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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泽唇角挂着笑,嘴上却跟装了刀似的,瞥他一眼,又看向躺在地上无助呻吟的金发少年:“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奥斯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为什么又要赶我走?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 鹿鸣泽心说你做得好,你特么做的好事……还把姘头带自己家里来了。但是鹿鸣泽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生气他有姘头还是把姘头带回家。 啧,好歹他俩暧昧不清了那么多天,就是个室友,也不能突然带啪啪啪的朋友回来啊……真不礼貌。原本以为威廉就是前任中难得的极品了,没想到还有更极品的…… ……简直把他气得头都晕了。 鹿鸣泽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家是垃圾场啊,什么玩意儿都往我家带,随便带生人回来,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是个很不合格的室友。” 奥斯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把他赶走就好了,为什么要赶我走?” “……” 鹿鸣泽压着下巴用一种从下到上的目光瞅着奥斯顿,他本来就有点三白眼——眼球有一小半盖在眼皮里面——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像个臭流氓,他现在从这个角度看人,那简直就是蓄势待发中的臭流氓。 鹿鸣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打个酒嗝:“这是我家,我爱、爱收留谁就收留谁,不爱收留谁就不收留谁……” 奥斯顿沉吟道:“是吗?我以为你不是个任性的人,朝令夕改这种事,不像你做得出来的。” 鹿鸣泽被噎了一下,这时地上那个少年好像冷极了,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小声呻吟着“奥斯”,鹿鸣泽一下就想起来奥斯顿说的那句话——亲近的人都叫我奥斯。 亲近的人? 睡一觉就变成亲近的人了吗? 鹿鸣泽心中有一点小小的疑惑,但是他脑子被酒精麻痹了,暂时想不到那么多,他用手撑着额头闭眼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奥斯顿就耐心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鹿鸣泽突然说:“我看你也没真想把他扔出去。” 切,舍得嘛。 “嗯,猜对了。” “……” 奥斯顿承认得很痛快:“我本来是想跟你商量收留他一晚上,过了今晚就让他离开。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你们第一天见面,就因为占了你的屋子?” 鹿鸣泽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他感觉到一阵恶心头晕,便赶忙捂住嘴往下压一压,奥斯顿见鹿鸣泽低着头不说话,就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鹿鸣泽把那股恶心感压下去后用力摇摇头:“没有!爷现在就想让你们赶紧滚蛋。” 奥斯顿叹口气,对鹿鸣泽的恶言恶语听而不闻:“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正在发情期,我作为Alpha非常不适合跟他待在一起,这颗星球上我认识的人只有你,想让你帮忙照顾一下。” 鹿鸣泽皱着眉头,没懂:“什么意思?你是Alpha,他是Omega,他又在发情期……怎么会不适合,多合适呀,没有比这个再合适的了!顺其自然吧!” 奥斯顿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蜷缩于地的少年身上:“顺其自然?” 鹿鸣泽想起伍德大婶给他灌输的理论,Alpha和Omega是天生合适的,他们的结合才是真正的顺应自然。 他不由随着奥斯顿的视线看过去,那个少年是典型的Omega长相,骨架单薄纤细,皮肤白皙,脸上轮廓清秀,漂亮得像个女孩子。他现在正因为寒冷微微缩着肩膀,又正处在发情期这种艰难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他蜷成一团,眼睛紧闭,两片薄薄的嘴唇嗫嚅着,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过鹿鸣泽大概能猜到,从刚开始就在叫“奥斯”,想必念叨的就是这两个音节吧。 这种样子,就算是鹿鸣泽自己,看过都会忍不住生出怜惜之心。 鹿鸣泽不耐烦地说:“对啊,顺其自然。遵从你的本能,就像为了争夺他把满大街Alpha都揍翻了的本能一样。” “原来你在介意这件事?” 奥斯顿笑看着他:“你认为我跟街上的人打架,是像野兽一样为了争夺与雌性的优先交配权?” 鹿鸣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也知道你丫是禽兽行径!” “我虽然称不上圣人,但是好歹也算个绅士,你说那些话有证据吗?” 鹿鸣泽指着地上的Omega说:“这不是吗?!” 奥斯顿很无辜地看着他:“我只是救了他而已,至于你脑子里的那些龌龊事情,不要随便往我身上套。” “……” 居然有脸说他龌龊?!靠!再龌龊有你们这些动不动就发情的带字母的龌龊?! 鹿鸣泽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却又说不出话,他终于发现,自己真是蠢透了,为什么要在奥斯顿擅长的领域跟他对着干,诡辩这种事情,他一个当了两辈子理科糙汉的人,根本不擅长。 ……更何况Alpha和Omega的意外结合甚至是受法律保护的,任谁遇上这种事情也只能顺其自然。 鹿鸣泽重重地吐了口气:“算了,随便你……就准你们待一个晚上,明天天一亮就给爷赶紧滚蛋。” 奥斯顿拉着椅子朝鹿鸣泽的方向挪近一些,他打量了鹿鸣泽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鹿鸣泽条件反射地一拳挥过去,被奥斯顿轻松接下。 “别这么冲动,看着我。” 他没有用很蛮横的力气,只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托住鹿鸣泽的下颌,把他的脸抬起来,让他直视自己。鹿鸣泽这样近距离地盯着他,发现奥斯顿灰色的眼睛里竟然都是笑意。 ——什么鬼,这傻逼在嘲笑他么? “你生气,到底是因为认为我是个品德低劣的人,还是因为我像你以前的情人一样,嗯……面对Omega把持不住?” 鹿鸣泽呆了呆,他惊觉自己居然落入了奥斯顿设下的圈套——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是因为他的事生气了?那、那岂不是跟承认了他在吃醋一样?! 更可气的是,奥斯顿才来几天啊,就把他那点破事打听透了,他怎么知道的,街坊邻居当笑话讲的?还是伍德大婶趁他不注意又来送过晚饭…… “我是因为你带生人回来!” 鹿鸣泽觉得丢了面儿,脸上微微发烫:“谁因为你的事生气了,脸大的……” “你刚刚说了,不要狡辩。” 鹿鸣泽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羞得几乎想扒开地缝钻进去。他一把拍开奥斯顿的手,把身体转向一旁,结结巴巴道:“那好啊,爷就是因为、因为,就是不想跟你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为伍,要是当初知道你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球,我才不会救你,瞅你长得也人模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