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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斓的皮毛。 身后的亲信见此连忙弯下腰走上前来,讨好地笑着,“恭喜将军如愿以偿!不知接下来飞鱼津的防备,我们又该如何着手布置啊?” “你说说看?”王祺随口应了一句,仍在转头四下里瞧着大帐的摆件,将平日里没机会见到的视角好好享受了个遍儿。 那亲信虽然为人阿谀奉承了一些,但到底是有些见地的。他走到壁上悬挂的地图旁,仔细研究了一番飞鱼津地形,“飞鱼津三面环水,易守难攻,乃是晋江与澜江交汇所在,除非是从南边过来,否则若是有人想要攻城,必定得走水路。我们如今刚攻克下大半个宛州,还未彻底稳定下来这边的局势,因而不如暂且在此处安营扎寨,待将士们稍稍恢复元气之后,再北上行军也不迟啊!” “说得有理!”王祺也不想再四处奔波打仗,平白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因而他倒是很乐意先在飞鱼津休整一番,等到邓磊回来后再继续行军。 亲信受到他夸赞后,当即更是信心满满,又接着分析道:“我们如今当务之急,应是缮甲练兵,整修城垒,常备不懈,再在江河要地屯泊战舰,严密设防。若是仍嫌不够保险,则可以设栅于飞鱼津以北十八里滩,环水自固。再屯战舰泊于城北,植巨木于水口为障,以阻截敌军可能的进袭。” 王祺皱着眉头听他念叨了半天,不耐烦地冲声打断,“弄几个水寨营垒在江水旁边瞭望不就行了吗?做什么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白费那么多功夫。且不论按照朝廷那个磨磨蹭蹭的样子,派出军队再到行军至西南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再说了,依着飞鱼津这么绝妙的地形,那帮旱兵一不通水性,二没有船舶,除非插上翅膀,否则想要横渡江河岂非要比登天还要难?” “话虽如此,但是……”亲信仍然满脸为难,小声地想要再劝说一二。 王祺却早已是将两眼一瞪,吊起眉毛,“但是什么但是?你是觉得我这个主将说得有哪里不对?”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亲信闻言立刻弓了腰满脸赔笑,将剩下的劝告都囫囵吞进了肚子里。总归新安军实力摆在那儿,王祺方才所说的又不是真没半分道理,他便也还是莫要拂了自己主子的意,平白在人跟前讨嫌好了。 …… 宛州,沙道上。 “吁”了一声,梁延一把勒住马缰,待眼前尘烟散尽后,端坐在马背上眯起眼打量着前方不远处的小镇。 “将军,我们是否要停下来休整一日?将士们也不眠不休赶了数天路了,再这么急行军下去,恐怕难免会有些吃不消呀。”副将也很快勒马上前两步,停在梁延身旁,低声问询。 梁延没有回话,转过头来环视了一圈风尘仆仆两眼熬红,却是毫无一人叫苦叫累的军队,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顾士兵们的身体,非要用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折磨他们,而是如今战事危急,他们本就失了用兵的先机,在西南又不如新安军那般适应水土。如若不趁着新安军以为他们还未至之时放松的那段空隙,趁机突击打个漂亮仗的话,只怕日后要想扭转战局,难度却是要再加上几倍。 他沉思片刻,扭头问刚回来的探子,“之前你说新安军好像突然停下了攻势,只驻扎在飞鱼津修整?这处小镇离飞鱼津有多远?” 探子打开手中地图,估量了一会儿,抬起头复命,“回将军的话,不远!从这处一路快马疾行过去,大概也就大半天的路程便可到江边,江对岸就是飞鱼津了。” “好,那便先于前头这个村镇休整一日吧,今日给将士们加加餐补补。”梁延松了口气,环顾四周,“你继续在周边打探些消息,记着千万要小心,切莫暴露了行迹。” “是!”探子领了命,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梁延调转马头,回身对着身后将士们高声道:“全军听命!今日我们于此处歇息一晚,晚上四人一组戍守巡夜,轮值仍按照各伍长的安排。切记行动不要惊扰了当地百姓,莫要辱了我燕云骑的名声!” “是!”齐齐的答话声铿锵有力传来,虽然经过了长途奔袭劳累,将士们那股子铁血豪气却是没有半分削减。 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不远处的小镇。叛军大肆掳掠的铁骑还未至,镇中百姓早就已闻风丧胆,携家带口地四散奔逃了。如今还在小镇之中待着的,不是腿脚不便实在走不动,就是眷守旧土宁愿死也不想离去。 然而留下的无论是哪一种镇民,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青壮几乎早就跑了没影了。 进入小镇后,梁延有意让士兵放缓了脚步,将身上百淬成钢的煞气也收敛了几分,以免吓到仍留守的镇民们。 房屋低矮,道路狭长,还未前行多远,便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焦急走出房门,看着军容严整的大军惊疑不定,脸上花白的胡须也随着开口的动作颤颤巍巍。 “你……你们是谁?难道那群叛军……不对,你们怎么会从北来?” “老人家莫要惊慌。”梁延索性一翻身下了马,将沉峻的面容和缓下来,带了几分安抚的笑意,“我们是朝廷派来清剿叛军的军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将那群作恶多端、烧杀掳掠的败类消灭干净,还你们一个安稳的。” “好,好,老头子我终于盼到你们了啊!”老人眼中隐隐沁出泪花,激动地走到梁延跟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那群叛军简直就不是人,方圆百十里的百姓都遭了秧。不是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家财都被全部夺走,就是家中长得貌美些的媳妇闺女都被那群混账……他们没半分良心,就是一群畜生啊!” 梁延听着老人含泪絮絮叨叨着那群叛军的行径,神色微沉,心中涌起怒火,“您别担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不会再让他们继续这么放肆下去。只是我们对于此处地形仍不够熟悉,若是想要打赢这场战,恐怕还得多依靠镇上如今还留着的这些乡民了。” “将军放心,我们留在这里的都是这一片的老人了,对这地方可是熟悉得很!”老人拭了拭眼角的泪,满布皱纹的脸坚决无比,“只要能够将那群叛军清剿干净,要我们做什么都没问题!” “如此,我便代西南的所有百姓谢过您了。”梁延有力对他一点头,又转身吩咐着士兵们安营扎寨来修整一番。 是夜,灯火映照着桌案上的地图,一处地方已被勾画出红圈。 梁延低首看着被圈出来的飞鱼津还有它三面围绕的江河,眉关紧蹙。 也无怪乎叛军会选择在飞鱼津驻守下来,这三面环江的地形实在是险要至极,更何况中原的士兵们大多不擅长水战,比起早在西南驻扎多年的新安军而言,还未真正交战便已先落了下乘。 他一指轻叩着地图,陷入沉思。 但如果……不打水战,而是直接到飞鱼津的陆上作战呢? 梁延眼前忽然一亮。虽然他的确对于水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