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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然后站起身点了点脚尖在地板上画了个圆。 冯浣彤抬头看向顿时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男人,说:“每次你穿上高跟鞋,我都特别有压力。” 李旻曦得意地笑:“姐,就算我不穿高跟鞋,你也有压力呀。” 冯浣彤作势要踹他:“滚犊子。” 李旻曦笑嘻嘻地躲开了,朝门外走去。 “这小子怎么越长越好看啊……”冯浣彤看着越渐越小的背影,颇为烦恼地摸摸自己脸颊。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动感激烈的舞曲敲打着节奏,台上是攀着钢管扭动身姿的舞者,台下是觥筹交错的酒客。 中间的舞者右腿紧缠钢管,上半身朝外悬空,柔软的腰肢向后弯曲,左腿弯曲脚尖点在额尖。零碎的额发搭在浓密的睫毛,上下颤动,闪闪烁烁的灯光落在黑色的眼珠里就如两颗沉在湖底下的白钻。 随后,他起身握住钢管旋转滑下,落地后和旁边的舞者交换了位置,回身时勾起红艳的唇角,有意无意地诱惑观赏者。 有人吞咽喉咙,有人欢呼吹哨,有人甚至想接近舞台满足自己的欲望,只可惜舞台周围的保安没让他们如愿。 李旻曦抬头望着点点灯光,听着伴奏享受着舞动的瞬间。他喜欢这个时刻,犹如破茧而出的蝴蝶,自在地在蓝天下飞翔,什么都不想不听不问,再多的忧愁悲恸具是梦中梦。 “旭旭,你看那儿——”陆寻晃动酒杯里的冰块,眯着眼睛注视着舞台,“那腰那腿那脸,啧啧,真想去问电话号码。” “被人揍回来可别找我。”赵旭头没都抬一下,整个人都隐没在沙发的角落里。 陆寻说:“本少爷追人就没失败过。” “是吗?”赵旭把含进嘴里的冰块吐回杯子里,“三年前也不知道是谁被谢家小姐发了好人卡,一年前又是谁被人甩了,回来还带着巴掌印,五个月前……” 陆寻踹赵旭一脚叫道:“那都是例外!” 赵旭笑了下,有点嫌弃地把酒放回桌上。 他们两人坐在贵宾区里,座位藏在酒吧的角落,一般人注意不到这边,但是这里的视野也非常好,离舞台不过三桌距离,能清楚地观赏到舞台上的表演。 陆寻静静地又盯着舞台好一会儿,眉头慢慢皱成弯,接着他撞了撞赵旭肩膀。 赵旭把陆寻拍开:“别动手动脚,有话就说。” “旭旭,我怎么觉得那小美人五官和你特别像啊……”陆寻指着舞台,饶有兴致地笑道,“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吧?” 赵旭这才把目光移到舞台处:“瞎说什么。” 陆寻说:“我没瞎说,特别是刚才眯着眼朝这里看的时候,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然后他又加了句:“就气质和风格不太一样,刚一晃眼还以为你去跳舞了。” 赵旭蹙眉凝望那被陆寻说相似自己的男人,入目是一朵绽放的蔷薇,再接着是红艳的嘴唇、闪烁着红光的耳坠,最后是含水般的黑瞳。 酒吧里的灯光又红又黄,在彼此间的脸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再清晰的视线也带着几分迷蒙。 赵旭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无来由地收紧,再次把桌上的酒杯拿起,冰冷的甘苦在味蕾间流连。 像,但是又不真切。 但这又不意味着什么,毕竟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相似而又毫无干系的人。 他再次抬眼注视着舞台,甚至心底还在想,那人会不会也看到自己?转念便否认了,作为向导,他很清楚那人的目光根本不在这边,甚至不在整个酒吧里。 陆寻太了解自己的挚友了,挨着赵旭说:“哎哟,这小心脏跳得真快。” 赵旭冷声说:“滚开。” 陆寻问道:“你要不要我找人问下?这儿老板我熟人。” 赵旭沉默了会儿,说:“不用。” “真不用?” “收起你的小心思,你无非就是想趁机打听消息。” “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这是好心。”陆寻耸耸肩,坐回原处,“宝贝,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赵旭喝完杯底里最后一滴酒,忽明忽暗的蔷薇悄悄地在视线下摇曳。 第四章 指针踏过凌晨十二点,茫茫黑夜中白光点点,夜风徐徐扑腾在干燥的皮肤上。 “怎么下雪了?”冯浣彤呼出一口气,雪花在手套上慢慢化开。 “姐,你快上楼吧。”李旻曦低头替冯浣彤扯扯围巾,说道,“天冷,可别感冒了。” 冯浣彤皱眉说道:“姐就是想多看看你。你明天就要回学校了,这又要许久才能见一次了。” 李旻曦弯起眼,再顺手把冯浣彤被风吹得凌乱的大波浪长发捋到耳后。 “你这小子啊……”冯浣彤没好气地扒下李旻曦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地拧他的脸,“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姐又离你那么远,在学校里可要好好的。有什么难题,别总一个人背着,记得联系我!” 李旻曦点头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在冯浣彤走进楼层大门的前一刻,李旻曦突然大声喊住了她。 “姐,等我放假回来看你!”他用力地挥着手,喊道。 冯浣彤站在原地怔了怔,须臾搓了搓自己的眼角,牵着嘴角也大声叫回去:“臭小子,快点滚!” 寂静笼罩着整片街道,矗立的路灯在道路的积水面画上用圆规度过似的暗影。清脆的——“啪嗒”,水中景毫不犹豫地被踩碎。 房子冷冷清清,平平整整的四面墙透着比外头还冷的寒气。脚底踩在木板上,针似的寒意渗入骨髓,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沿着神经攀爬。 李旻曦随意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正在播放深夜新闻。坐了会儿,他又赤着脚去冰箱里找啤酒喝。 他盘腿陷进沙发里,环着抱枕,一边灌啤酒一边盯着亮光的显示屏。也不知道是罐装啤酒容量太少,还是他喝得急,才过了几分钟,手里的铁罐就空空如也。 “没劲儿。”李旻曦放开指尖,铁罐咕噜一下在木板上滚了几个弯。 但是,他又不想离开好不容易捂热的沙发,干脆就赖在沙发上不走。厨房离大厅虽然不远,可还是要走几步路,地板冷得彻骨,他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儿遭罪。 究竟过了多久了呢?李旻曦也不清楚,只知道电视上的新闻栏目已经重复了三次,期间还插播了一部三年前的电影。 那部电影李旻曦很熟悉,他几乎能背上里面的台词。 这部电影叫做,故事俗得不能再俗,无非就是男女主在蓝斯堪雅的海边定下姻缘,磕磕碰碰终于在一起,但是在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