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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男的?!” 且说当晚余玖与江微尘无奈只能在另一间卧房休息。她想了一整夜,也没想通,她是不是看错了?可那身体分明颀长俊美……还是说,凌王是女的,但其实是个平胸?锦衣玉食都能平成那样? “母皇从小就认为我极有天赋,把我当女子养,希望我能继承大统。”江微尘将衣服穿好,腕带绑紧笑道。 “你从小就生活在墨翠斋?一步都没踏出去过?” 背对着她,江微尘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雀跃,却又很快岑寂下去。 他走到书架边,拿出那些他幼时完成的课业,还有宫廷画师为她与鲁王、女帝、皇君画的各张宫宴图与画像:“这是我年幼时的东西。” 她一一看去,真实性无可挑剔。 是了……李奶爹也曾言凌王从小就在皇宫里……无论问谁都会是这个答案罢了。 是她多虑了。 “如何,写得不错吧?” 随意应了,余玖顿时失了兴趣。她将这些东西递回他手中,走到床边躺下:“我累了,先睡了。” 江微尘默默将东西收起走到床前,见她拿了两床被子,指着中间的交界处:“这叫三八线,你可不能越界。” “我可是男子,”他无奈道,“应是我不让你越界才对。” 对哦……余玖吸吸鼻子,打了个响指,熄灭了一屋蜡烛。 她背朝外睡于里侧,只听他簌簌入被,心头多了一份惆怅。 现在情况又复杂了……以后要怎么处理?感觉这个坑越来越大一直无法掌控,兴许当初就不应该提出顶替沈乐清这个荒唐建议。 如此想来,江微尘也是可怜之人,竟因一个皇位男扮女装十几年,不,以后还要一直男扮女装下去,扮一辈子,也不曾活过自己。 可见女帝算计钻营多么缜密。 “如果可以,至少在外,表现得很恩爱好么?”他突说道,声音很轻。这样的音调,这样的软语,太像夏辰了,不得不让余玖多想。 他忽然软下的态度让她的心不禁颤动:“妥,演戏我在行。” 是可怜他么?她不知道。 余玖轻叹一口气,想想自己方才还毁了人家的房子,稍微有点愧疚:“睡吧。” 江微尘静静背对她侧躺着,这一声轻柔的“睡吧”好熟悉,好多年没有听到了。 他欲转身,钻入那个以前总会将他搂住的温暖怀抱,却明知道不可以,不行。 其实,他早年让她唤他阿辰,只因每每听来,都觉得她在笑着温柔轻唤一声:“阿尘。” 如今她们相遇,心却隔着千山万水。 她还是他的阿玖,他却已经不是她的阿辰了。 没关系,等这一切都结束,她们定会相认……定会…… 他抹抹鼻子,闭上眼睛,紧紧闭着,眉头蹙成一团。 他好委屈,但为了真正地重逢,这烟水茫茫的年月,他定能熬过去。 第18章 婚后你我 余玖一夜未眠,心中一直有株小小的火苗不能熄灭,她自嘲自己疯了才会心存妄想。然每每看到江微尘的脸,她都会被触动一番,如今这感觉尤为强烈。 江微尘中途起夜过一次,他将架在台上的佩剑拿下,轻启剑鞘,随后又轻悄悄回来。 余玖自知他在做什么。堂堂凌王与凌王君春宵一刻,不见点红着实说不过去。 一早,二人簌簌穿衣时,就有嬷嬷公公来收了床单拿去“做研究”“做记录”。 至云华殿与明阳殿走一遭回来,已日上三竿。新婚燕尔,被准许放三日假不必上朝,公务全权交由江萧芸与林将军之母林丞相处理,江微尘难得清闲起来。 回到墨翠斋,李奶爹与众宫人备好了早点,两碗玉尖面,一盘单笼金乳饼,一盘甜雪,外加两碗汤玉绣丸rou,每样二人只入了几口便饱。 闲暇之余,脚步不自觉地来到院子里,余玖细细欣赏那一棵棵竹子。 关于种竹,她没什么研究,先前在竹明轩也不过将小笋当种子一般胡乱埋进去罢了,粗粝颟顸得很。 每每微风拂过,竹上叮铃作响,金色的小铃铛娇俏可爱,似乎非要将风的足迹化了形似的。 江微尘移步至她身旁,垂着的双手几番抬起想要牵住那因每日擦药才稍微柔软了的、记忆中却满是创伤的手,却终是没勇气,放弃背在身后。 “王君不是不喜竹?” 余玖没有怼他,只静静垂首:“想起一位故人罢了。” “哦?”他眸中动情明澈,嘴角微扬,掩饰不住的小窃喜,“是六皇子吗?他是怎样之人,竟让王君如此思念?” 余玖欲言,忽警觉回头瞪了他一眼欲离开:“与你无关。” “我有样东西,想赠与王君。”他心里给自己打了阵气,方伸手拽住她的衣裙。 柔顺的纱紧攥在他手心,一丝熏衣桃花香飘入他的鼻尖,引得他面如乱红。 余玖回过头,轻轻从他手中扯回纱裙,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江微尘的贴身宫女名叫琼芜,他早前私心取诗句“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中的琼字赐她新名。 只愿能隐晦地以多种方式将她的影子聚集在自己身边。 琼芜低着头,小心翼翼将一极重的盒子端上来,双膝跪地。江微尘打开盒子,里面赫然端放着两颗硕大的大漠明珠:“王君当初在猎场上曾言,对大漠明珠极感兴趣,我便去明阳殿讨了来,想讨王君欢喜。”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做戏需要做得这么足嘛? 余玖以怪异的眼神审视了他几秒,招来春草收了,尽量扯出一抹笑:“王女有心了。” 一夜没睡的余玖很是头疼,在墨翠斋晃荡了一会子便再也支撑不住。 她命春草在院子里放了一张长长的摇椅,紧着椅子便躺了上去。 竹影摇曳,清风徐来,云蒸霞蔚的天,她很快昏昏欲睡。 “春草,若有人来了,就将我摇醒。” “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不见余玖的江微尘怎么也坐立不安。他将琼芜招了来问话方得知余玖此时正在院子里小憩。 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琼芜私下嘟囔抱怨:“平日里王女那么冷一个人,竟才离了王君半个时辰就在房里踅来踅去,问东问西……跟个小夫郎似的……” 春草亦困倦,他打着瞌睡时,忽觉飘了起来,再睁开眼,竟发现自己生生被四个墨翠斋宫人抬了出去,早已远离庭院:“哎,哎?你们!” “啪嗒!”宫人将他放到屋内,嘻嘻笑着:“王女吩咐了,春草要睡便回去睡,王女自会照顾王君。” “什,什么???” 坐在长摇椅的一侧,江微尘的手正轻轻抚上摇椅,为她徐徐摇晃,一泓温柔的浅笑挂在眉眼,尽管有宫人往来,却怎么也收不回。 真是没出息,就这样望着她,为她摇啊摇,他就心满意足地很了…… 她一点没变。 她从前就是个对外人冷漠的人,她真诚的笑意、如水的温柔,统统只属于他。 她会不会觉得昨晚完全没做遮掩的他,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