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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三郎说了,这一大箱子她得在出嫁前全部看完,不然就要收回去。 花小娘骂了句“没出息的东西”,便端着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去了慈心居。 花小娘往椅子上一坐,一句寒暄的话都懒得说,直接把秦莞和秦耀互赠嫁妆的事倒了出来。 “大郎既是大房的,他给莞姐儿添妆自然也算大房那边的。既然给莞姐儿添了,其他三个丫头是不是也得有?再者说,大房添了,三房是不是也要添?如今单单是莞姐儿有,三个meimei都没有,这事就得请主母做主了。” 萧氏吹了吹茶沫子,虽然没搭话,却也没打断她。 花小娘一见有门儿,继续道:“主母不必怕三房不乐意,想必莞姐儿分给大郎的东西也不少。既然她给了大郎,三郎、三郎、四郎是不是都要算上?这样一来三房不仅吃不了亏,还有的赚。”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让萧氏打头阵,从秦耀那里抠出秦萱、秦茉、秦薇的份。至于三房,反正有三个儿子,让她去分韩琼的,不怕纪氏不乐意。 这样里打外,出三房不会赔,二房却是纯赚,受损失的只有秦耀和秦莞。 花小娘算盘打得啪啪响,萧氏也不是傻子。若放在平时,她自然不会受她挑唆,然而这回她不得不做。 贤妃告诉她韩琼留下了一样东西,让她务必拿到手。萧氏有把柄握在贤妃手里,不敢不听。 所以,这次花小娘找来反倒给她提供了一个机会,只要把水彻底搅浑,她就有理由开了秦莞的私库一样样查验,只要能把东西找出来,不怕拿不到手。 这样想着,萧氏便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此事我做不得主,需得等主君回来再说。” 花小娘柳眉一挑,成了! *** 萧氏虽然看着性子和软,实际心里极有路数。 她三言两语便把秦昌误导了进去,再加上花小娘在旁边吹风,秦昌脑门一热,便把秦耀、秦莞和三房的人都叫到了风雅轩。 ——定远侯去了西郊大营,后日才回,不然秦昌也不会这么干脆地答应。 人都来齐了,秦昌便按照萧氏说的学了一通。说完又端着架子看向秦三叔,“就是这么个事儿,老三你怎么看?” 秦三叔看看秦昌,又看看他身边的萧氏和花小娘,还有缩在后面被拉过来充数的徐小娘,重重地叹了口气。 “既然二兄你问了,我就说一下我的想法。二嫂的东西是留给大郎的,二郎、三郎、四郎没资格拿。至于四个丫头的添妆,我这个当叔叔的自然会备下。” 这话明显避重就轻,并且把三房择了出去。 萧氏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花小娘悄悄地拧了秦昌一把。 秦昌险些叫出来,忙道:“三弟妹也是这个意思?” 纪氏早就气炸了,说话可没三叔那么委婉:“有人想贪东西别拿我们当筏子!二嫂为何把东西分给大郎,别人不知道,二兄你也忘了吗?当初二嫂下葬时是谁打的幡,是谁摔的碗?按照祖宗的规矩,大郎就是二嫂的亲儿子,给他一半是应当应分的,底下的三个不争,也争不着!” 直喇喇一通抢白,把秦昌说得面红耳赤。 花小娘见他败下阵来,忍不住插嘴:“既然三大娘子清高,看不上这点东西,那不如说说四个丫头的添妆吧!大房给了不少,按礼数,三房是不是也得拿出相当的份例?” 不等纪氏开口,秦耀便沉声道:“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容不得小妇置喙!” 花小娘脸色一变,气得浑身发抖。 自从嫁进侯府,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大娘子,从来没人拿她小妾的身份说事,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小辈当面打脸。 秦昌拍桌子,“大郎,休得无礼!快给你阿婶道歉!” 秦耀凉凉地瞅了他一眼,就像在看傻子,“二叔,你被父亲打的伤好全了?” 噗—— 秦莞一口茶呛在喉咙里,一边闷笑一边咳嗽。 大哥哥威武! 太喜欢大哥哥了! 秦耀神情自若地帮她顺着气,旁人笑死的笑死,气死的气死。 秦三叔拿袖子压着嘴,努力憋着笑,“大郎的话也有道理,他拿的是大嫂的嫁妆,并非侯府的,自然是想怎么用怎么用,别说你我,就连大兄都管不着。”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二兄,别忘了秦家并未分家,想必大兄不想听到‘大房如何、三房如何’这样见外的话。” 秦昌一怔,猛地清醒过来,可不是么,家里的花销都是一处算的,怎么分得清大房还是三房?若要让大兄知道他算计顾氏和韩氏的嫁妆,非得被他活活打死不可! 秦昌反应过来,连忙说了几句和稀泥的话。 秦三叔表面附和,心内却是嗟叹连连。 纪氏冷笑,真不知道那个天仙一般的二嫂为何会嫁给这么个地摊货! 眼瞅着事情黄了,最不能接受的不是花小娘,也不是秦茉,而是秦萱。 秦萱突然哭了起来:“大哥哥平日里和大jiejie亲近些也就算了,怎的在这般要紧的正事上也不把其余meimei放在眼里?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人家不说大哥哥疼大jiejie,反倒疑心我们不是秦家女儿!” 想到秦莞丰厚的嫁妆,想到自己那些破烂东西,她是真伤心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秦茉连忙哄她:“二jiejie别哭,他们不想给,咱们也不稀罕,你若想要,我把我的给你——我阿娘给了我挺多好东西。” 花小娘瞪她,“死丫头,胡说什么!” 秦薇说不出这么硬气的话,只是默默地陪着掉眼泪。徐小娘更是像个鹌鹑似的缩在后面。 秦萱再也不顾平日的伪装,只管大哭大闹。 秦昌一阵头疼。 秦三叔只剩叹气的份。 就在这时,萧氏突然开口:“莞姐儿,你怎么说?” 秦莞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逼她为了“一家和睦”主动把东西拿出来。 如果秦莞像秦萱或者魏欣一样,是个在意名声、在意父母疼宠的小娘子,指不定就要吃些亏,息事宁人了。 然而,她不是。 一来,她不允许任何人脏了母亲的嫁妆;二来,这件事除了她还关系到秦耀。既然秦耀那般硬气地撑着场子,她也不能掉链子。 于是,秦莞福了福身,慢条斯理地说:“我比meimei们订亲早,meimei们出门我自然是要添妆的。至于添的物件,或者我上街去买,或者meimei们想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只要我出得起,绝不会抠抠索索。” ——换言之,我母亲的嫁妆、我大伯母的嫁妆,你们想也不要想! 萧氏被下了面子,脸色不大好看。 秦昌大手一挥:“行了,这件事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