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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那个白衣服的人好帅啊!” “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子也好可爱啊!我看他们接吻简直要少女心爆棚了!!!” “是在拍戏吗?啊!难道说?是在拍婚纱照!?” 耳边不断有细碎的声音传来,陈树却恍若未闻。他像个孤零零的异教徒一般,和周围的雀跃欢喜格格不入。 “好——咔!” 导演心满意足地结束了最后一幕的拍摄。 “两个人表现得都很好,薄林就不用说了,小赵今天倒是有点超常发挥啊。” 那名红衣少女的饰演者名叫赵鹭,是近日里名声鹊起的小花之一。她长得并不算甜美可人,但眉目间总有一股女子独特的英气与飒爽,在拍武打与仙侠剧的导演中很吃香。 “嘿嘿,那可不,还是薄老师配合得好。”赵鹭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她本人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属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类型,丝毫不做作扭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薄老师握着我腰的手,好像抖了一小下……” “我真有这么胖吗!?”她转过头,佯作嗔怒地向薄林质问。 薄林正出神地望着桥对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了赵鹭的声音,便回过头笑了笑: “没有的事。” 那人眼窝深邃,鬓发漆青。穿着那白衣,像西域上贡的瓷玉仙人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暇疵。近距离看去,更令人挪不开眼。 赵鹭望着薄林那近乎完美的脸庞,感觉脸皮有些发烫。 难怪师姐们叫我和薄林老师拍戏要当心。 原来是要当心这个…… “来来来,大家这两个月辛苦了!全体人员都站到桥上来,大家一起来拍个收官大合照——” “VV。” 薄林轻声对身旁的助理郑小棠说道。 “你去帮我跟着陈树,悄悄跟在他后面,不要惊动他。” 他望着对面桥上那正跟着人群准备离开的人,眸色渐深。 “我等会回剧组换完衣服就马上过来,到时候发个定位给我。” 郑小棠跟了薄林许多年,算是唯二知晓他和陈树真实关系的人之一。 “得,又叫我跑腿。”她白了白眼,但还是踩着高跟鞋,“嗒嗒”地快步走下了桥。 薄林抬头望了望那逐渐聚拢成团的乌云,叹了口气。 这幕戏拍完之后,陈树便跟着人潮一起离开了。 整个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腥湿气,有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因为刚才急冲冲出门的缘故,他连伞都忘在了民宿,现下只留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双肩背包。里面装着一个手机、一包面巾纸、还有一个笨重的水壶。 周围的人潮都往四周散去了,偌大的青石板街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陈树黯然地看了看手中那皱皱巴巴的门票,心里不是滋味。 除了熟悉的酸楚感以外,好似还多了几分愤恨之情,像把小火苗似的在心里烧得“嗞啦”作响。 门票是有时限的,他不仅错过了景点,还专门去仙枝桥眼巴巴地等了半个小时,谁知道那人—— “啪嗒——” 大滴的雨点从空中砸下,在凹凸不平的青乌石板上开出了一朵朵深黑的小花。 刚开始只是断断续续的雨丝,到后来就成了愈来愈密的雨线。平静的水面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縠纹,将岸边垂柳的倒影搅得支离破碎。 陈树来不及伤感了,连忙将那双肩包顶在头上,边跑边张望着哪里有躲雨的地方。 民宿在北市,离这里还有一大段距离。南市大多是一些卖丝绣布画的小店,整个摊位只容得下店主一人。陈树脸皮薄,也不好随便找一家店进去避雨,只好顶着包继续跑。 又跑了一会,总算在桥边见一个六角重檐小亭。 陈树冲进去的时候,后背的短袖已经湿了大半,一大片透明的rou色明晃晃的,隐隐约约的腰线露了出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正躺在一边的木椅上休息。只见他穿了件白色工字背心,腆着个大肚子,上面还放了把扇风的蒲扇,也不知他睡熟了没有。 陈树小心地喘着气,将已经湿掉的背包放到另一边的木椅上,倚着柱子擦脸上滚落的水珠。 亭外雨势渐猛,豆大的雨点跟冰雹似的,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石桥、楼台、远山都化成白茫茫的一片雾,再也看不分明。 亭内只闻雨声、风声、还有…… 他转过头,看见那老头身旁的位置还挤了个小小的老式收音机,正和着风雨“咿咿呀呀”的轻声唱着。 这里的人真会享受啊。 陈树羡慕地想道,以后再过个几十年,或许可以和薄林来这里养老。 薄林…… 想到方才桥上的场景,心中兀地又是一股无名火窜起,烤得胸口又酸又痛。 “算了,不想他了。” 陈树默默地跟自己说,学着对面的老大爷把鞋一脱,两腿一翘,就这样闭目躺在亭子里的木椅上休息。 不知是雨声还是那戏曲声更催眠一些,没过多久,他便生了些许困意,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大事已不可闻,我辈且看——春光——” 收音机仍沙哑地放着,“嘶嘶”的杂音融在雨声里,像是一场温柔的幻梦。 “他在哪里?” 薄林冒着大雨赶来,纯黑的西裤也湿了大半。 “好像进了那个亭子,我也没怎么看清,你家陈老师跑太快了。” 郑小棠努了努嘴,抱怨道:“我新买的鞋都湿了大半,这可是今年夏季的新款——” “辛苦你了,下次请你吃大餐。”薄林低头笑了笑,将伞一撑,直接冲进了雨幕。 “雨下这么大,你早点回去吧——” “我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郑小棠看着薄林的背影,目瞪口呆。 “把我利用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等一下,晚上的庆功宴要怎么办啊!!!” “薄林!!!” 薄林收了伞,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凉亭。 刚才那打盹的大爷估计是被老婆叫回家吃饭去了,亭里现下只安静地躺着一个人。 那人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背包,整个人蜷在一边的木椅上。那白色的T恤下摆被雨打湿了,露出了大片水光淋淋的rou色。腰窝深深地凹陷进去,诱人的曲线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纱,一览无遗。 薄林安静地蹲下/身,将他滑到鼻子上的眼镜慢慢摘去。 陈树其实生得并不难看,相反,他的相貌在女生中还是相当受欢迎的那种类型。 墨痕一般的眉、微微下垂的眼角、高耸硬/挺的鼻梁。 还有那紧闭又性/感的薄唇。 只不过常年不出门,接触的人又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