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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却有泪花在闪烁:“我终于找到你了。” 陆修睦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的更是糊涂:“你是?” 中年男子这才发觉自己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一番:“我姓孟,叫孟斯。小睦,我是孟叔叔啊。那时候还教过你学习的。” 经他这么一提,陆修睦才回想起来。 这个名字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但是面容实在是记不清晰。 他就是当初,在他们家借住的母亲的大学同学。也就是父亲口中的,母亲的偷情人。自从母亲出事之后,这个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也没有人能证明母亲的清白。 陆修睦的嘴角抽了抽,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眼前这个人。 孟斯看了看陆修睦手中洒了一半的豆浆,善解人意道:“大街上实在不适合叙旧,我看你也没吃早餐,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吧。” 陆修睦迟疑着点了点头。 孟斯也不太了解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口味,当即果断地将陆修睦领进了附近的一家麦当劳。 “吃些什么?”孟斯扭头,问道。 陆修睦懒懒地抬眸看了看菜单,脑子似乎还没有运转过来,问道:“有冰淇淋吗?” 正在为他们点单的女性店员眉毛跳了跳,抱歉地笑着:“不好意思,这么早,冰淇淋还没开始做。” 陆修睦颇觉遗憾:“那有粥吗?” 女店员点了点头。 “那就来碗蔬菜粥吧。” 末了,陆修睦又补充了一句:“能给我来碗冰的粥吗?” 孟斯:“………” 他看着女店员为难的神色,连忙圆场:“没事没事,热的也成。” 孟斯看着菜单,随便点了点别的东西,就领着陆修睦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喜欢吃冷的?”孟斯笑着道。 “平常不会,现在是特殊情况。”陆修睦手撑着头,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什么特殊情况?”孟斯不由得好奇。 “我胃痛。”陆修睦轻描淡写地回答。 孟斯:“……这样不是胃会更痛吗?” “就是要痛才好。”陆修睦状似漫不经心道。 孟斯沉默着没有接话。 陆修睦笑了一下:“其实我平常不这样……我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总是强颜欢笑着。久而久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 正说着话,他们刚才点的东西被端了上来。 陆修睦嫌恶地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粥,显然女店员没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 他将那碗粥推到一边,耐心地等着它摊凉。 孟斯双手交叠,斟酌着开口:“其实,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当年的惨案,也有我的一份责任。我跟学姐绝绝对对是清白的,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虽然仰慕过学姐,但是也没那个熊心豹子胆。有时候,有些人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幸福地生活着,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学姐能跟我讨论一下我的画作,我就是做梦都能笑出来。” 陆修睦聚精会神地听着,偏偏是这种心情,他深有体会。 孟斯缅怀过去的时光,自嘲道:“呵,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没什么用处了。我当时应该及时地站出来,为学姐作证,洗清学姐的污名,还她一个清白。可那时候太胆小了,我只是个半红不红的画家,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也承担不起那些社会舆论。于是,在事情发生后,我一听见风声,就夹着尾巴逃走了。很没有骨气,对吧?这根本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作风。” 陆修睦想了想,道:“或许你的做法是对的,你就算出面作证了,在当时的情况下,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到时候只会越描越黑。” 他想起孟斯刚才的话,好奇道:“你说你一直在找我?找我做什么?只为了给我一个解释?” 孟斯继续述说着:“离开那里之后,我去了国外,有幸遇上了一位老画家指点,我办了画展,认识了越来越多的知名人士,这才有幸变得越来越有名气。于是现在,混得倒也不错。” 陆修睦抬眸,认真地倾听着他着冗长的铺垫。 “后来,当我有了自立的能力之后,我试着去找你,因为怕你举目无双亲,过得会不好。之后,听说了关于你的一些事情……知道你心理上,出了点棘手的毛病。之后,你便杳无音信。我不知道你后来去了哪里,不知道你被谁收养走了。收养你的那一方把消息封锁的很严,似乎是不想你再受到二次伤害。知道他们很看重你,我也稍稍放心了些,但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孟斯娓娓道来。 孟斯表情凝重地看向陆修睦,弄得陆修睦也莫名情绪紧张起来。 孟斯情真意切道:“小睦,我有一个乞求……知道你的事情之后,我就四处为你寻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幸好我现在声望很高,人脉也越来越广,终于在法国那边找到了专业治疗你们这种心理疾病的咨询师,用不了几年,你就能完全康复的!” 孟斯神情认真,陆修睦却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这算什么?乔家这几年来也给我替换了不少心理咨询师,我现在的心理创伤差不多快愈合了,成效不错,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还特意跑到那么遥远的国度去……” 陆修睦为了掩去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拿过那碗被万分嫌弃的粥,低头用勺子不断搅动着。 孟斯这个生来性情就温和的人情绪难得的激动起来:“小睦,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恢复了吗!你自己的状况你心里最明白。你只不过在伪装而已,你只是在迎合他们。你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坦然自若地跟你那些心理咨询师聊天,为的就是不想让那些你在乎的人担心你。但是,小睦,你要想清楚,心理疾病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吃亏受苦的还是你自己呀。” 陆修睦舀粥的手停顿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想法这么轻易地就被人一语戳破,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真正的你是怎么样的,只有你最清楚,最了解。”孟斯柔声道。 陆修睦将目光移向一边,良久,他才发出声音,略带哽咽:“你的意思是,是想带我去法国接受治疗?” “是的,用不了几年,你就会恢复了。这一点,我反复确认过。” 孟斯一直观察着陆修睦的细微表情,期盼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然而陆修睦的脸上波澜不惊,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孟斯几乎是苦苦哀求道:“拜托了小睦,我好不容易在嵘城找到你,就跟我走吧。就当弥补我对你们一家的亏欠了。” 陆修睦微微动容:“我能……再考虑一下吗?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孟斯如获大赦,欣喜不已:“当然可以!” 他从皮质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