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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头就看到他脸上的笑,当即眯起眼睛:“你笑什么?” “卑职没有,卑职只是觉得……若是茵茵看到殿下穿这件披风,定是要高兴的。”张盛有些不好意思,他口的茵茵,便是他之前提到过的心上人。 季听低头看一眼身上的披风:“我也觉得十分好看,替我谢谢她。” “卑职会转达的,殿下不嫌弃就好。”这件披风是茵茵用了全部私房钱买来的料子,虽然在平头百姓已经算是上乘的布料,可对于殿下来说,却是平日绝不会看上的,现在殿下肯穿,他们便已经很感激了。 他话音刚落,一辆马车缓缓从身后行来,他便护着季听往路边走了走。 季听不甚在意,朝他摆摆,转身脚步轻松的往前走:“这有什么可嫌弃的,世上最是难得的,便是这一针一线的心意,本宫能得到便已是万分荣幸,自然喜欢得不得了。” “殿下喜欢就好。”张盛闻言有些激动。 从他们旁边经过的马车里,一个书童正在倒茶,闻言目露不屑:“这世上当真有男子为了哄女子欢心,特意缝制衣物吗?怕不是为了长公主的权势吧。” 主位上的人不语,书童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这长公主也真是,这么多年也不嫁人,只跟她那些男人厮混,简直是不成体统,为我辈读书人所不耻,您说对吗大人?” 主位上闭目养神的人指尖动了动,许久之后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清冷的眸子满是漠然:“连四书都不曾读完的人,也配自称读书人?” “……小的知错了。”书童急忙跪下认错。 申屠川闭上眼睛:“明日起不必再跟着我,回你原来的地方去。” “小的知错了,大人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书童原先是在府内做小厮,因为识得几个字才被提携,若是再回去,被人耻笑不说,将来也再无会出人头地。 申屠川不语,书童又求了两句,再不敢多说了,面色灰败的认命了。 …… 季听路上贪玩,到皇帝的寝殿时已经迟了小半个时辰,她匆匆忙忙跑到殿内,朝病榻上的皇帝行了一礼:“路上大雪不好走,马车坏在了半路,臣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姐是今日天寒多睡了会儿懒觉才晚的吧,否则怎么申屠就没晚?”皇帝打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久病的虚弱。 季听下意识抬头,这才发现申屠川也在,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匆匆扫过,便低下头讪讪道:“皇上,皇姐也是要面子的人呐。” “罢了罢了,给朕这要面子的皇姐赐座。”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一阵咳嗽。 季听急忙过去帮他拍背,等他咳完不顾脏乱,直接拿了帕子帮他擦了擦,这才想起问:“皇上,怎么不见贵妃娘娘?” 申屠川看着她拿着帕子上前,冷淡的眼眸好像没有半分情绪。 “不要跟朕提她!”皇帝说完,看着季听的帕子,脸色又一缓,“这世上待朕最好的,果然是皇姐,至于别个,就别提了。” ……原来是又吵架了啊。季听心里啧了一声,笑着安慰他两句便回自己位置上了。 皇帝跟贵妃这对男女主,大概应了那句‘故事已经结局,但生活还在继续’,原只写到二人解除所有误会以后琴瑟和鸣,却没有写之后又会发生的新的争吵新的怨怼。 如今又是选秀的时候了,皇帝前几年都为了贵妃没有选,可一连这么多年没有子嗣,皇帝压力也越来越大了,今年终于松口要选些秀女入宫,如今这俩人估计正因为这事吵架呢。 季听装模作样的伺候完,就把上的活儿都交给宫女了,自己洁了到一旁吃点心。 皇帝缓过来后,便开始跟申屠川一同处理政事,季听难得遇到这副场景,忍不住多听了几句。虽然知道申屠川如今是一人之下的朝廷重臣,可当听到他轻易左右皇帝的想法时,季听还是不由得咋舌。 陪着坐了一个多时辰,皇帝终于疲累的躺下了,叫申屠川将剩下的东西拿回去处理,同时也让季听回去了。 “申屠送皇姐回去吧。”皇帝躺好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季听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狗东西难道不清楚申屠川如今跟她就是陌路人?竟然还叫人家送她。 她正要拒绝,就听到皇帝开口:“不是说马车坏了,叫申屠把你送回去,朕也好放心。” “……皇上,宫里难道这么穷么,连辆马车都没有?”季听一脸无语。 皇帝就喜欢她抗拒申屠川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玩心更重起来:“是啊,宫里特别穷,所以此事只能交给申屠了。” 季听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申屠川淡淡道:“臣遵命。”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再推拒也显得不合适了,季听只能跟着申屠川出去。 从皇帝寝殿到宫门口,有很长一段路要一同走,季听思绪有些发散,突然想起年前两个人也是这般回家,只是当时天气没有现在这般严寒,申屠川也没有现在这样沉默。 正在走神,脚下突然踩到一块结冰的地方,季听惊呼一声朝后仰去,吓得赶紧闭上眼睛。本以为自己要被狠摔一下了,却被一只大搂住了腰,直接带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季听吓得缩了一下,这才小心的睁开眼睛,看到申屠川近在咫尺的脸后,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与他隔出一段距离。 “多谢申屠大人。”季听微笑道。 申屠川扫她一眼,继续平静的往前走,仿佛一个设定好的器人一般,麻木且冷漠。季听无语一瞬,还是跟了上去。 “牧与之的商行没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季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才意识到是申屠川在跟自己说话,不由得大为惊奇—— 他跟自己说话了诶,这可是年来的第一次! “商行还好,申屠大人为何如此问?”季听想了想,还是决定小心点,毕竟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如今他在想什么,万一想用扳倒自己来讨好皇上,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申屠川漠然看她一眼:“既然商行还好,为何会允你穿这破烂披风出来?” “……什么叫破烂披风?本宫这衣裳可是上好的锦缎制成,若这也是破烂,申屠大人未免眼光太高了些。”季听有些生气,觉得这人未免太不会说话,还不如不搭理她呢。 申屠川眼底划过一丝不屑:“料子是好,可做工却未必,殿下穿上像串糖葫芦。” “……本宫喜欢,便是这世上最好的衣裳,”茵茵是商户之女,平日里最不耐烦做这些,自然艺比不上那些学了多年的绣娘,季听听到他诋毁自己的衣裳,顿时不想与他说话了,“申屠大人未曾得到过旁人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