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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9

    延紧紧盯着伤口的眼神满是疼惜与自责,声音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太医怎么说的?可还要紧?”

    “疼……”

    沈惊鹤见他终于肯理自己,心头微微一松,随之很快漫上来的是更深一倍的委屈。被梁延这么小心翼翼地关切着,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的伤势,此时却仿佛当真从皮肤里隐隐地沁出疼痛来。

    “你还知道疼!”梁延恼怒不已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在眼中泛上满满的心疼。他顿了顿,索性直接一手绕过沈惊鹤后背,一手捞起他的膝弯,将他毫不费力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沈惊鹤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整个人都已腾空挂在梁延身上。他一手下意识地紧紧勾住了梁延的脖子,神色难得有些慌张。

    梁延紧紧抿着唇线,脸色微沉,一步步抱着他往床榻走去。

    “你的伤口恐怕是又崩开了,我把纱布拆了替你好好看看。”

    沈惊鹤因他这理直气壮的口气一怔,直到昏头昏脑地被放在了榻上,这才觉察出有哪里不对。他连忙一手攥住梁延的衣襟,让梁延要逐渐直起身推开的身子一顿,语调有些气急。

    “可是我受伤的地方是左肩吧?你、你抱我做什么……”

    梁延也不答话,只是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目光中仍带着没有消散的恼怒与余悸。

    沈惊鹤被他这么股眼神一望,觉得自己本来十分的理此时却只都剩下一分了。他有些心虚地松开了手,别开了头,口中呐呐,“嗯,刚才,刚才的确觉得站久了腿有些疼。”

    梁延深深叹了口气,坐到他榻边,一手按在他的后脑之上,逼沈惊鹤的目光与自己直直对望。

    “你是不是以为,我从小见惯了战场的杀人不眨眼,就不会觉得害怕?”他的眼角仍旧有些发红,眼底满是尚未平静下来的后怕与痛苦,“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征战一方的将军,就永远不会心痛,永远不会有感到恐慌和无助的时候?”

    沈惊鹤看着梁延毫无保留向自己直直望来的眼神,这才第一次真正察觉到自己方才的举动,究竟带给了面前人多么难以言述的疼痛。他发颤的手轻轻抚上了梁延的侧脸,语调涩然,“对不起……”

    梁延眼神微沉,一指拂过他左肩的纱布,缓缓下移,直到停留在心口之处。

    “你知不知道,只要那支箭再偏一点,再偏一点……”他的呼吸难以抑制地窒了窒,心痛的感觉再一次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包围,睚眦欲裂,眼眶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你就……”

    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词句,双眼死死地紧盯着那块透出些血迹的纱布,再一眨眼,竟是当真缓缓流下一行泪来。

    “梁延!”沈惊鹤看到他脸上的泪水,只觉得整颗心脏都揪紧缩成了一团。他惊痛地唤了一声梁延的名字,颤着手抹开他面上泪痕,气息不稳,急声开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

    梁延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将他一把拉过紧紧扣在怀中,声音一片沙哑和后怕,“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吓我了……但凡你还对我留有一分不忍心。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中箭的那一刻,简直连呼吸都不会了。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又该怎么办?我一个人能怎么办?”

    他颤抖着开口,将下颌搁在沈惊鹤的脑袋上,直到在如此近的距离感觉到身前人的心跳呼吸,他才终于能从一直紧紧束缚桎梏着自己的恐慌中喘息过来,脸上满是心有余悸。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那么坚不可摧……如果你出事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梁延侧首用脸颊贴着他的乌发,用力地拥着怀中人,语调里满满皆是无助和惊惧,“如果这箭真的再射偏一些……谁来赔我一个沈惊鹤?我从这天下哪里再去找一个沈惊鹤?”

    “梁延……”沈惊鹤眼神又是动容又是心疼,他一下下顺着梁延的脊背摩挲着,让他渐渐从紧绷颤抖的状态中平息下来,“我答应你,再也不让自己置身于这种危险的境地了。我没事的,我没事的……”

    梁延又深深闭了闭眼,这才缓缓松开沈惊鹤,用一种轻柔得仿佛怕碰伤他的目光望过去,垂下眼,慎而又慎地捧起他的脸。

    “你一定要好好的。”

    灯影下,他似是又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微动,将所有未尽的话语尽数吞入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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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0 章

    沈惊鹤观他神色, 心中亦是触动不已。思来想去, 不想让梁延继续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他一低头转开了话题。

    “对了, 你方才不是还说要给我换药来着么?刚好宫里头太医给了我一瓶伤药,要我今夜歇息前洒在伤口上。我一人总归不太方便, 倒不如你现在就帮我一下吧?”

    梁延自然欣然应允。他依照沈惊鹤的指示从桌上拿过那瓶伤药,打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清凉而微辛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

    他看着手中的那瓶伤药, 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瓶药应该是宫中的秘药, 虽然药效甚好,然而里头的一味药材, 触碰到皮肤会有灼烧之感。太医看来是一心想让你的伤情早些好起来,可是……这对你恐怕也太疼了些。”

    “我没事的。”沈惊鹤摆摆手,轻轻一笑, “痛一小阵子, 总比一直在肩上留着这个箭伤要好。更何况今日之后朝堂必定再起风浪, 我也不能因为伤势耽误了时机,在府中多待。”

    梁延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赞同的神色,再三要求沈惊鹤在伤势完全好起来之前都待在府中好好休息。待见得沈惊鹤终于撇了嘴勉勉强强地应下了, 他才肯叫沈惊鹤坐近,准备为他上药。

    沈惊鹤已是主动将左肩的衣领往下一拽, 露出了包扎着纱布的肩头。

    灯火融融, 梁延看着锁骨到肩头那一片白润细腻的肌肤, 眼神一闪,费了好大劲儿才能勉强凭借自制力将眼神移开,逼自己专注于纱布下的伤口上。

    等他小心将纱布一层层揭开,露出那块隐隐沁着些血迹的皮肤之时,梁延却是再没有一丝心神能放到别处去。他眼中满是心疼地看着箭头刺伤的痕迹,一手握上沈惊鹤手臂,抬起眼深深望他,“……疼吗?”

    “看着吓人罢了,已经没事了。”沈惊鹤也回望他的目光,眼里带上一丝安抚的笑意。

    梁延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瓶,仍然是忍不下心来。他索性直接将药瓶放到桌上,动手解开自己盔甲,露出里头薄薄的一层玄裳,拍了拍肩膀。

    “来,等会儿上药的时候,你若是嫌疼,干脆就咬着我吧。”梁延神色认真地看向沈惊鹤,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让沈惊鹤的双眼因惊讶而微微瞪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