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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兜里掏出一件胡萝卜情趣内衣:“这是谁丢的衣服!” 这时候只听得人群中传来一句弱弱的声音:“不是我的……” ? 这天晚上,天空中飘起了小雨。 秋夜的雨丝似乎比夏天更凉些,淋在身上总有种透骨的寒意。手背上滴上一滴,半个胳膊都冻得僵了。 路边的街灯还是一如既往的亮着,像一颗颗夜明珠被冻在了柱上,晕着清冷又刺目的白光。 陈树局促地扯了扯单薄的衬衫,用手机反复确认了橙汁百分百发来的地址。 镇海路26号龙山居 ——木芙蓉包间 这地方名字还挺雅致…… 他抬头望了望那栋古色古香的小楼,迈步走了进去。 大厅被设计成了莲花的形状,每个花瓣都各自延了座廊桥,通向不同的包间。花座底下是一个大池塘,不时有金红的锦鲤摆着尾从底下掠过。源源不断的水流如飞瀑般从假山上倾泻而下,激起了一片冷冷的白雾。 陈树顺着廊桥上了楼,只见每个包间前都挂了个纸灯笼,发着暗黄的幽光。上头还挂了个不大显眼的木牌,用篆书刻下了包间的名字。 辛夷坞、斗雪红、锦熏笼…… 他对着那牌子绕着楼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木芙蓉”。 包间的门没有合上,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与珠帘。里头影影绰绰地坐了一个人,但看不清面容。 陈树莫名地想到了古时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唰——” 珠帘忽然被挑起,里面那人的整张脸便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陈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双眼像含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春潭,眉目间流转着莫名的风情 “美人”确实是美人。 “独木老师?”那人展开了笑容,对他眨了眨眼。 “初次见面,我是橙汁百分百。” “清蒸鳜鱼、桃花酿、爆椒黄牛rou……” 陈树双手紧张地放在膝上,时不时地抬头打量着对面的人。 橙汁百分百的真名叫齐舒已。 与他“可爱”的网名不同,齐舒已真人似乎走的是“摇滚叛逆风”。 耳朵上打满了耳洞,两只手上戴满了各式各样的金属骷髅戒指,连指甲都涂成了黑色。 他长得比许多明星都好看,但面貌间总有种雌雄莫辨的邪气,让人凭空生了几分畏惧。 “我这么点可以吗?陈老师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东西?”齐舒已将菜单递给陈树,眼睛笑成了一条窄窄的缝。 “我……我看看。”陈树硬着头皮看菜单,他总感觉齐舒已的视线像道灼热的激光一样,快把他的身体烫出一个窟窿了。 “咦?” 齐舒已瞄到了陈树放在桌旁的手机,好奇地问道: “这是最近刚发行的那个新款5G手机?” “啊,是的。”是薄林前不久刚买给他的。 “可以借我看看吗?”齐舒已貌似对那巴掌大的东西很感兴趣,“我还没见过5G的手机呢。” “嗯,可以的。”陈树红着脸将手机推了过去,并没有看见齐舒已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听说这种手机运行速度非常快啊。”齐舒已用指甲将手机壳翘开了一个角,快速地将一个白色的小芯片推了进去。 “嗯,下载app特别快,但是我不是很喜欢玩那些。”陈树低着头,并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唔,是嘛……”齐舒已偏过头,直勾勾地看着陈树,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我觉得这个叫齐舒已的人很可疑。”薄林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数据,皱了皱眉。 “他比鲁敬轩更有可能干出这种绑架迷jian的事情来。” 安陆没回答他,只是转头给下属拨了一个电话。 “喂,叶超,给我汇报目标人物的监视情况。” “报……报告队长。”那人的声音好像有点发虚。 “十分钟前,目标好像……好像出了酒店,似乎……似乎是去吃饭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 “那人太狡猾了,出门出到一半还换了身衣服,我们……我们的人盯错了人,就……跟丢了。” “什么!??” “好不容易才跟到的人,你现在跟我说跟丢了,是吗?”安陆的声音越压越低,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这……” “说不定他吃完饭就回酒店了,毕竟目标应该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盯梢了。”薄林在旁边冷静地回道。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强酒店周围环境的监视,不漏过任何一个死角。” 陈树站在冷风中等的士,无奈地看着身后那个挂在他身上的巨型拖油瓶。 齐舒已虽然长得偏女性化,但身材一点都不娇弱,站直了身还比陈树高出一个头来。 “呜呜呜独木老师……我真的……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你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年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陈树叹了口气,将齐舒已靠在他身上的脑袋扶正。 方才齐舒已叫来了一大坛桃花酿,陈树不敢多喝,只意思性地抿了一小口,剩下的酒全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 陈树没醉,齐舒已自己确是醉得满嘴胡话,赖在他的身上不肯挪步。 想着酒店里还有上次剩余的解酒药,陈树准备顺便把齐舒已给带回去,好人做到底。 刚好今天薄林去他舅舅家了…… 齐舒已整个人挂在陈树身上,呼出的酒气全部吹进了陈树的耳朵里,熏出了一片朦胧的红色。 陈树觉得耳朵有点痒,齐舒已这个人有点怪。 ……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他低头拿出手机,给薄林发了一条短信:我今天去和朋友吃饭了,他喝醉了,我想把他搬回酒店,给他喝点醒酒汤。 “陈老师。”身旁的齐舒已突然幽幽地开了口。 “你还记得那句话吗。” “哪句话?”陈树按下了发送,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一朵美好的花,需要经年累月的光阴才能长成,但毁灭它却只需要一瞬的时间,成功也是亦然。’。” “我有点印象。”陈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是里的话吗?” “可能是吧。” 齐舒已笑了笑,眼底的光却完全暗了下来。 他果然忘了。 夜风中,口袋里的手机无声无息地振了一声。 “短信发送失败,请检查您所处环境的信号。” “短信发送失败,请检查您所处环境的信号。” 命运像玻璃,越明亮,越闪光,越容易破碎。——贺拉斯 窗外的树影窸窣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