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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让他中了计,即便后来知道是虚伪幻境,也无法对沈毓淙的脸下手,真可谓打蛇打七寸的手段。 “你们的目的。” 男子挑眉:“事关仙魔两族之事,随我来。” 炎无烈心下一顿,把他抓来的是百鬼之一,而这男子提到的却是仙魔两族,看来魔鬼两族中的连接实是深厚。 被带到未知的领域,映入炎无烈眼帘的景象让他真觉此时此刻应是在梦境中。 那巨大的黑色羽翼是上古传说中魔鬼的圣物,张开足以遮蔽所有的熹光,抹煞所有的光明与希望。仔细看上去,只见那羽毛一根一根细细小小,直到织成了弥天大网。 那黑色羽翼属于坐在云座上的男子,同样的身着灰袍,外加一件玄色披风,灰蓝色的头发长得及地,脚上着玄色中靴鞋头微微翘起,是近千年前的上古鞋式。 “炎无烈。”那男子唤了他的名字,似是在确认。 炎无烈心中有了底,便展开醒来后第一个笑容,即便是为了应付:“先生可是行且舟?” “不错。”行且舟将布偶放于一侧,“鄙人只想知道,仙族是何打算?” “魔书必毁,魔功必废。” 行且舟眯起眼:“伤脑筋,那恐怕你得呆上个猴年马月了。” 炎无烈神色一凛:“何意思?” 行且舟从云座上起身,颇有缓慢的动作让炎无烈察觉眼下他依旧负伤在身。只见他轻挥那黑色羽翼,便腾身飞近了炎无烈:“待鄙人杀了澍,你便可以离去。” 炎无烈皱眉,果然如他的推测,此地乃魔鬼两族之地下反对澍统治的组织——“集社”,也难怪会收买到百鬼之一的青行灯了。 “你定要用魔功来复仇?” “此乃最快之法,别无其他。”行且舟耸肩,八字眉扬起:“你既然进来了,便不能随便出去,万一碰到其他仙族,岂不麻烦。” 炎无烈沉默片刻,来了一句似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当年你遇到我哥哥的时候,正是被澍追杀罢。” 行且舟身体不易察觉的一顿,胭脂眸底似乎起了鲜红的血色:“你说何?” “按照你说,你当年是澍的忠实部下,从澍的追杀下逃脱,而七君肆之子弑则已被杀死。据你说,是你亲自收得了弑的灵体,后逃难中因急需寄处,无奈之下只能屈尊于一块顽石。”炎无烈一字一顿,将色渐所告诉他的娓娓道来,正与行且舟原话别无二致,“然而,我哥哥见到你的时候,你左眼负伤严重,早已痛得失去意识,身上也未带何东西,试问那顽石何在?” “你哥哥是谁?”行且舟那淡色的嘴唇颤抖着,眼睫随着不停地眨动而微颤,在那张白到透明的脸上是异常的脆弱。 “离司主,色渐,乳名月声。” “色渐,月声......”行且舟喃喃,震惊的瞳眸隐隐作颤,隐隐作痛,隐隐癫狂,当年一身红衣的少年桀骜不驯而霸道,救他于生死之间,原这名字也是这般诗情画意,乃游浪之子本色。 “行且舟先生还未回答我的问题。”炎无烈看他很久没有回神,不得不言道。 行且舟死死盯着他,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唇:“都说到如此份上,难道还不明白么?” “.......你便是弑。” “不错,”行且舟忽然大笑出声。 “容我一言”炎无烈直言不讳,反正他眼下灵力全无,被杀死如捏死一只蝼蚁,不如破罐破摔,抓紧唯一的筹码,还能找出一线生机,“眼下的情势要除去澍不甚可能,而你的伤势若再不治则后患无穷,这点你应最清楚。” “鄙人如何不清楚。”行且舟继续笑着,仿佛何也没听进去,却又是都听进去了。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以仅剩的半面碎镜疗伤,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能支撑,久之,恐怕入不敷出。 “既然如此,不如将魔书毁切,魔功废弃。”炎无烈缓缓道,一字千钧:“若是怕澍的追杀,也可以躲至离司,哥哥会掩护你。” 行且舟听着炎无烈的说辞,那胭脂色的眼眸恍惚了起来,那左眸上的疤痕也似柔和了些许。他神色游离,回忆着近乎千年前的相遇相识。 “若是如此,复仇之大计不成,如何向这里所有同僚交代。”汤宸的目光扫向炎无烈,露出阴狠的征兆。 行且舟看到此人,心里顿觉少有的慌乱。对方身为集社重臣之一,同时也是肆忠心耿耿的臣子,却从未知晓他的这些过往。 “弑儿,”汤宸开口,叫的虽是昵称,语气里却带上了狠意:“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澍做的好事?忘记了三千年前——仙族做的好事?” “没忘。”行且舟复杂道,他眼下也是受两根线拉扯着,激烈地挣扎,几乎要被逼疯。身为集社之主,除却几百年修炼的名曰逍遥,他从未感觉如此的压迫。 “那就以他做威胁,”汤宸扬起烟斗,直指炎无烈的咽喉:“色渐就会把云镜交出罢,而后再退回来,仙族也无法找到这里。” 见他恍惚的模样,汤宸凝眉,将手中的烟斗一转:“弑儿可要想好了。” 凭空的云雾徒留行且舟一叶,待汤宸消失后,他颓然瘫坐在云座上。 第56章 重回木府 【民间·圣寰·木府】 在偌大的魔城上空,盘桓着一笼挥之不去的阴云,远远看上去像雨前厚重沉郁的预兆,黑云压城城欲摧。木府建于圣寰南近郊,距鬼谷镇十里路,已有上千年之历史变迁。而其周边都是鬼族中身份显赫者的聚居地,与魔族三大家族恰成圣寰南北对峙之势。 幼冥慢慢地靠近这府邸,细查了这府外的布阵后便了然。从前行且舟教他法术,最常教的有二,一是隐匿术,二是破阵法,前者炉火纯青穿墙入洞简直神不知鬼不觉,后者包罗万象各家数路几乎无所不破。 不知绕了几个弯路,逐渐远离了木府中央院落的华贵装潢雕栏画栋,如同褪去了金缕蝉衣,留下的是素雅姿颜。 但见一座别院,简朴净禅,上有匾题“寒暻”二字。入了园,清幽的香气从里院来,夏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池中有芙蓉,清香长绕饮中浮。俩小奴端着膳食向屋外门口的另一奴仆禀报,而幼冥便趁此化作顽石大小,悄无声息地从梁房上遁入屋中。 见罗汉床上静卧一者,古雅秀逸,即是冷冶夫,另一者坐于床头,俊朗无涛,手执一书卷相陪,便是木竑。 幼冥看着二者间情意绵绵,终于知晓情为何物。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编织着纷繁复杂情迷交错的天罗地网,纠缠搅合得痛苦万分——以致他眼下看到如此的情景,只觉头痛欲裂,烦躁不堪。 心一乱,那隐匿术便漏了马脚。 木竑顿生旋转手中的竹筷向幼冥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