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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不了的事。” “阿尘不会让你辞官的……”江萧芸催促般,手心冒出些许冷汗,“你若要辞官,须得尽快说服他。” 说服他…… 自上位以后,他表现得轻松自在,实则日渐焦虑。他比一般的男子强大,但这种伪装的逼迫的强大下,内心更是脆弱。她是他唯一的依靠……若离了皇城…… 只要一日见不到她,这里于他而言,就是牢笼。 “计划捧他上位时,先帝可曾想过他的处境。”余玖没好气反问。 “……也许,没有你的出现,他会比今天更坚强,但也比今天更不像个人。但,海国更需要那样的帝王。” 身边没了脚步声,江萧芸回过头,对上她质问的眼。 这些日子江萧芸的一言一行,余玖都看在眼里。 “萧芸,我不想这么说的,但……我怀疑你。” 她抿唇笑了,思量许久,手看似坦然实则紧张地放在腿上。眼神涣散,她的瞳孔内是毫无色彩的灰,再也没了从前那份闲云野鹤般的飘逸出尘。 须臾,她只低低说句:“抱歉,你的怀疑是对的。” 所有的谣言,江萧芸都暗中助力了。 她以江微尘对余玖的依赖非长久之计为自我说服的借口,自无法行走以来,心魔一日日在耳边鼓吹她助长不知来源的谣言,只这一次,她随心所欲了。她承认,她想自私一回。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要一直给予,为什么她总要迎合别人。 为别人打天下,为别人营营算计,为别人染上一身再也洗不尽的铅华! 她却什么想要的都没有。 她想不通啊…… “萧芸,我们都很信任你。”强压下怒意,余玖的目光扫过她无法动弹的双腿,闭上双眼,揪心般的痛苦漫上心头,“所有人,都很信任你。” “抱歉。”她低下头,吐出那句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借口,“我认为这是最好的能让他成长的方法。” “让他脱离我?你是认真的?你觉得这样,海国就会好了吗?你觉得这是长久之计吗?你觉得行尸走rou般的阿尘,才能成就海国的宏图大业吗?!你疯了吗?!” 她有些心虚,但依然从容自若地与余玖对视,好不避讳她审视的眼神:“是。”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热辣guntang。 江萧芸闭上眼睛,伸手抚上那片刺痛,没敢再看她。 “萧芸,你太让我失望了……”余玖本想就此离开,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来。 彼时四周无人,她蹲下身子,双手抓住萧芸放在膝盖上的那只颤抖的手,无比真诚:“萧芸,看着我。” 江萧芸不敢看她,唯有两行清泪泫然留下。 “萧芸!” 她木然转头望去,对上那双眼,心陡然下坠。 “对不起,”余玖忽道歉道,“对不起,我们没能察觉你的心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强大的人,你永远挂着笑,我以为你永远从容,永远能拨云逐日……对不起。” 她在向她道歉。 江萧芸紧紧反握住她的手,合上眼帘,眼内有湿润的潮汐在涌动。 是她错了。 是她嫉妒了。 是她太想要去争取一次。 坐上这轮椅,不能自理的她强装心安无事的表象下,灵魂一日比一日腐朽黑暗,像被墨水扑了的白纸,越发漆黑,她想要奋力擦拭,却越发臭烂,将整张纸都浸染开来。 世间疾苦,她甚至,想过杀了所有人,解放所有人。 “对不起。”她颤抖说出三个字,从怀中暗处一枚玉佩,塞入余玖手中。 是那枚初见时,她送给余玖的海玉佩。 “我收下了。”余玖接过,当她的面放入怀中,“萧芸,我们之间,先前有误会……然如今,你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你是阿尘唯一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萧芸……人生在世是苦修,须得苦中作乐,我和阿尘相互依靠,但我们大家,也依靠着你的智慧与冷静……萧芸,我们都是需要你,我们都是爱你的,这种爱,并不比男女情爱来的轻贱浅薄啊。” 闻言,江萧芸笑了。很无奈的笑,却也很满足。 至少,她也占据了一个一辈子不是吗? 这心结,是时候解开;这执念,是时候放下…… “小玖……谢谢你。”她拭去泪,抬起头的瞬间收起了那份悲伤,仿佛回到了从前,从前那个温文尔雅淡定自若的她,“要小心沈乐悠。” —————— 夜,余玖一身玄色的长袍,轻功离开了天师府。 冷月无声,一片空寂。各家门前的灯笼洒下明晃晃的金亮,趁着点点灯光,她北上皇宫,去见阿尘。 有人? 谨慎隐于树间,她瞅见一低奢的轿子缓缓驶过空旷寂静的大街,停在越府门前。 车上下来一人,那人懒散的发髻,穿着随意,浑身的邪气暗含怠慢,身后还跟着两三个环佩叮当的男子。即便在阒无人迹的深夜,也要如此招摇。 沈乐悠…… 看来真的是这家伙在从中作梗。 见她从偏门进入越府,余玖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 为什么都是长岭皇族,沈乐清和沈乐悠差距这么大得离谱? 夜晚的碧水潭碧玉般寒彻,费尽心机绕过巡逻的士兵,余玖秀影扶风,轻盈停留在云华殿的侧窗。 云华殿彼时烛影摇红,浓烈的酒气飘散出来,引得她眉心一锁。 销酒沐浴,江微尘趴在桌上,面色熏红。奏折一本本摊开于地,所有参与此事的臣子,他都找锅给她们扣上,以表达他的不满。 纤指破新橙,一瓣酸甜入了口,他方挣开迷醉的双眼,迷糊间,瞅到满眸心疼的余玖。 “我等了你一夜……”他将头埋在臂弯里,手紧握成拳,像在自言自语,“阿玖……除了现在这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想你离我太远……你想走吗?你不想走的吧?” 他忽抬头问她,神志不清的模样。 余玖放下手中的圆橙,一把将他抱起,走向床边。 “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他不停询问她,一定要得到答案似的忽患得患失起来。强烈的不安令他卸下众臣面前的强大,蜷缩在她的怀里,抓着她的衣服,撕了又扯,在手心揉成一团:“回答我……阿玖……” 他终究,也是个男子罢了,最怕她叙离衷。 他只想与她风雨相伴、荣辱相随罢了,上天就这么不成全他么? “我一直在,阿尘,”她轻柔放下他,紧握他的手,“阿尘,若是我给的安全感不够,你定要说,好吗?” “我怕……我怕我们会分开……我怕我终有一日,要在江山和你之间做选择,为什么,为什么总不能两全?”自上位以来所有的忧患,此刻借着酒劲如滔滔江水澎湃而出,他一把将她拉下反压住她,“是我不够强大……若我的皇位再稳固些……若我不需要那些老臣势力的支持……若我可以早早完成换掉旧臣……” “别怕,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我一直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