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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远远躲开的,这样孺慕的眼神还从未体验过。 说到果子,还是他儿时去林间游玩之时见到一只穿梭在枝叶间的小妖精,长的尖嘴绿发模样,专挑饱满多汁的果子下嘴。此后他见得多了,便慢慢知晓了林间哪些果子能吃,哪些是妖精都不敢下口的。 他的衣裳也不知是谁变出来的,通身雪白修长,只在衣边袖口处滚了暗蓝的云纹,衣带刚刚好束出他的腰身,好看是顶好看的了,就是十分不方便动作。南尘看了看那挂在高高的树枝儿上香甜诱人的果子,又低头看了看只到他胸口的小鲛,索性脱了雪白的外衫,撸了撸袖子就要上树。 ——至于没有爬过树这种问题……管他呢,大概……多尝试几次就行了吧! 事实证明,爬树不仅要靠力气,靠技巧,靠经验,还要靠天赋……直到那身充满仙气的衣裳被树皮磨得脏兮兮,挂得破破破烂烂,南尘还是没能上树。 再这样折腾下去别说摘果子带回家了,回不回得去都成问题。 小孩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上来扯了扯南尘的袖子,“大哥哥……我可以爬上去的。” 让一个半大孩子爬这么高的树,南尘实在有些不放心,但渐暗的夜色又在催促,只得让小鲛小心些,自己在下边守着,有什么差池还能接住他。 没想到的是,他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小鲛两三下就抱着树干爬上了那棵老树,动作十分轻巧敏捷。只是在枝叶间仿佛是看不清果子的,需南尘告诉他方位他才能寻到。除此之外,南尘只需要用外衫兜住他从上面扔下来的果子就行了。 南尘掂了掂那一大包野果,唤了小鲛下来,看着小孩因方才那番劳动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用袖口替人擦了擦汗,又随便抹干净了野果便递给他先垫垫肚子。 小孩满足地捧着果子咬了一大口,欣喜地望向南尘,“好甜!” 南尘笑了笑,捏捏他跟果子一样红的脸颊,“甜就行。快些走吧,不然天得黑了。” 小鲛捧着果子让南尘也吃,他拗不过对方只得拿了个咬了一口。小孩牵着他衣袖,绕了好几条路才见到了有人烟的村子。 南尘跟着他在一家门口点着灯笼的人家停住,小鲛先一步推门进去,“阿娘,我回来了!” 青山黑夜下留灯的人家,无论是咿呀作响的木门还是满是青苔的砖瓦,都让南尘感到分外温馨。 他在门口顿了顿脚,直到听见小鲛在里头唤“大哥哥”才矮身进去。燃着一盏油灯的屋内陈设简单,但还算齐全,几样桌椅板凳收拾得干净整齐,桌面还摆着几只常用的茶盏。 南尘礼貌地垂眼,见了卧床的妇人躬身问好,想来那便是小鲛的母亲了。 妇人面容柔和静美,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病容的憔悴,她掩嘴咳了咳,喘过了气才微微冲南尘笑笑,“原是应起身接待客人的,可如今我脚伤了,又唤上咳疾,行动多有不便,还望你多担待些。” “哪里,是小辈深夜贸然打扰。”南尘摇了摇头,有些局促,但还是依她的意思坐下了。 “孩子我看你不像是咱们村里的人,可是跟着那些盐商来的?” 这村里常有盐商来收晒好的湖盐,有时会带一两个年轻小伙子来跑趟儿,熟悉流程,以便以后接手工作。南尘在路上已经听小鲛说过了,已想好有了说辞,只道自己跟丢了商队,寻回去又不慎掉入了湖中。 “哦对了,我听小鲛说是你是落到后山那片湖里去了,如今身子没事吧?咳咳……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妇人撑着稍稍坐了起来,关怀地问道。 “不,没事的……谢谢伯母。”南尘面对妇人的关切有些不自在,僵得手不知往哪儿摆放,胡乱看到了衣服兜住的野果便赶紧将其放到桌子上,道是小鲛捉鱼不成而采来果腹的野果,尚可入口。 “我这小鲛儿呀,哪里是指望他去捉鱼的。”妇人怜爱地抚了抚小鲛的脑袋,“他一出生便没了阿爹,只剩我靠每日捉了不远处青山潭里的鱼去镇子上卖了度日,所幸青山潭的鱼应是山水好,比镇上那些家养的新鲜肥美许多了,我们娘儿俩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只是近来青山潭里……发生了些事情,”妇人说到此处垂下了眼睛,有些支吾,“那潭子连续溺死了两人,再加上村民常在旁边闻有小儿啼哭……” “阿娘的脚也是给那里石头割伤的!”小鲛突然抱住妇人的腿,眼圈儿红红的,“阿娘以前天天捉鱼,从来没有伤到的……” 妇人抱住小鲛叹了口气,“也是因着此事,我这几日都无法下地了。我这小鲛儿以为家里没卖鱼便没了换粮的银钱,便去后山寻青山潭想帮我捉鱼,谁知这小迷糊寻错了去了那片大湖。” 她说到此处,轻轻刮了刮怀里小鲛的鼻子,“你呀……还好无事,不然要阿娘怎么办呀……” 小鲛把埋在她怀里的头抬起来,刚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不好了!那个潭子又淹死了一个!” ☆、第六章 我这一尾巴下来你可能会死 “淹死人啦——又淹死人啦!” 妇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阿娘……”小鲛咬住下唇,担忧地推了推母亲。 南尘蹙眉,看着妇人极差的脸色。她很快抑制自己平静下来,宽慰了小鲛几句,才冲南尘抿出一个苍白的笑,“没什么的,只是这冤孽之事听闻多了,难免慌张……” 南尘点点头,不善言辞的他不知说些什么来缓解屋内有些凝重的气氛,刚想起身去外头帮忙看看,屋内突然响起了一小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小鲛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通红,南尘这才想起来已经过了饭点了。妇人的注意力摆脱了对外头的忧虑,转到了给孩子准备的晚饭上,絮絮叨叨地扯起了家常。 南尘阻了妇人要起身那拐杖的动作,跟随小鲛一块去了小厨房,将窝着在锅中尚还温热的窝窝头连几样普通小菜一并端出来,南尘顺便将他们带回来的果子洗了切好摆盘,也端上桌作饭后甜点。 妇人见有客人,又是个年轻的小伙儿,便摆手说自己已用过饭了,让南尘好好用,不够了家里还有。 他哪里好意思因自己的出现使得恩人家里都食不得饭了呢,况且这身体不知怎的真不很饿,那两口果子就半饱了,让小鲛用窝头夹了大半的小菜送到妇人嘴边。母亲最央不住孩子的请求,只得吃了些,罢又夹了其中小菜喂给小鲛。 山里夜间本是寒凉的,南尘在这番烛火摇曳的温情中却丝毫未觉,直到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他才先一步起身去开门。 “他家婶子,是我哩!” 未等南尘拉开门,就先一步听到了门外嘹亮的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