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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快马送到魏煜那边。 信使骑着营里的战马而出,营地山崖处的坡上,图巴正站在那里仰望远处的马踏关。 他手上紧紧捏着两把斧头,双眼熬得通红,那样子就像是想要冲过去一般。 大哥告诉他,阿英偷关失败,不是被抓就是死了,因为林里的山崖下面有十来具被射杀下来的尸体。 这种事情于他来说难以接受,如果昨晚他可以一起过去,肯定可以给阿英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 可这件事情能怪谁呢? 一想到救过自己几次的兄弟正在受折磨,或是已经身首异处,图巴心里跟刀割一样难受。 他要想办法救人,可大哥根本不听他的,自己只身一人过去除了送死,又没有救人的本事。 于是乎便在这里发闷傻站,等呆发够了,就在坡上拼了命的砍树。 这也算是一种发泄方式,砍累了,图巴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拎着两把斧子准备回帐内休息。 凌晨的夜色里四周一片寂静,就算是站岗的巡逻兵此时也有些晕晕欲睡。 图巴下了山坡,疾步正在回营,侧目却看见远处的林子里有三个人影在向远处移动。 “难道是良王那边的探子?” 图巴心中想着,不想打草惊蛇,自己半蹲着向那边摸了过去。 林子里的三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探子,而是想要跑掉的逃兵。 三人各背着一个小包袱,顺着树林摸黑前行。 他们已经想好的,先入桐州,一路向滨山,到时去投奔马踏关的良王。 图巴刚开始猜想树林里面的是探子,等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原来是阿英手下的兵。 “你们三个这是想干什么?” 图巴性子急,看清人之后直接就跳出来了。 三个小兵看见他吓得肝颤,转头又往另一边跑。 可他们既然被发现了就不可能跑得掉,图巴一个闪身,直接就堵住了另一边的路。 三人见状本想四散逃窜,便听得图巴道,“你们要是真想做逃兵,也不用再抓回去了,就地正法。” 图巴的本事队伍里面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下子三个小兵不敢跑了,立即就跪了下去道,“千总大人饶命,我们也是被逼得无法了,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无法?现在我军十几万人在此,何来无法无路可说。你等就是贪生怕死!” 自己才失去兄弟,这些人居然怕得要当逃兵,图巴气红了眼,挥着斧头就要砍过去。 “千总大人,我们不怕死,却不想被当成人rou靶子。死在战场上不可怕,但白白送命根本就是不值。” 他们说的是先前被当着先峰的事,那一仗死了很多人,全是他们这边的。 图巴的气下去了一些,好言劝道,“上次的事情是意外,你们现在就回去吧,我就当没有看见过你们。” 这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可其中一人不愿,鼓起那口气道,“千总大人,齐王根本没有将我们当人看,这样继续卖命下去有何意义,不如弃暗投明,跟随英千总一起投奔良王,说不定更有出路。” 他们所说的英千总就是指阿英,图巴听见这话人就懵了,“谁说阿英投奔良王了?” “这事情营里都传开了。良王招安私底下人尽皆知,最近不少人都偷偷跑了,都是准备过去的。” 营里最近是出现了逃兵,图巴想前是上次那场仗让从家怕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上次闯关之战良王撒下招安书齐王已经全营清查处理了,没想到事件反而愈演愈烈,难不成营里有良王的细作? 想到这图巴头有点晕,同时又在想关于阿英的传言是真是假。 他比谁都清楚阿英在起义军队伍中的影响力,特别是先前那一仗不顾身死去断后,声誉早已经高过大哥傅博,这些人想跟随过去无可厚非。 “你们走吧。” 图巴的眼神黯淡神情失落,如果阿英真的还活着,他即高兴又失望。 高兴的是他还有命,失望的是投奔了良王,背叛了他们的兄弟情义。 三个小兵如蒙大赦,很快便消失在林子中。 图巴转身,落魄回营。 从马踏关走滨山界到临县,快马一天一夜可到。 魏煜收到父亲传来的信也是深夜,他坐在灯下很快便将那封长长的信看完了。 朝庭那边的动作跟他预想的差不多,只是父王居然硬闯马踏关,那个叫阿英的偷关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魏煜将那封信捏在手中,内心唯有叹息,他先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沉住气,梁州早晚都是他们的。 可父亲这个人,魏煜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他,虽野心勃勃却浮燥异常,还疑心重重。 他们现在已经举旗,而不是在昆州做藩王,这样下去早晚会兵败,身死他乡。 看来最后的两天等不得了! 魏煜提灯照亮边上的舆图,明日攻城,如能顺利拿下临县,逼退马踏关的良王,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第178章 刺杀 天刚微熹,秋风飒飒,细雨漓漓。 临县城中有一信鸽落在府衙一处后院的窗台上。 一紫衣女子拿过那张纸条,展开来看了看,取下挂墙上的披风跟双剑疾步去前院大门。 守门的小兵见是她,很快牵了一匹棕毛战马过来。女子翻身,打马去城墙那边。 秋雨细密如烟,女子的打马声时不时响声,让死寂般的城内有了一些人生气。 不多时,城墙近了。 女子轻轻拉紧缰绳,让马儿慢慢停了下来。 她停步看了看水坊那边的情况,见有士兵正在搬水缸,还不少百姓拿着瓦罐将收集到的雨水往里面倒,脸上总算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花夫人,将军在后城那边。” 有士兵跑过来报信,他面呈黑灰色,嘴唇干裂,一看就是好久没有喝过水了,不过精神头还在,不至于奄奄一息。 花珑听闻丈夫在那边,调转马头。 晨光初见,城中陆继开始有人走动,百姓见天有雨落,纷纷拿出自家的桶罐放于屋檐,虽是细雨,胜过没有。 花珑去了后城,远远的便见到丈夫站在墙头。 她下马准备上去,城墙上的戚滨见到她倒是转身快步下去了。 “你身子不舒服还跑到这里来干嘛?” 戚滨捏了一下她的手,感觉温润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又不是生病,有啥不能出来的。” 花珑嘟嘴,面有红晕,因为她怀孕了。 戚滨看着娇妻的模样内心发软,让她早点回去休息,这边有他看着。 才来就让走,花珑看见丈夫满脸疲惫嘴唇发干,倒是有些心疼起来,解下腰间的一个水囊递给他道,“喝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