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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进了棺材铺才知道后悔,可惜太迟了。” 他装满坏水的肚皮就是一口千年酱缸,说出的话叫人掩鼻,孟想拿出修行的耐力与嗔心做斗争,由得他将自己排揎得下作无良,那火气只在方寸周旋,并未透一点到面上。 徐灿倒替他难为情,白生生的粉脸红了又红,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干坐一会儿,为缓和气氛起身说:“你们都渴了吧,我去买饮料。” 熊胖深恐孟想会趁无人之际施行暴打,急忙拖住他的手装巨婴。 “我不舒服,想你陪着~别走嘛~” 孟想头顶的鬼火早燎到了凌霄宝殿,轰然站起,板着生铁似的脸说:“我去买。” 走出病房便对着墙壁练了一通拳击,斥骂自己怎会跟这种蒙面丧心的败类来往十多年,真是路遥知马力不足,日久见人心不堪啊~ 老子这盘硬是把熊胖看白了,虾子就是个举手放火,收拳不认的无赖汉,把老子害惨了!怪不得人家常说“宁交笨嘴拙舌的实心人,不交油嘴滑舌的机灵鬼”,熊胖那张嘴就是泥鳅下油桶,比哪个都滑,龟儿子明明自己干的坏事高矮要凌到我身上,还好意思把我平时劝他的话拿来教育我,麻痹东豁西豁公鸡下蛋,老子好想丢个炸弹把他狗、日的炸到白宫去…… 他又愤怒又恶心,不愿再与那损人利己的坏蛋呼吸同一方空气,跑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店待着,为平息愤怒点了一杯洋甘菊茶,趁热几口灌下去,没多久竟打起盹儿来,爬在桌上睡出一滩口水,黑甜中服务员轻轻敲着桌面提醒他手机响了。 “孟瓜娃子你在哪儿?快回来,我妈来了。” 孟想以前是熊胖家的常客,跟常住人口一样随进随出,来日本留学后已有四五年没见过梁美娟,今次重逢,觉得她模样没怎么变,依然是油光水滑的银盆大脸,年龄感定格在四十五岁上下,美容医生似乎比刘晓庆的更给力。 “孟想哦,好久没看到你了,梁嬢嬢硬是想你得很啊。” 她的热情也如故,见面便拉住孟想又拍又捏,跟待大侄子一般亲热。假如没有前面那段公文,孟想也会欣喜欢腾,正因为吃了熊胖硬塞的老鼠屎,心里烂臭,又预感梁美娟听信儿子的谗言后会对自己说一些令人心塞的话,陪笑的样子就像个面肌痉挛患者,于抽搐中带出多种暧昧的含义。熊胖瞅着是杀气,徐灿瞧着是羞愧,梁美娟看他则像看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他坐下便急匆匆展开语重心长的说教。 “孟想啊,我们凯凯昨天都把事情跟我说了,你这盘咋个搞起的嘛,咋个好的不学也去学到搞啥子同性恋嘛。我们凯凯是天生日怪,对女娃儿没感觉,你以前是正常的嘛,咋个跑到日本来染了一水就转性了,是不是这边的水土有问题,还是小日本给你灌输了啥子洗脑课程?我听人家说日本人只坏,这阵专门向中国传播同性恋思想,想把我们国家的男娃娃都整成同性恋,二天等中国人绝种了,他们就好来霸占我们的领土,你莫要上他们的当,从事这些卖国活动哦。” 50年代出生的暴发户大妈即便心思灵活懂得与时俱进,大多也受时代所累,受教水平低下,往往容易为一些奇谈怪论误导,来一番啼笑皆非的说辞。 熊胖听母亲当着徐灿的面贬低同性恋,大是不满,立时打断:“妈,你又在这儿sao说,同性恋又不是病,你扯啥子正常不正常嘛。日本人就算搞文化入侵,也不可能把全中国的男的都掰弯撒,就算年轻一代弯得多,老一辈还可以得嘛,到时候你把我们爸贡献出去帮到人家多生几个就是了撒。” 熊胖和父亲关系不睦,因利益所限不能向母亲揭发他的外遇劣迹,憋气下说话便夹枪带棒,一有机会就当着梁美娟的面狂黑狂嘲。梁美娟的丈夫比她小整整17岁,英俊潇洒,学识渊博,在姐弟恋中占足便宜,在情场上也是个资深影帝。熊胖的个性完全脱胎于他,却犹如磁铁,同极相斥,父子俩不见面则已,一见面就是炸麻花的碰上搓草绳的,瞎较劲,不是你气死我就是我气死你,谁都说不和劝不住,那鸡飞狗跳的场景也算熊家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闲话休提,梁美娟娇惯儿子,由爱生畏,平时说话总让着他,见他虎下脸来责怪,佯嗔两句后赶紧变口风。 “其实不管同性恋异性恋,只要找到好的又是个人喜欢的就对。比如我们灿灿,长得乖,人勤快,学习好,性格也比好多女娃儿还温柔懂事,我就觉得我们凯凯找到他简直找对了,我就像多了个儿一样,只有那么巴适了。” 先时失言得罪人,马上转身夸奖补救,看了这大妈的伶俐劲儿就知道熊胖的圆滑随谁了,徐灿被婆婆吹捧得羞口羞脚,仿佛一朵向阳开的花儿,异常甜蜜,正好和孟想形成参照,后者就是枚熟透的橄榄,苦得刺喉。 梁美娟见状以为他抱愧害惭,更加紧规劝:“所以说孟想,你搞同性恋本身没得啥子,要搞就专专心心好生搞,像我们凯凯一样,认准一个,咋个能三心二意学猴子掰苞谷,网了一个又一个呢?我还听说你网的那个是凯凯的大学老师,这就更要不得了嘛,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网到身边的熟人,出了事好难整哦。我们凯凯为了帮你是把老师也得罪了,把灿灿也惹生气了,欸,虽然说帮朋友是应该的,但是你做为朋友也不该喊他上这些冤枉当撒。” 徐灿听她微露怨尤,忙替孟想说情:“mama,我没生气,这事我起初一点不知道,昨天那个林畅找上门来,我还一头雾水呢,孟想一直是厚道人,相信他也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样。” 梁美娟略显讶然:“我咋听凯凯说你为了这件事跟他吵得窝火连天的,还闹起要分手喃?我听到吓慌了才专门天远地远从成都撵起过来的。” 熊胖早有准备,没等母亲说完便狂打补丁。 “我是怕出现那种情况才提前说的,那个林畅怪我袒护孟想,说要狠狠报复我,我怕他跑到灿灿面前挑拨离间,如果发生那种情况灿灿肯定要怪我的。” 在梁美娟的心目中,儿子比里那个讲真话的小孩还诚实,对他的话随听随信,登时竖起两条纹成毛毛虫状的粗眉怒斥:“这个人才寡孽喃,又不是你骗的他,他咋个不认到对手找,凭啥子拗到你闹?” 熊胖说:“哎呀你不要计较那么多嘛,我和孟想跟亲兄弟一样,他出事跟我出事有啥子区别嘛。现在而今眼目下最紧迫的事就是咋个想办法打发林畅,如果可能的话赔他点钱都要得。” 梁美娟像吃了一颗原、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