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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薛亭晚如被抽去了魂魄一般,从坐席上无力地倒了下去,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 一侧的太子眼疾手快,上前将薛亭晚揽入怀中,大声疾呼,“永嘉,永嘉!你这是怎么了?!叫太医来!” 娴贵妃和皇后见状,忙起身差宫人上前查看,又派了小黄门去请太医。 裴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略愣了下,等反应过来是薛亭晚出了事,猛地从席上起身,三两步上前,一把扯开太子,抱起薛亭晚便向殿外匆匆行去。 致爽殿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子扶着小黄门的手从地上起身,拍了拍明黄色衣袍上的土,望着消失在殿门口的惠景候一家子人,纳闷儿道,“奇了怪了!裴国公什么时候对惠景候府的事儿这么上心了?!方才他推孤那一下,差点把孤推个大跟头!” ...... 惠景侯府,繁香坞。 隔着一方丝帕,太医将手搭在如玉皓腕上,诊脉许久,方撸了撸胡须,面露难色。 心脉平和,气血充盈,从脉相上来看,并没有血亏气虚之症——既是如此,又为何会昏迷不醒? “敢问侯爷、夫人,县主这段日子可曾晕倒过?晕倒的频次如何?” 惠景候和宛氏为这女儿的突然昏厥心急如焚,闻言忙指了繁香坞中紧身服侍的下人答话。 入画和侍书相视一眼,忙道,“上回小姐得了痄腮之症,在房中养病多日,曾晕倒过一次!不过,当时小姐以为是高热之症引起的晕厥,也不曾放在心上!” 裴勍闻言,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日马车之中,薛亭晚听了汪应连的罪行险些晕倒的事情,莫名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轻启薄唇道,“约莫半月之前,在下也曾目睹县主晕倒过一次。” 惠景候和宛氏闻言,皆是面带诧异地看向裴勍——怎么看,裴勍和自家女儿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样子,怎么会亲眼目睹薛亭晚晕倒? 裴勍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掩饰道,“那日还有德平公主等人在场。” 薛桥辰见裴勍险些露馅儿,也忙凑上前打哈哈,“裴大人说得对!当日的事情我也听德平公主说了,阿姐怕父候母亲担心,特意叫我别把她晕倒的事儿告诉你们。” 惠景候和宛氏这才打消了心头的狐疑,又听太医道,“县主平日的饮食名目可否给老朽一份?” 宛氏当即差了余mama写下薛亭晚这几日的吃食菜色,太医翻看了两下,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繁香坞中,众人正焦急万分,一名叫黄莺的小丫鬟挑帘子入内道,“小姐,四物养颜汤炖好了,方才厨房的赵mama亲自送来的,叫小姐趁热喝......” 黄莺话未说完,看见屋内的大阵仗,吓得呆在原地不敢作声,宛氏呵斥道,“如今小姐晕的不省人事,哪喝的下什么汤!还不快快端下去!” 裴勍望着那截探出纱帐的莹白的皓腕,目光略一抬,望向重重纱幔之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薛亭晚,听闻小丫鬟和宛氏的对话,眸中寒光一闪。 那黄莺正欲退下,却被裴勍开口叫住了,“慢着。” 只见他眉目一凛“这汤所用何药材?有何功效?” 侍书解释道,“回裴大人的话,这乃是女子养颜益气的四物汤药,配方乃是从中得来的,小姐每日都要用上一碗。” 太医闻言,觉得有些不对劲,“每日都要用上一碗?!劳烦姑娘将此汤药端上前,叫老朽拿银针一验。” 银针在焦糖色的汤药里停顿了须臾,再拿出来的时候,已是泛着一层蓝色冷光。 有毒。 宛氏惊得倒退了两步,惠景候一颗心骤然沉了下去。屋中丫鬟婆子亦是难以置信,惊呼连连。 能在惠景侯府中对薛亭晚下毒,幕后主使之人必是内鬼。 思及此,裴勍心头一阵暴怒,眸中卷起疾风骤雨,额角青筋直跳, 他放在心尖上呵护的人,却被人蓄意下毒谋害,叫他怎能无动于衷! 裴勍面色冷凝,当即抬手召侍卫十九上前,“立即派人去查县主中毒的幕后指使.....” 惠景候回过神儿来,张口打断道,“裴大人!今日多谢裴大人相助!只是,此事乃我惠景侯府的家事,此地又是小女的闺房,裴大人久留下去,难免有些不妥。” 这逐客之意毫不遮掩,裴勍强压下心头的雷霆之怒,勉强维持着周身礼节风度,微笑着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侯爷,侯夫人,先行告辞。” ☆、第74章 下毒之人 偏殿中, 殿门处摆着一尊金兽雕花铜香炉,里头正焚着一味檀香, 氤氲了一殿的香云袅袅。 转过海晏河清紫檀木雕屏风, 上首的紫檀描金凤座上,太后鬓发如银,穿了件靛青色织金团花宫袍,正一手扶额,闭目养神, 见献庆帝上前,才缓缓睁开眼道, “皇帝随意坐吧。” “方才致爽殿中的风波,本宫都听宫人们说过了。勇毅王府已经有军功封赏, 却得陇望蜀、欲壑难填, 妄图夺娶德平。皇帝, 你打算怎么做呢?” 献庆帝眸光一紧, “母后严重了, 朕定不会叫德平嫁入勇毅王府。至于应对之策, 朕还需仔细斟酌, 毕竟勇毅王父子为剿灭高兰国立下一等功勋, 若是此事处理不好,只怕会寒了三军将士们的心呐。” 太后眸色转冷, 转了转小指上的鎏金碧玺护甲, 高声道, “本宫只有一句话, 勇毅王父子你打算怎么处置,本宫不会插手,可若是谁要有胆子动本宫的宝贝孙女儿,哪怕同归于尽,本宫也和他拼了这条老命!” 献庆帝讪笑道,“母后严重了,德平也是朕的心头rou,朕怎会忍心叫德平委身勇毅王府!更何况,德平与徐颢的婚约在前,乃是朕金口玉言,驷马难追的旨意,万万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太后闻言,抬手屏退左右伺候的宫女,只留下心腹宫人,声音里听不出来息怒,“皇帝,你不是说尚未有对策吗?正好,本宫这里有一条妙计,你且洗耳恭听。” “方才在殿上,怀敬满口说要求娶‘公主’,却没有说明白,到底是要求娶哪位‘公主’。” 献庆帝闻言,心里头“咯噔”一下,额上登时浸出许多冷汗。 太后见献庆帝默不作声,凤面上带了三分冷峻,“皇帝少在本宫跟前打马虎眼儿!当年你瞒天过海,虽没有保下南越王女,却留下了和南越王女的孽胎——皇帝的好女儿养在宫外多年,如今,是时候将她公主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了吧?” 当年太上皇新丧,献庆帝初登大宝,太后为稳固朝局,和朝中一帮老臣明争暗斗多年,也是说一不二的强势女子。 后来,太后还政于献庆帝,偏居慈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