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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呢。” “啧。”玉衡将他的手拍开,白净的脸皮却难掩红晕。 作者有话说:(因为写了太多所以又来晚了诶嘿。明天也不更这边,去填另外的坑啦,周一见) 第15章 第十五章-死去活来(最后一个蛋 钱塘脑子里乱哄哄的,禄存星君的事和杨有决的事压下葫芦起了瓢,搅得他不得安宁,下意识地竟然又晃回到了杭州城。 城内倒是和自己的心情差不多,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估计下得久了又要有洪灾。他又化作真身在云中翻腾游弋了一阵,想着水淹了杭州城的话,杨有决那个大好人又要忙前忙后做善事了。 说不定还会怪自己再一次视人命为草芥。 可那也没办法啊,因为他钱塘龙君从来都蛮横不讲道理。苦笑着用尾巴将云都拨开,骤雨立刻停下,和煦的日光照耀大地。钱塘低头打算回龙宫,猛地发现杭州城已经涝灾四起。从水量来看,可不是一天两天能造成的,雨至少下了个把月。 怎么会……难不成我离开了这么久? 不,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或许还真的有这么久。 钱塘投身回到江水中,思忖着有没有什么办法缓解灾情,猛地就听到岸边传来一阵喧哗,似乎还有哭声。 不用问,肯定是有人发现家里少了谁,猜到是遭遇不测了。 也不知尸体捞上去没有。 一说尸体,他还真就眼尖地发现一个人半截身子埋在淤泥中,要不是随水流飘荡鼓起的衣服晃动不止,他险些就忽视了。 既然发现了,就没道理视而不见。 把他送还那些悲痛的亲人,也算难得地做件好事。 用力掀起一股水流拨开淤泥,钱塘正打算等他自己浮上水面,那张惨白的脸就落入眼帘。 ……杨有决?! 那一瞬间龙神觉得自己也快溺死过去,不禁凑得更近了几分。 没错,真的是杨有决,那张脸自己永远不会忘。 可、可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不是有分水断流的犀角吗?他身旁不是有龙女陪着吗?他不是已经和自己…… 莫名的无边愤怒让钱塘真想一爪子剖开他的胸膛,确认他心脏是不是真的不跳。 你怎么敢就这么死了!! 岸上的人们还在张罗着下水打捞,江水就突然翻涌咆哮起来,掀翻了搜救的小船。 所有人都不理解和善的杨公子到底怎么得罪了龙神,被大水冲走了不说,还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殊不知龙神比他们还委屈,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 他都想不起自己何时变回了人形,恍恍惚惚地把那具冰冷的躯体拖回龙宫,回想着哪种仙药可以使人死而复生。 答案当然是没有。 杨有决此刻就躺在床榻上,湿淋淋地和水鬼差不了多少——说来真奇怪,他明明已经死了,钱塘居然还不舍得随便找个地方扔下他。 犀角或许没有带在身边,龙女可能刚巧有事离开,可是自己陪他一场颠鸾倒凤,居然也没用? 果然。自己这副怪异的身子丝毫用处都没有。如果杨有决和龙女早早成亲,肯定不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 而且还偏就死在钱塘江里,这究竟是有多讽刺啊。 钱塘试探着去碰杨有决的脸,冷硬的肌肤让他的血都凉了。不久之前他还能说能笑,甚至能张嘴几句话就将自己的心劈碎。 还说我恨你?哈,我从来都不恨你,我倒觉得是你恨我,还非得把由头推到我身上来。 越想越气不过,钱塘低声咬牙切齿地说:“一死了之,真轻巧啊?信不信我把你尸首封在玄冰里不得下葬,让你的魂魄没法转世投胎?我就不信你不会回来求我放了你!” 是啊,只要你肯回来见我,哪怕不开口说话,哪怕承认你恨我,只要你回来,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杨有决!”钱塘忍不住一拳捶在他肩上,“我后悔了不行么?我做错了,不行么?就当我没说过不想见你那句话不行么!” 说到最后已经接近嘶吼,可惜再大的声音也是徒劳。 钱塘知道他听不见,但几句话已经抽空了自己所有力气。真的把杨有决冻在玄冰中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么做了受折磨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他低下头最后一次打量那张面孔,即便毫无生气,眉眼的线条依然毫不僵硬,仿佛下一刻就会勾起温柔的笑意。 除我之外,谁都配得上你。下辈子,可别再碰到我了。 嗐,谁知道你下辈子会投胎成个什么玩意儿。 要是杨有决的脸安在某种动物身上……钱塘被莫名其妙的念头搞得想笑。嘴巴刚一咧开,酸涩的眼眶就瞬间湿了。 泪水砸在杨有决脸上,混着其他水渍看起来并不明显,可钱塘知道自己的的确确哭了。 钱塘这辈子受过许多委屈,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唯有哭出来才能缓解的难过。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钱塘抓着杨有决的衣襟,手指抖得攥不紧那团布,但他还是愤愤地拽了一把。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么轻轻一拽,杨有决整个人立即猛地一颤,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呛出好几口水来。 龙神彻底傻了,怔怔地看着他爬起身又咳又呕,那张青白的脸没多久就起了红晕,显然是又活了过来。 不管他在江水中泡了多久,钱塘可以肯定他已经死透了,心口都没有温度。 “怎么回事?”他能问出来的只有这一句。 杨有决抹了一把脸,语气里带着淡淡地笑意说道:“好像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我就醒来了。你说我现在算是人还是鬼?” 你是不是鬼先搁在一边,这话我信你才真的有鬼了!钱塘正要发作,杨有决抬头望向他的脸,一下子愣住:“你哭了?” 钱塘顿时窘迫得无地自容,转身就要逃,身子蹭到床沿闪了一下险些掉下去。 杨有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双眸前所未有地亮:“是因为我?” “没有!”钱塘想都不想就反驳,胳膊抬起来胡乱擦去脸颊上的湿意,“你放手!” “你把我的骨头全都敲碎了,我自然就放开。”杨有决抓住了他的弱点,心情极好地乘胜追击,“或者你承认为我落泪,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都说了我不是!”钱塘很想从他脸上看出促狭或恶劣的意味,想证明他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可是对方脸上除了难掩的高兴,什么都没有。 “我都死了一回了,你还跟我嘴硬?”杨有决抬起另一只手,直奔钱塘的脸。 钱塘还以为他要帮自己揩去泪水,谁知他竟捧着自己的脸,将拇指放在嘴唇上。漫说被牢牢拽着,就算真的想挣开,向后一挪就会摔在地上。 见他一动不动像被定了身似的,杨有决悠然地揉着他的唇瓣:“不能啊,明明很软。” 说完,直接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欺身压过来,看样子像是要接吻。 钱塘脑子里轰地一声,压根跟不上他的步调,吓得只能一使劲推开他,自己则狼狈地滚下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