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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跟她赌气呀。 宁星晚赶紧穿过大门,又往里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古色古香的客厅里,坐在雕花实木椅上,背对着她的人。 一年多没见,虽然经常视频,但莫名的,就觉得外公的背好像又佝偻了一些。 那个呼风唤雨、一路护她成长的男人,好像真的老了。 “外公……”宁星晚情不自禁的出声喊他。 眼前的背影一僵,动了动,似乎是想转过来但及时的克制住了,只听到重重的一声:“哼!” 好在气息沉稳,余音浑厚,听得出来老爷子身子骨相当硬朗。 宁星晚松了一口气,又甜甜的唤了一声:“外公,我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我以为小白眼狼早忘了还有个家在这儿呢!” 听听,听听,多大的醋意。 明明今天一会儿一个微信的问她到哪儿了,这会儿人站他跟前了,又傲娇上了。 “爷爷,我带了您最爱喝的大红袍,待会儿让人泡上您尝尝。”宁如歌绕过闹别扭的祖孙两,自顾自的脱下羊绒大衣,坐进真皮沙发。 宁宗海看了她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还是如歌你贴心。不像某个小白眼儿狼,一年多不回家,回来了连个礼物都不带。” 这话又拐着弯儿的扯到后面的宁星晚身上。 宁如歌手撑着额角,好笑的递过去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宁星晚嘟着唇觑了看好戏的jiejie一眼,然后拉开书包的拉链,扬着嗓子喊道:“钟叔,我自己织了一条围巾,可外公好像不想要。要不,我送给你吧?” 钟叔笑着配合演戏:“那就谢谢小姐了……” “等等!” 钟叔话还没说完,那道威严的背影立马转了过来,瞪向要抢他的礼物的人:“老钟,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老爷,我可是打算在这干一辈子的,您这是哪儿的话。” 宁宗海瞪了他一眼,又转向围着围巾,穿着厚厚羽绒服把自己裹成颗球的外孙女:“还有你,我说了我不想要吗?转眼就送给别人?!” 宁星晚可怜巴巴的嘟着嘴巴:“那我回来这么久了,您看都不乐意看我一眼,我以为你生我的气,肯定也就不想要我的礼物啊。” “谁说我生你的气?”宁宗海一瞪眼,“我一点都不生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宁星晚顺着杆子赶紧往上爬,“那外公你快戴戴看,我特意选了你最喜欢的黑色。这个我学了一个星期呢!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打一会儿,织了一个月才弄好的!” 说着,赶紧捧着毛茸茸的围巾递过去,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宁宗海绷着的脸终于被外孙女甜甜乖巧的笑给化开,接过黑色的围巾,不错眼的打量,干枯苍老的宽大手掌小心的抚摸着。 “外公,你试一试嘛,戴着肯定特别精神。”屋子里地暖烧的足,宁星晚觉得有点热,边脱外套便说道。 “我待会儿再试。”不想像个小孩儿似的,得了个宝贝就立刻巴巴儿的戴上,宁宗海守着自己最后的底线,佯装不经意的说道。 说完,看了外孙女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眉毛立刻蹙了起来。 “晚晚,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刚刚穿着衣服,围着围巾还看不出来。 此刻脱了外套,女孩单薄削瘦的骨架就显了出来。 即使穿着套头的毛衣裙,也看得出来人瘦了一大圈。 而且以前rou呼呼的小脸变得巴掌大小,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宁星晚呼吸一滞,眼神不自主的飘开。 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努力平稳着呼吸扯出一丝笑:“没有啊,我天天都吃很多的,还担心胖了呢!” “别给我打马虎眼,是不是周永锋欺负你了?”宁宗海眉眼深刻,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是岁月累积下来的历练和威严,不笑的时候看着尤其吓人。 但是宁星晚一点都不害怕,她努力压下心底涌上来的一丝荒凉和酸涩,笑着原地转了一个圈:“真没有,外公你看,我吃那么多都能瘦,别人减肥的想要还没有呢。” “胡闹!小姑娘减什么肥?小姑娘减什么肥!” 宁宗海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小小年纪净不学好!这还长身体呢!学人家减什么肥?我就不该同意让你去榕城!” 再说下去,该牵扯出一系列家庭问题了。 那今晚这饭估计也不用吃了。 宁如歌赶紧出声:“爷爷,估计是现在高三,学习压力大才瘦的。这次回来,您好好给她补补,就胖回来了。” “什么压力大?就她那学习态度,还能逼着把自己给累瘦咯?肯定是爱美,偷偷减肥呢!”宁宗海太了解自家小祖宗了,一点也不相信“学习压力大”这种鬼话。 宁星晚瞥了下嘴,这就不太同意了。 什么叫“她那学习态度”? 为了守住年级第一的位子,她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 以前都不好好上晚自习,现在的晚自习可都一节不落的乖乖做题了。 怎么整的好像她就一成天混日子、不求上进的落后分子了? 宁星晚踢着脚尖,委屈巴巴。 “嘴巴都能挂油瓶了,说两句就不乐意了?”宁老爷子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还不过来坐下吃饭?今天可得给我吃两碗饭!少一粒米都别想睡觉!” 宁星晚:“……” 饭桌上,奶白的鲫鱼豆腐汤、家常海参、荷叶粉蒸鸡、栗子白菜…… 没有特别名贵的食材、夸张的花样,但每一道都是家的味道。 宁宗海当年下海经商之前,还做过几年泥腿子。这些年,白手起家,尝遍了酸甜苦辣。因此虽然至今挣下诺大家业,也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简朴作风,并不喜欢铺张浪费。 “晚晚,尝尝这个鸡rou。这是你钟叔自己养的走地鸡,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做的。”宁宗海夹了一块鸡rou递到外孙女的碗里。 宁星晚动作一顿。 盯着碗里的鸡rou出了几秒钟的神,她才慢慢的夹起放进嘴里。 “怎么样?今天厨房特地换了种做法,本来准备做叫花鸡的,也是用荷叶包着,但烤箱做的终究没有放火里来的地道。改天啊,我带你开开眼,那叫花鸡的滋味啊——”宁宗海半阖着眼摇了摇头,似乎是回忆起了以前的味道。 宁星晚始终低垂着头,嘴里的鸡rou味同嚼蜡。 倏然,一滴泪落进小碗的鱼汤里。 漾起点点涟漪。 半响,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朝对面的老人轻笑:“外公,这个就挺好吃的。” 她笑的勉强。 宁宗海看一眼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儿。 但是小姑娘性子倔,现在还对着他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