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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伸向臭豆腐的筷子,温柔的冲薛桥辰道,“母亲知道你最喜欢吃溢香居的臭豆腐,特地差人提前排队买回来的!还热乎着呢!快吃吧!” 薛桥辰试探地夹了块臭豆腐放进嘴巴里,心中半是惶恐,半是喜悦。 薛亭晚见状,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您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您不是严禁阿辰吃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吗?再者,今天桌上怎么没有药膳补汤了?” 宛氏无声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一旁的惠景候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缓缓道出了详情。 原来,科考在即,家中有考生的人家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备考氛围愈发紧张起来。宛氏和礼部侍郎的夫人宋氏是手帕交,宋氏的儿子宋公子今年也要参加科考。 宋氏是位严厉的母亲,望子成龙的心情比宛氏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宋公子有九个时辰都被宋母严加看守在书房里,就连晚上就寝也只能睡上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用来埋头苦读,准备科考。 本来,宛氏十分羡慕宋氏的儿子懂事理,知上进。整日夸奖宋氏教子有方,夸奖宋公子勤勉好学。 万万没想到的是,科考还没来,悲剧却提前一步发生了。 因为有这么一位严厉的母亲,宋公子打小便性子内向懦弱,不善与人交谈。许是读书读过了头,数日之前,宋公子翻阅古籍,见书中古人为了学习不惜“头悬梁、锥刺股”,竟然起了效仿之心,背着下人寻来一把尖锥,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里。 下人们察觉不对,破门而入的时候,宋公子已经血流如注,大腿血脉中喷薄而出的鲜血把书房的地面都染红了。大夫匆匆赶来,在宋公子的伤口上洒了整整两瓶金疮药,才止住往外喷射的鲜血。 据说,锥子刺下去的位置如果再偏那么一点点,宋公子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好巧不巧,宋公子“锥刺股”的时候,宛氏刚好在宋府的花厅,正拉着宋氏的手夸赞宋公子敏而好学。宋府的丫鬟婆子匆忙赶来报信儿,宛氏跟着宋氏到了书房,自然也看到了宋公子的惨状。 宋氏抱着浑身是血的儿子嚎啕大哭,满心悔不当初的场面深深震撼到了宛氏。当日,宛氏从宋府回到惠景侯府之后,整个人失魂落魄,不由自主地反思起自己对薛桥辰的管教是否过于严厉。 宛氏整整想了一宿没睡,第二日一早,二话不说便将看守在薛桥辰书房外的下人悉数撤走了,又撤了厨房里备着的药膳补汤,更是差了小厮去溢香阁买了薛桥辰最爱吃的臭豆腐。 宛氏拿丝帕掖了掖眼角的泪,“母亲算是明白了,什么科举及第,功名满身,都是虚的!只有你们三个身体康健,每日喜乐开怀,才是母亲最大的心愿。” 惠景候把宛氏揽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夫人就放心吧,这三个孩子定会好好的。” 薛楼月见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感动还是酸苦。 凭心而论,过去的十几年,惠景候和宛氏对她和薛桥辰、薛亭晚并没有什么差别,说是平等对待也不为过。可是,自从知道自己并非是惠景候和宛氏的亲生女儿之后,一刻嫉恨的种子便在她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她控制不住地去和薛亭晚作比较,控制不住地嫉妒薛亭晚的肆意张扬,美艳姿容,控制不住地憎恨惠景侯府的所有人,憎恨他们的其乐融融,血脉相融。 宛氏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薛桥辰见状,鬼脑筋一转,试探的问,“母亲,那这次我能不能不参加科考了?” “不能!”宛氏停下抽噎,柳眉一挑,“咱们全家上下日日为你读书的事情费心费力,如今快要考试了,你竟说出这种放弃的话!这和临阵脱逃的逃兵有什么区别!?” 薛桥辰叹了口气,满面颓然夹起一块臭豆腐,“我就知道!” ☆、第35章失控 御案之前,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并肩而立。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道,“皇上, 按您的吩咐, 今年科考会试以大学士王广荫、孙瑞珍为主考官,以邹望颜、李僡、曾鸣鹤等十六位翰林学士为副考官, 另以裴勍裴大人为考务督查, 这是拟定的考官名单, 恭请皇上过目。” 礼部尚书道, “皇上,吏部已经拟定了科考日程安排以及细则, 请皇上过目。” 御前大太监李忠德接了两本奏折, 呈到献庆帝面前。 献庆帝仔仔细细看了, 点头赞道, “不错。如今你们办事越发周全有效率,朕实在欣慰。听说礼部和翰林院为此次恩科的事儿焚膏继晷, 甚至通宵达旦的秉烛议事, 叫朕心甚为感动。”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礼部尚书相视一眼, 忙掀了官袍,下跪叩首道, “此乃为人臣者分内之事,臣等何德何能,不敢受皇上如此盛赞。” 献庆帝朗声大笑, 当即抬手叫二人起身。 一侧, 兵部尚书拱手道, “臣有事奏秉,骠骑大将军苏承彦驻守山海关外年限已满,臣已叫人快马加鞭寄去军函调令,如若不出意外,苏将军下月便能抵达京城。” 骠骑大将军苏承彦和献庆帝是年少时的好友,当年苏将军的嫡子苏易简出生的时候,献庆帝甚至有意收苏易简为义子,这份殊荣乃是全大齐独一份儿的恩宠。 这么多年来,献庆帝稳坐九五之尊之位,苏将军也步步高升,朝野自然没少传出骠骑大将军苏承彦恃宠而骄的流言蜚语。不过,幸好君臣勠力同心,年少时真挚的情谊从来没有因外界传言而改变过。 献庆帝颇为感慨,“朕昨日已经接到了承彦的来信。所谓天子安社稷,将军守国门。苏将军镇守山海关已有五年,其子苏易简领龙禁尉统领一职——苏家父子二人皆是虎将,这些年骁勇善战,赤胆忠心,当真是令我大齐国泰民安的国之重器。” 那厢,一小黄门入内传话,“秉皇上,龙禁尉统领苏易简殿外求见。” 真是说曹cao曹cao到,献庆帝展颜大笑,“快快宣易简进殿!”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礼部尚书、兵部尚书见状,纷纷道,“臣等先行告退。” 苏易简进了御书房,掀了一身金丝轻甲跪于地上,叩首道,“臣苏易简,参见皇上。” 献庆帝笑道,“免礼!易简啊,快快起来!” 只见苏易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深邃的眉眼间满是坚定不移,“臣今日来,是想请皇上为臣赐婚。” “哦?” 献庆帝有些惊讶,仍是笑着道,“说来,你们父子连心,昨日你父亲从边疆来信,还提了你的嫁娶之事,说是叫朕帮着参谋一二。不知易简看上了哪家的贵女?”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