个楚思远后略显拥挤。她也有一阵子没和他这样近地坐过,此时一瞧,发现他是真的抽了身量,不仅高,合身的衣衫下还隐隐透着结实的肌rou轮廓。 不归慢慢说着,思绪却忽然飘远了。 他正弯着腰听她说话呢,多乖啊。但谁知道他一转身就是个痞悍样呢?燕回面前尚且不羁,出了皇宫,和那帮长丹军混在一起更是出格。打架喝酒什么的,时时有之。 扯到喝酒,她忽然想起昨夜那个不容挣脱的亲吻,顿时结巴了。 楚思远侧首:“阿姐?” 他唤这二字的唇形十分温柔好看,不归一时结舌,转头闭嘴了。 楚思远看着她薄红的耳尖,也想起了什么,揩揩唇无声直笑。 马车晃晃悠悠,不归撑了一会,眼皮子还是越渐重了。近几年御医调出了专治症候的药,不归凭着那药再未发过病,体质强了些许,但还是易累。晌午没有歇息,奔波了一天,此时有些昏昏欲睡,脑袋慢慢地一点一点。 楚思远看了一会,悄悄把肩膀挪过去,充当她的硬枕。高度正好,她贴着他,没一会便睡着,一缕柔软发丝落他锁骨间,痒进他心里。 等到了宫门口,下人拉开马车的帘子,却看到了四皇子抱着公主下马车。他神清气爽地抱着公主走在宫道上,把下人们给镇住了。 只见公主窝在他怀里,长睫低垂,呼吸均匀,失去了往日的强硬冷峻气势,倒有了几分小鸟依人的脆弱感。 一时间,宫道上的宫人们纷纷停住了脚,目瞪口呆地看着四皇子大逆不道勇敢无畏地抱着公主漫步。 不归中途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楚思远的下巴,愣了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简直丢尽颜面。本想呵斥他几声,让他将自己放下来,但又因为实在是累极困极,又想到了一些别的,也就任由他去,闭上眼睛心安理得继续睡了。 楚思远抱着人稳稳当当地走,时不时垂眸看一眼她,嘴角不住地往上扬。直到拐过弯,遇上了定王。 思平已在宫外开府,此时应是进宫问安,乍然看见了这番场景,本就不甚精神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还没出声,楚思远先嘘了一声,绕开他:“别吵到她,累着呢。” 思平愠怒,低声道:“四弟,你犯上无礼了!” 楚思远抱好她,轻笑:“阿姐以礼节待大哥,以真情待我,我们的相处没有大哥所想的迂腐拘束,大哥不必cao心。” 思平脸色一白,他安然横抱着她擦身而过,略有不快。 近年来,朝中定王一派与公主对峙,他是知道的。只是一阵子没见到定王,他发现这位大哥似乎越发……阴鸷了。 他低头看怀里的人,摇了摇头,轻声:“你啊,惹的桃花都太强劲了。” “这让我很有压力噻。” 他把人抱回观语斋,又看了一会才回去。 当夜晚上,他睡不着了。 他拢着被子假装此处躺了一个温软躯体,喉结攒动。 ……真要命。 远(咽口水):真要命 归(超凶):我看你是不要命 ☆、第六十四章 他在悠悠之中听见了铃声, 鼻子还有些痒。 他不解地睁开眼, 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只铜铃, 拴在红绳上,拈在素白纤薄的指尖上。 他睁大眼睛,叫了一声阿姐,脱出口的是“喵喵”。 啊……又来了。 她淡漠的神情起了波动:“小雨?” 他无奈地应了一声, 当然,还是喵。 楚思远有时怀疑这是他的病,或者是他的妄想。 他有的时候莫名其妙会“附身”到他那只肥花猫身上,然后睁眼必看见她。这次也不例外,她就在他触手……触爪可及的地方。 她手里的铜铃摇着,出于猫的本能,他伸出爪一拍, 也不知怎的,竟把铃铛拍到了地上。 她楞了一会, 没说什么,低头把铃铛捡起来, 轻轻挂到了猫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猫头:“这是招魂铃,我特意讨来的,你讨厌啊?” 楚思远耳朵一动, 什么招魂铃? “还是一样的呆瓜。”她笑了笑,收手去取桌上的酒杯饮酒,胭红色的酒液淌到瘦削的下巴, 有些像艳血。 她喝完随手将玉杯扔到了桌上,左手拎起酒壶长喝,其间嘶哑地说了什么:“不过是自欺欺人。” 不对。 楚思远跑到她怀里去阻止她酗酒,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扔的那只酒杯……是莫厌醉金杯。 那应该放在他的抽屉里宝贝着的,怎么突然回到了她手上? “喵,喵!” 她放下酒壶,那宽大的白袖滑落,他着急地去够她的手,不小心亮了指爪,抓破了她右手上的绷带。 楚思远眼睁睁看着,血从她右手腕上一滴一滴落下来。 他猛然睁开眼睛,按着胸膛像溺水一样大喘了几口,随后下床胡乱穿鞋披衣就冲了出去。 庭院里的人指尖缠着一根红绳,绳端绑着一块鱼干,正逗弄着墩在地上甩尾巴的小雨。 “阿姐!” 不归回头,楚思远已经风似的跑到她面前来,抓起她的右手撸起袖子,紧张地摩挲着她光洁细腻的手腕。 她诧异不已:“你做什么?” 没有伤口,是不曾受过一点伤的无暇。 他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唐突,连忙松手解释:“我……怕你被小雨挠到,要小心,它最近脾气不太好。” “是吗?”不归也略不自在地放下宽袖,抬脚在花猫面前晃着脚尖,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