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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皇后能在献庆帝面前为史清婉求情几句。 之前,皇后确实有意指史清婉做太子妃,借助史氏一族在文官中的声望,助太子安安稳稳地登上大宝之位,如今见史清婉已经身败名裂,自然也打消了和史氏结亲的念头,只见皇后只低头饮着茶水,垂眸避开了史氏求助的目光。 殿内,百官交头接耳,有主张处死史清婉的,有主张法外开恩的,更有和稀泥,主张史氏和惠景侯府两家私下和解的。 只听一文官道,“这史家号称帝师之家,出了数位太子太傅,若是今日严惩了这史小姐,岂不是将他家的历代清名毁于一旦,叫天下文人怎么看呐?!” 御座一侧,德平公主本听了史清婉意欲对薛亭晚做的事儿,本就咬牙切齿,怒不可遏,此时闻言,当即冷声道,“皇子犯法与庶人同罪!史小姐只是区区臣子之女,怎么就罚不得了!?” 说罢,德平又看向献庆帝,语带哭腔,“父皇!此番决不能饶了这等蛇蝎女子,父皇定要严惩其罪,给天下人做个公正为民的表率!” 那厢,皇太后听了这狠毒计谋,亦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嬷嬷上前顺了好久的气儿,皇太后才勉强缓过来,指着史清婉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心思便如此恶毒!竟然想着陷害我们阿晚的清白!哀家倒要看看,你们史家是不是把整个皇族,所有姓薛的都不放在眼里了!” 惠景候、宛氏、薛桥辰上前,亦是冷然道,“事已至此,惠景侯府阖府上下不求任何补偿,只求严惩史氏之女的罪过,望皇上明鉴!” 史夫人哭嚎着上前,史太傅不住地磕头道,“求皇上开恩!老臣回去定会好生管教女儿,求皇上开恩呐!” 宛氏闻言,怒骂道,“你个言而无信的老东西!上回你女儿构陷我女儿的脂粉铺子,连累怀敏郡主烂了脸,我想着给你留三分薄面,让你自己管教,不料竟是放虎归山,大错特错!如今你那歹毒女儿接二连三做下这种卑鄙下流之事,你竟还有脸求情?!” 史太傅被宛氏骂的没脸没皮,奈何史清婉是他的亲生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真真是怒从心生,悲从中来。 “史氏之女史清婉,阴险歹毒,蛇蝎心肠,意图毒害宗室之女,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朕心痛至极。现将其打入天牢,施烙刑,钦此。” 太监宣旨的声音刚落,龙禁尉便应声上前,拨开抱着史清婉大哭不止的史夫人,将史清婉拖了出去,史太傅见状,亦是两眼一翻,当场昏厥了过去。 九龙御座上,献庆帝望着这一场闹剧落下帷幕,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史氏一族乃是文官中的流砥柱,如今史清婉做下这等罪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入大牢,已经算是轻微的处罚了。 献庆帝挥了挥手,立刻有宫人上前,将嚎啕大哭的史夫人和不省人事的史太傅扶了下去。 那厢,薛亭晚还脊背挺直地跪在地上,见史清婉恶有恶报,自食其果,心中并无过分喜悦,倒是颇觉酸涩难言。 这么凝神感慨了片刻,薛亭晚才发觉膝盖跪的有些发麻了,正欲起身,不料面前竟是伸过来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 薛亭晚抬眸一看,正对上裴勍那张俊逸出尘的玉面。 他将修长的手往前送了送,嗓音清润低沉,让人莫名心安,“臣,扶县主起来。” ☆、第50章年关将至 望着男人深若幽潭的双眸, 薛亭晚鼻子一酸, 就想扑到那个结实的怀抱里。 可当着殿中众人的面儿, 不能暴露两人的关系,薛亭晚心中情丝再缱绻,终究存了几分理智,伸了柔弱无骨的小手儿, 扶着男人的大掌缓缓起了身。 殿中风波乍平, 众人一阵唏嘘感慨过后,该喝酒的喝酒, 该吃菜的吃菜。 此番有惊无险, 宛氏上前抱着薛亭晚一阵痛哭, 惠景候更是连声感谢裴勍的出手相救,非要拉着薛亭晚给裴勍行一个谢礼。 裴勍推辞不过, 侧身受了薛亭晚一礼,只得又给惠景候和宛氏恭恭敬敬回了个晚辈礼。 那厢,薛亭晚桃腮微红,刚落座于席间, 便被德平公主抱了个满怀。 “我无事的, 你瞧,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薛亭晚安慰了德平一番,望着她因担心过度而泛红的双眼,略想了下, 轻启樱唇道, “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诉殿下。” 薛亭晚和德平是做了十来年的闺中密友, 如今,她和裴勍在一起的事情虽要瞒着众人,但却是不想瞒着德平的。 见薛亭晚毫发未伤,史清婉被下大狱,德平心中痛快不已,松开薛亭晚,笑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薛亭晚倾身过去,低声耳语了一番。 德平公主听了这番话,略挑了秀眉,将手中金樽和薛亭晚的金樽碰了碰,笑的颇有深意,“那本宫就祝你们二人终成眷属。” 薛亭晚见她面上只见喜色不见惊讶,纳闷儿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那日,裴勍同我表明心意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呢!” 德平公主饮了口金盏中的桂花酒,笑道,“因为本宫早就猜到了。先前女学之中,一惯冷漠的裴大人待永嘉县主举止亲密,种种反常。后来端午宴上,裴大人又亲自抱着永嘉县主去裴国公府疗伤。起初我只是略有怀疑裴勍对你有意,可方才在殿上,本宫见裴勍为了帮永嘉县主讨回公道,甚至不惜和史氏一族结仇。心中便也有了确切的答案。” 说罢,德平公主面上绽开一抹促狭笑意,“刚刚你哭的梨花带雨,泪眼朦胧,定是没看见裴勍凌厉逼人的样子——他脸色阴阴沉沉,周身气场骇人,那架势,几乎要把史氏一族生吃活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史氏怎么招惹他了呢!” 薛亭晚听着这打趣的话,小脸儿上红的不成样子,“你你和苏易简都是成了精的!我这个戏中人,竟成了被蒙在鼓里的了!” 德平公主面上笑意渐渐淡了,正色道,“阿晚,裴勍对你用情至深,就连细枝末节也无微不至。” “这些明晃晃的情意,并非是你察觉不到,而是裴勍有意百般呵护着你——他想叫你做个不识愁苦的稚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德平公主几句话,如醍醐灌顶,将薛亭晚点了个通透。 那厢,徐颢坐在德平身侧,将二人的谈话悉数听入耳中。 徐颢正对裴勍和薛亭晚的关系感到讶然,不经意间一抬眼,正看见斜对面儿的席位上,白衣上卿竟是毫不避讳地看向一旁的薛亭晚。 徐颢见状,不禁失笑,当即高高举杯,冲裴勍遥遥一对。 ——这裴大人一朝动情,平日里的冷情淡漠,都变成了柔肠百转,可真是叫人招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