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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思。

    他说,是。

    然后起身。不过没完全起来,而是低着头弓着腰退出去。

    唉,总感觉他在介意什么。

    是什么呢……

    算了,下次再说。

    不管了不管了。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儿。

    唉……

    这一天也真够累心的。了解牵机楼的事情就罢了,还遇到一个让人……不知道怎么对待好的篁。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啊。

    夜真静。

    睡一觉吧。

    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先放那吧。

    不过事实证明睡觉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晨光熹微。本来想再睡上一觉,不过想想既然醒了,还是起来比较好些。

    虽然感觉,还是迷迷糊糊的。

    过一会醒醒困就好了。

    不过我可能,迷糊的有点过了……要不然也不会撞到人。

    是谁?

    哦……原来是篁。

    篁啊……

    一大早的,在这里做什么。

    站起来。我说。

    是。他答。

    忽然感觉和他的对话总是这么简短。

    然后他站起来了。

    不过仍然低着头。

    我总觉得见不得七尺男儿这般低声下气。即使他身份比我低上不止一点。

    抬头。我说。

    是。他答。

    然后他抬起了头。

    不过眼睛还是看向下。

    唉……我之前做什么没事找事。

    还不如跪着顺眼。

    跪下。我不耐烦地说。

    是。他还是那种语气来答。

    然后他顺从地跪下。

    唉。

    瞎折腾。

    什么结果都没折腾出来。还把心情折腾坏了。

    明明他都是按我说的做的。可是就是……觉得不太爽快。

    可能就是因为他太听话,却不懂我想表达的意思?

    我也真是,不会慢慢地有点耐心地好好讲,一口一个命令地说。结果篁每个命令都照做,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满意。

    果然刚做主子,就把主子的架子摆出来了?

    本来还想着我自己对下属什么的还是很宽容的……

    唉,算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早晨的为什么跪在这才是我想问的。

    我问,你在这做什么?

    他说,属下知错。

    唉……无法沟通。

    我说,哪里错?

    属下不知。

    诶……这对话,好似同昨天的差不多?

    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这样我听不懂啊……

    我说,你不知,又怎么知道自己犯错了?

    他说,属下惹主子不快,请主子赐罚。

    这样啊。

    我说,我没有生气。

    ——虽然只是有些心烦,不过算不上生气。即使生气,也不是生他的气。

    然后他说,属下惹主子不快,请主子赐罚。

    这这这……

    合着我之前解释说我没有生气,是白说了?

    好吧,我承认之前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没调整好语气。

    慢慢说,慢慢说,不要着急。

    越急,他越觉得我生气,就越说不清楚。

    我蹲下来。

    你不站着,我就蹲下。

    他好像被我这般吓到了。

    然后我说,你别多心,我根本就没有生气,也没有打算罚你,在我看来你没有什么错。怎么就一定觉得自己犯错了呢?

    他仍旧不敢直视。不过倒是开口没再直接请罚。

    他说,属下愚钝,若属下无错,主子为何不肯立规矩……

    然后我才意识到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有立规矩这传统,我虽没什么规矩要立,可就这么跳过去这个流程,自然是不妥的。

    又或者说,不是不可以跳过这个过程,可既然没什么规矩要强调,也该说个明白。

    结果我呢?昨天直接让他回去。

    怕是他免不了胡思乱想。

    他既有此顾虑,我便得打消他这念头。

    我说,你可是介意我昨天没给你立规矩?

    他答,属下不敢。

    ……

    怎么感觉,每次他说话都会冷场。

    那也没办法。

    谁让他说话规规矩矩什么都不敢说只知道请罪。

    我硬着头皮又说,要不我现在给你立立规矩?

    他好像心情有些波动。虽然他遮掩了,但我一直盯着他看,倒也看得出来。

    可是这规矩,怎么立,是个问题……

    我问他,篁,你觉得这规矩,怎么立合适?

    他说,回主子,请主子将规矩说与属下,再以罚立威。

    规矩么……按之前你学过的来就好。

    立威啊……

    篁,你是忠于我的,对吧?

    他答,是。

    那就没关系了。

    反正你也不会背叛我,不是吗?

    他说,请主子赐罚。

    ……倔。

    我说,拿鞭子来。随便拿一个就好。

    然后他就去拿了。

    哪有这种人,不打一顿还不高兴的。

    不过最让人气愤的是,我说让他随便选一条,言外之意便是让他自己挑,自然也就可以选一个罚起来相对轻一点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细长带了倒刺的。

    这算什么,找虐吗?

    我觉得现在我有些急躁,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篁的每一种做法都可以称得上是不合我本意。

    可偏偏他做的,又和我说的没什么矛盾。

    挑不出错处,自然也没什么理由生气。

    况且我若是真要再拿这来生他的气,那他未免太无辜了些。

    不过现在我倒是明白了个道理。

    对篁说话,不要想什么他理所当然会怎么做。想表达什么,便得直截了当点说,不然以他的角度来看,定会曲解我的意思,而让他自己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去换一条来,没必要用这个。”我看了他之前拿那个鞭子,便觉得怎么也下不去手。

    说完之后我又补充一句,“拿最普通的就好,我没有罚你罚太重的意思。”

    他应了声是,便退回去重新拿。拿回来的这个倒是还算好,至少看上去比上一条造成的伤害轻得多。

    “转过去。”我说。

    他还是那个语调应了是,转过去跪好,伏低了身子,将后背对向我。

    看他模样,应该是受惯了罚的,语气中无一丝波动,动作也丝毫不见犹豫,单单看这模样,竟无一分他即将受罚的感觉。

    可他这般,是如何来的呢?

    我想象不到,一个人该受过多少次刑罚,又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多少回,才成得了他这份模样——

    说到罚,一直往重了想。

    要受罚时,丝毫不慌。好像刑罚已成为家常便饭。

    想到这里,我竟感觉有些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