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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倘若他能见到若干年后成了著名科幻家的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陈树轻轻将书架上的那张便利贴摘下,发现背面还用英文镌着一行小字: The most beautiful thing in the world, only the most brilliant sunshine warm it up. (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只有最灿烂的阳光才能温养它.) 最美妙的东西吗…… 他握紧了那张小小的便利贴,却像是攥着一颗活蹦乱跳的心,当年那个被孤僻的高中少年不断追逐的梦想,那个曾被失去一切的他抛弃的梦想,终于稳稳地落在了此刻成年后的他的手上。 掌心是烫的,眼眶却湿了。 “喂,钟叔。是我——” 结束采访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淡粉的霞光像晚樱般大朵大朵地绽在了靛蓝的天幕上,染出了一片金红。 从电视塔往下望去,大大小小的街灯已经尽数亮起,珍珠般地缀在高楼与巷户间,像一条条银河横过屿川区。好看得紧。 薄林一个人站在窗前,楼外的夕阳照了进来,温柔地描摹起他立体的轮廓。 “如果方便的话,我现在想和您聊一聊关于‘夜莺‘的事。” 近看之下,他此刻的表情确是与柔和大相径庭,微微拧起的眉像是覆了一层霜。 “四年前的那场宴会,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 —————————————————————— 落日时分,从书房望出去的景色十分壮观。 天空像被一层一层撕裂一般,榴花般的流霞是里头涌出的火,从城东势不可挡地一路烧到城西去。 夏日的群山是一片深到极致的黛紫,山下的湖面被染成了橘红沙丘般的玫赤色,像盛着一池的草莓浆果似的。大自然的美总是如此瑰丽又雄奇,在如此景色之前,人类只不过是一个再微小不过的存在而已。 欣赏着景色,陈树慢慢走到了薄林的书桌前,意外地看见了许多眼熟的东西。 那张写着“独木”的签名被他用相框细心地裱了起来,端端正正地架在台灯旁边;前年生日时陈树送他的那支“PalmBird”的钢笔也与墨水一道,安静地躺在桌上。 那条表链断掉的瓷石手表,是陈树第一次送给薄林的情人节礼物。可惜的是,戴了半年之后那表链便莫名其妙地断了,不过之后陈树又给薄林买了个新的。 没想到他还一直留着—— 陈树心里有点涩,他不是那种非常殷勤、大事小事都得送个礼物的人。 这些年来,他送给薄林的礼物,很少,很少。 少得甚至一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那桌上零零碎碎的大小玩意,像是被某个小孩精心挑选后,再献宝似的奉上桌面的心爱玩具一般。 仿佛在无声地对他说: “看,我多爱你。” “嗯?这是……” 桌上那一叠整齐的书中间夹了一张突兀的纸,像没放好似的,横横地斜了出来。 陈树小心翼翼地掀开上面的书,将那张纸抽了出来。低头一看,愣住了。 只见最上方用记号笔醒目地写了几个大字: 【陈树和薄林的愿望清单 ^_^ 】 1、希望一年内陈老师可以搬来我家跟我一起住。(√) 2、只有两个人的旅行( ) 3、跟陈老师一起看自己演过的电影(√) 4、跟陈老师一起去听大型音乐会( ) 5、两个人一起去逛超市(√) 6、希望能吃到陈老师亲手做的饭( ) 7、三年内跟陈老师求婚( ) 8、他和我一起去拍戏( ) 9、希望陈树永远开心( ) 10、如果上一个实现不了,那么我希望能永远陪在陈树身边,让他开心( ) 11、希望他不再受苦( ) 12、写不下了…… 最后的最后,如果早知道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会是一个如此糟糕的形式,我宁愿他从来没有在那个晚会出现过。 我希望…… 你能知道,我好爱你。 “啪嗒——” 薄林到家的时候,客厅没有开灯。整个房子陷入了沉沉的昏暗之中。四周听不见人的声音,只听见挂钟规律又清晰的“滴答”声。 “陈老师?”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伸手扯了扯领带。 客厅仍是无人响应。 正当他准备按下灯光的开关键时,墙背后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像早有预谋一般冲了过来,撞进了他的怀里。 “嘶——!”来人笨拙地扬仰起头,胡乱去亲他的嘴,不料冲得太猛了,两人的牙齿狠狠碰在了一起。薄林下意识地搂紧了那人,连带着两个人的重量往后“砰”地一声撞在了门上。 “……陈老师?”方才陈树跟他一起重重地跌倒在地,鼻梁上的眼镜嗑得薄林的骨头生疼。薄林担忧地伸出手,想去看看陈树脸上有没有被勒出镜框的红痕。 不料伸到一半的手被生生推开了。 “陈老师,你没事吧?”薄林有些愕然,身上那人自从刚才起便一直一声不吭,到现在也仍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先起来,我看看你有没有伤到。”薄林大半个身子被陈树压在了门上,起身十分困难,于是便放柔了语调。 “别说话。”近在咫尺的声音发着抖,像是蕴藏着十分剧烈的情绪,闷热的夏日里,那人浸满了汗的掌心阖上了他的眼睛。 “别看我。” 世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陈树一个人近乎到疯狂的心跳声。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只过了一瞬间。薄林感觉自己的嘴唇被生涩地含住了。 陈树的舌头毫无技巧可言,既不会挑/逗又不会取悦,只是不管不顾地往里钻。凶狠地缠着薄林的舌,像失了理智似的,要把他的整个人、整个灵魂都送至薄林的口中才罢休。 方才磕碰时两人的嘴唇便裂开了,再加上陈树现下这种不要命的亲法,鲜血便从那伤口迸发了出来。两个人的口腔内全充斥着铁锈味,像某种兽类的原始暴力似的。 薄林没有说话,安静地承受着陈树的反常举动。被陈树覆着的眼睫颤了颤,双手却将身上那人抱得更紧。 不一会儿,陈树的氧气很快就被粗暴的动作给耗光了,胸腔像风箱般剧烈地收缩,但他还是死死地缠住薄林的舌,像菟丝子攀着藤蔓一般不愿离开。 薄林察觉到他的异状,一把将他推开。 “呼……哈……” 陈树偏过头,狼狈地喘着气,手上还紧紧拽着薄林解到一半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