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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首,但见他黑色斗篷下摆,连带着深不见底的衣袂下裾逆时针而旋转起来,似乎带起了苍辽的风魔。 随着天蚕之网逐渐逼近,却在即将笼罩他的一刹那停顿住。那短暂的停顿,若魔障之始的死寂与蕴育,下一瞬,天蚕之网爆破成灰烬点点,冲击而下的力量沿着蚕丝网之末袭向行且舟的碎镜。 爆炸的波及若纹路般四散,素子枯、冷冶夫与木竑不得不运起坚硬的壁垒,抵着命悬一线的灾难,滚滚长灵。 “弑儿!”云外镜声嘶力竭,仅剩寥寥的云雾顿时化作屏障护在行且舟身外,却猝不及防地遭受了致命一击——澍方才收起的裂变,冷不防伸出的一角扎在她心核处,鲜血淋漓,融入倾盆大雨,生命即逝。 “小姨!!!” 行且舟大骇,唇色惨白,胭脂色的眸子睁大,全身上下失去了最后一层御灵,唯有打上去的雨水是流动的。 “身为肆之子,你可知魔功其实有十层?”澍言道,语气里带着冷然的笑意,同时毫不留情地将触没入云外镜的全部心核:“魔功九层圆满之后,十层自然而至,名唤——屠万鬼雄。” 最后一字落,如定风云,云外镜的雾之身刹那成了碎片,被狂风吹卷着,呼号着飞舞在苍穹间,顿然,暴雨靡靡的天云散去,徒留澍所编织的黑暗。 “结束了。”澍轻松地道,穿透云外镜的裂变向行且舟刺去,似乎在看一场潮起潮落的戏剧,眼下已到了悲惨的落幕,死亡的边缘。 却在即将逼近时被一旁门左道猝不及防地阻隔,峰回路转而柳暗花明地重启烟云。 澍看着眼前如鬼魅般忽然出现的男子,黑衣乌发,五官清癯,剑眉如注,那黧黑的眸在薄薄一层睫帘下宛若被濯净一般,异常的清澈。 “幼冥。”澍似笑非笑地唤出来者的名字。 事情快得超乎想象,此时便是素子枯也未反应过来。但见幼冥闪电般地沿着裂变收回的方向放刃,瞄准澍身体的各个骨节之处,即便对方紧裹于黑斗篷之下。 素子枯一震,不料幼冥竟无所畏惧地直接对澍发起攻击,那若飞蛾扑火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美丽的枯叶色瞳眸中,震颤,凝滞,仿佛重演了绝望的某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如潮水拍岸的莫名恐惧。 “不要上去!”素子枯大吼一声,身体脱离控制飞身而上,白袖横贯将幼冥拉开。 幼冥怔然,黑眸抬起看向素子枯,里面有吃惊、无措、复杂的情绪,仿佛就只是一眼,就穿越千年的言语不尽。 “暻忻......” 听闻自己名字,素子枯一下子如同被敲醒,被自己的举动所震惊——为何要以身犯险来管事,他何尝这般不受控制了? 但他紧抓着幼冥的手牢牢不放,转念一想既来之不如行之,便欲将幼冥拉出战圈。谁知,后者如同灵醒般突然将他甩开,直上前挡下澍对行且舟的攻击,再一次救师父于危难之中。 “冥儿,不要乱用尸骨刀法!”行且舟见此大惊,却已无力阻止。 尸骨刀法乃魔族中肆府独创奇绝之一,生来带重阴之气,将直接吞噬被攻者的阳气,以致阴阳失衡,搅乱其法灵发招。眼下幼冥的架势,是要将体内全部阴气消耗殆尽的疯狂,他以尸骨刀法飞出的利刃准确无误的粘附在澍的斗篷之上,很快便开始吞噬着对方体内的阳气。 “为何要做傻事?!”行且舟几乎是声嘶力竭,看着幼冥不要命般。 澍居然一动不动,仿佛是被眼前所发生的镇住了般,由着那尸骨之刀沾在衣物上,他静静地对着幼冥,似乎如一座雕像沉思着眼下的一切。 幼冥也奇怪于他的毫无动静,却未停下攻击,他乘机从手上幻化出数道利刃,直截了当地要与澍近身之搏斗。 澍终于做出了反应,似乎是惊怒后的灵醒般发出了一声嘶吼,一声中竟能听出前所未有而极度失控的暴怒与仇恨——斗篷随着怒极而发的灵力飘起,张开的双手甚至能透过布料看见暴怒其的青筋,若巨龙口吐一珠,嗜万千生灵。 黑与黑的交织,终究是黑。 然而一道白阻隔了两重玄色,但见素子枯凝眉,脸庞上汗水浸透——以侵风燎原之势,阻隔了澍的攻击。 三重之力,大得惊天动地,似乎要将两界掀翻,使远离战圈的冷冶夫和木竑不得不运气十成之力来阻挡。而战圈中的行且舟,毫无对抗之力,如山崩中石,飞溅而出,就要直直坠下云端,摔得粉碎。 只下一瞬,苍穹那头有火光起,红得耀目的身影直窜云霄而过,仿佛要用炽烈的温度融化天地间的雨水纷纷,但见来人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行且舟,同时手上火光燃起,给澍以重重一击——眼见那火光立即包围了澍,形成一道屏障相隔以缓战局。 色渐抱着昏迷不醒的行且舟,立于战圈之外,焦急地对素子枯喊道:“子枯快走罢!你我还不能解决此事!” 此言确实,即便是澍有魔功对于仙族威胁之大,也要等两仪的准许才能进行处置。更何况,眼下澍的法灵之力深不可测,即便色渐、素子枯加之幼冥、冷冶夫和木竑也未必能抵挡,利用此时先回仙域乃上策。 念此素子枯拉住幼冥,同时向冷冶夫和木竑示意,四者共同运气欲脱离战圈而返。但还未等他们脱身,那色渐布下的火阵立即被澍击得粉碎,速度之快,但见澍那延展的裂变猝不及防地向他们席卷而来,恰好牢牢地勾住了素子枯的脚踝! 澍的指尖聚集了全部灵力,光影交缠,直指素子枯精致的眉心间——此幕映在幼冥的眸中,惊惶失措的痛苦便若一针一针钉在五脏六腑。 “暻忻!!” 幼冥骤然至前,那疯狂而杀嗜的模样,已然让素子枯脑海中一顿间空白——此时的幼冥,与那日在死界流火中所见的,与之别无二致,就如同着了魔障,日月颠倒判若两者,亦真亦假。 就在他震惊之时,忽感足下天旋地转——澍迅速转攻势,被刺伤的裂触依旧勒紧他的脚踝猛地一转便将他拉于身旁而生生卡住脖颈,只刹那,他已然在澍的挟持下,下意识地便手中起,化出长生剑相击,却被澍紧紧按下,相接之处迸溅出花火,耀目得激烈。 素子枯一怔,终于发现了在这场争战中的不对劲之处:从开始以来,澍似乎并未要置他于死地,只是纯粹地御其攻击,反倒是对于幼冥、冷冶夫和木竑是放其至死的攻势,这究竟是为何? 而幼冥见此顿然停下了攻势,睁大的眸中愕然看着此时在澍手中的素子枯,全身似乎都在颤抖得不知所措。 “子枯,用扩灵术!” 此时,色渐倏然加入战圈,火红的衣袍鼓起,一手扶着失去意识的行且舟,另一手持长鞭,散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