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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那里。 我想问王爷是哪个王爷,还没来得及问,他跳上房顶,踩着房瓦就像踩棉花,瞬间消失在夜色。 我头顶月光,暗暗叹了一声好——功夫。 本准备回房,移了半步,听到灵歌在吟诗,接着乒乒乓乓的传来酒壶碰撞的声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瞧见我,摇了摇手中的酒壶,招呼我说:“是株幽呀,来陪我喝一杯。” 我走过去坐了,他手脚都挂在我身上,拼命的将酒壶放到我嘴边,我推搡道:“我不喝酒。” 他无趣的“嘁”道:“堂堂男子汉,连酒都不会喝。看我喝给你看。”说着头一仰,把酒灌进他口中,流出一大半酒液,他的脸颊喝得通红,一双眼也烧得通红。 我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好心笑道:“别再喝了,当心晚上起夜多。” 他无所谓的扔了酒壶,抓着我的衣襟,使劲攥紧,抬眸撒酒疯道,“听说,你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真是,恭喜你,逃开了这是非地。” 我咧嘴道:“我走了,就再没人与你抢头牌之位,你不是一向希望如此?” 他打了个嗝,酒气全喷在我脸上,“别用你那套对付我!”他望着我,突然道: “喂,我们要不要做一回?” 我十分不合情调的愣了一下,“什么?” 他皱着眉,靠近我,“我们还没一起做过那种事,要不要做一回?” 不容我细细琢磨他这句话,他已靠过来,舔中了我的耳根。手灵巧的从我披着松垮的外袍探进去,细长柔嫩的手挑拨缭乱。 半晌,他见我如一尊大佛坐怀不乱的盯着他,才慢慢将手抽离。坐直了身,半是迷茫道:“哦,我忘了,你也是小倌,这些手段对你不起作用。” “灵歌,你喝醉了。”我扶着他的肩膀,认真道。 他看我,感叹道:“是啊,醉了,还醉得不轻。”推开我,随手抄起桌上的酒壶,灌了几口,跌撞着走开,大约走了七步,整个人顿住,颤了一下,扶住树根弯着腰狂呕。 我无奈的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却吐得更厉害了,于是收回手自觉的站在一旁等着他吐完。 过会儿声息静了,我随口道:“要不要巾帕?” 他自己在袖口里掏出一面巾帕,捂着嘴片刻不见他直起腰。我见状又问了一句:“还好吧?” 他猛地冲上来抓住我的前襟,狠狠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我一头雾水,想想是他酒疯还没过去,本着不刺激到他的心思对他友好一笑,“多少我们也曾是盟友。” 与我啰嗦着总有一天要独霸头牌的灵歌,过去的五年,和我也算是南风馆小倌中一对好盟友。 他两手抖了一番,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你,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他没说完,脸色一变,转身又呕了起来。 我在旁叹道:“叫你别喝那么多酒,不听株幽一声劝,吃亏在眼前呀……” 将灵歌扶进房中时,他已吐得昏昏沉沉。我捏了湿布给他抹了一把脸,把他扔到床上去。他勉强抬起眼皮,看了我,估摸着已经不识得我是谁了,又闭上眼,小声的说着胡话,“不要太相信我……”之后便听他喃喃不知所云。 我进而好意的替他盖上被子,他眉毛绞成一处,细若蚊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吹灭烛火,就着明月照进来的光亮,灵歌的身子有一瞬间显得离奇单薄。 ………… 池临在为我收拾细软,见我回房,扭头问我可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带走。 我取下披在身的外袍,道:“没什么可收拾的,多带几件衣裳与银两才是正经。” 他听罢埋头继续收拾,我打了个呵欠,说:“你也去歇息吧,明日还要与我前去王爷府。”他一声不吭的望向我,直到我坐下,才说:“公子真的决定好了?” 我毫不迟疑的说:“嗯。” 他一副欲言又止,紧盯着我,半晌看着地上拧着眉道:“公子有没有想过,为公子赎身的那人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不重要,但他能给我我想要的。当然池临你也不必担忧,到了王爷府你照样是我身边的人,我会罩着你的。”我随着不学无术之人一样生硬的吹了口哨。 池临眉头皱得更深,“公子怎变得同街边流氓似的。”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口中念道:“随波逐流,近墨者黑……” 池临走近来,重重的叹息,“公子小心着凉。” 我面壁调笑说,“池临,总是叹气会变老的。” 他说:“公子才是,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靠在枕头,笑过之后,盯着墙壁,问他:“喂,池临。” “你——想不想要自由?” 池临许久没答,我自顾的痴笑道:“是我犯浑了,哪有人盼着被囚着。也罢,你在我身边也够久了,再过一个月,到时便放你自由,要留要走随你。” 池临总归还是沉默不语,让我实在好奇他心中所想。但碍于我把眼睛闭上了,这一闭周遭感觉特别灵敏,察觉池临轻轻的将被子拉上来盖在我身上,不小心碰到我的脸,如同触碰到污浊之物般迅速缩回手。 我颇为感概这一动作,再将将感慨一下的功夫,就错过了探讨他心里答案的最佳时机。 事实上池临跟在我身边的这五年来,我压根没摸清过他的心思。不过我是觉得他估摸憋屈得紧,伺候我这不成气候的小倌主子不算,偶尔还被恩客当成小倌揩会儿油水。 有一次他被摸着小手,正巧灵歌与我同在一处,极有缘分的凑见了这一幕。灵歌啧啧的叹了几声,说他临危不乱,好生厉害。我瞥了池临一眼,淡定的喝了茶,心中默念道:何来的临危不乱,是你眼生拙了罢。明明他的眉毛已经拧得不成样子了。 也正是这一幕,我知晓了池临对南风馆的风花雪月是该有多么的厌恶。可惜他从不对我坦露心思,于是我故作不知情,作恶一回,将他被揩油当成了例行旁观之事。 如今想想以后再看不到这一回事,忽感十分怅然。 但池临并不管我惆怅的情绪,隔日被他唤醒,瞅他精神饱满,刀枪不入。 燕绥在院子里等着,我转头去望灵歌紧闭的房门,兴许他还未醒,醒了也想必因宿醉不好受。燕绥笔直的站在轿子旁,一板一眼道:“株幽公子请上轿。” 我收回目光,随后坐进轿中。 燕绥和池临各在轿子外左右两边,我还想磕些闲话,左边一看,死板得很,右边一瞧,像窝了气。 衡量之下,还是往左边搭话,“燕大护法,昨日的你步伐矫健,形影如风,我未及问你,你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