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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向导师和系主任询问他不该打听的事情,想知道有没有别的试讲机会。但是每个院系都有一套自己的讲究,外人很难说。 无果之后,他又通过穆子期的邮箱联络上他,给他打电话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穆老师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早在刚出事的时候就联系上了另一位下周才面试的老师,说服人家愿意调换时间。 “不是你的错,看开一点,不用这么自责。”穆子期在电话挂断的时候忽然留下这么一句话。 顾宇川在旁边全程沉默地听着,电话结束的时候见苏桁开心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含在眼眶里的泪珠却倏地滚落,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和那个人道谢说再见。 “怎么样,还不行吗?”顾宇川强压着往上反的火气。 “不是。行了。穆老师已经帮他处理好了。”苏桁把脸埋进掌心里,慢慢安静了下来,佝偻着贴在桌子上,像一只笨拙到找不到地方躲藏的鸵鸟。 顾宇川站起来把苏桁搂进怀里,任凭他把鼻涕眼泪都抹在自己衬衫上:“事情解决了就好,都会过去的……你要回去吗?” “我不敢……”压抑的哭腔轻轻地传出来。 “有什么不敢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他敢吃了你不成?”顾宇川把玩着他柔软的发丝:“而且他喜欢你,所以一定也会原谅你的,你去找他示个弱道个歉,男人都吃这一套。” 苏桁抬起头,拧着眉看顾宇川,鼻头红得像小番茄:“你怎么了?之前还拦着我不让我喜欢他。” “我他妈现在也想拦着啊,可是你看你,为了个误会就哭丧难受成这样,看你这怂样儿我就不难受啊?”顾宇川嫌弃地抻出一把卫生纸:“擦擦擦擦,哎呦我去,我这衣服不要了给你了……” 苏桁嘴角翘了一下,又垂下去,使劲眨眼把眼泪憋回去,擦擦鼻涕:“我给你洗。” “那敢情好。”顾宇川爽快地脱衣服塞苏桁怀里,忽然想到什么,戳他脑壳:“上回我找洗衣粉和肥皂,满屋都找不着,你猜在哪?” 苏桁眼珠子转了转:“在我床上?” 顾宇川向下睨着他,那眼神就像在问他“你还知道啊”。 苏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到床上刨了刨,因为洗衣粉已经被找到了,所以只刨出来晾衣杆和鞋刷子,还有顾宇川的半瓶须后水递过去。 “严肃点不许笑,”顾宇川接过来须后水看保质期,“我跟你说,要不是这床面积有限禁锢了你的发挥,你能连洗脸盆和洗衣机都用完顺手扔上去。” “哪有那么夸张。”苏桁心虚地拎着衬衫的一个小角走了。 顾宇川气笑了,抱着胳膊倚在卫生间门框:“还敢嫌弃我衣服,这他妈不是你哭脏的吗?” …… 不过就算顾宇川怎么劝,苏桁也不敢回去,下班就灰溜溜回学校,窝在宿舍里哪也不去,补了张电话卡拿顾宇川的旧手机临时救急——因为钱包和卡还在那个家里。 他晚上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每次屏幕亮起来心都会咯噔一下,然后又随着屏幕一起暗下去。 他在心里一遍遍写一个人的名字,痕迹累积叠加,从刻痕里渗出鲜红的血来,仿佛深到永远也无法抹去。 有时候他骗自己,只要道歉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回不去了。如果做个胆小鬼,还能假装他离家出走只是因为怕那个人太过生气而已。 这样就不用回去面对其他的问题,不用眼睁睁看着他们越来越远,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静静等待对方主动和他说炮友关系结束的那天。 这就像坐在牢里等着宣判死刑或者缓刑的囚犯,开庭前的每一天都在希望和绝望之间挣扎…… 然而事与愿违,苏桁越是想躲什么,就越来什么。 老板向他要之前加班做的一份文件,十万火急似的,知道文件在苏桁家之后,就给他放了半天假回家取电脑。 不是我想回去的,是老板让我回去的。苏桁坐在出租车里抖腿,紧张得想上厕所。 他忍不住用摄像头看了一眼,肩膀立刻垂下去。 那个人没在家。 好吧,天意如此。 他光明正大地进门,被好久不见的大爷一顿可劲儿地蹭,一边蹭一边大声喵喵着骂他。 “爷你想我了吗?”苏桁抱着她蹭脑袋。 “喵——” “瞎说,想我还能吃这么胖。”苏桁在大爷用舌头疯狂甩他嘴唇的时候把她放下了,站起身时撸了把松鼠似的大尾巴:“我拿点东西就走,别蹭我腿了,老要绊我个跤。” 他看着熟悉的地方,心头一阵阵难受。 现在比他在时整洁多了,连沙发上的猫毛都少了。 突然外面的电梯声特别清晰,紧接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传来,苏桁想也没想就嗖地钻进次卧,行云流水般开衣橱,躲进去,关好门,然后抱着膝盖屏息听动静。 夏温良拎着一大袋子菜和rou回来,菜是他的,鸡胸rou是猫的。某个人不在家里时,夏温良就是妥妥的素食动物。 一踏进家门,他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谨慎地把袋子放下,开始观察家里一草一木。 没有变化,空气净化器的线没咬断,茶杯没碰掉,新换的沙发罩没挠坏,波斯菊新冒的花骨朵还在。 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肥猫。特别兴奋,一进门就颠颠儿跑过来迎接他,又是蹭又是叫,透着满满的诡异。 他赶紧去检查冰箱,发现里面东西完好,没被偷吃。 “你要干嘛?”夏温良看着她在脚下绕圈圈:“鸡rou不是今天吃的,叫也没用。” 大爷往前走了两步,见夏温良傻杵在原地不动,回来继续蹭他,然后又往前走。 夏温良跟着她来到次卧。 大猫就蹲在门口喵得愈发响亮,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柔情似水地望着他。 啊,那个小叛徒! 苏桁无声呐喊,龟缩在狭小闷热的衣橱里,只能听着门被打开,那婉转动人的猫叫飘着就来到他前面,一只雪白的小爪子开始拨楞衣柜门。 然后一阵刺眼的光亮猛地打进来,夏温良一脸震惊地与里面的人面面相觑…… 别舔我你个叛徒! 苏桁推开猫,不情不愿地在夏温良的眼神示意中跟着走,狠狠回头瞪了一眼还想找他玩的傻白甜,蔫蔫出去了。 夏温良双腿交叠着仰靠在沙发上,背脊陷进柔软的靠垫里。他两指推了推并没有下滑的眼镜,然后十指交叉放于腹前,似笑非笑地睨着罚站的人。 探究的目光炙烤着手足无措的苏桁,他抬头瞟一眼夏温良,又缩回龟壳里。 “说吧。” 苏桁低着头看自己脚尖,刚刚鞋被他脱在衣柜里了:“说哪方面?” “要不是今天偶然被我抓到,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偷偷回来再溜走?”夏温良不冷不热地开口。 “不是,就这一回,拿电脑去公司。”苏桁想把自己团吧团吧缩起来。 “哦,今天是意外,其实你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吧。”夏温良手肘撑在沙发上,支着下巴望着苏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