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0
,小物件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景言心慌慌的,不知道是该先接电话还是先收拾,后面有自行车铃铛的声音,“嘿,别搁路中间站着挡着人了。”他赶紧蹲下去把那些东西尽量归拢到一团,捡起一个又掉一个地往自己怀里放。 有人站在他面前,替他拿起两个。景言想抬起头道谢,“谢谢你——”起身的速度太快了,血液还无法回到大脑供他呼吸,他只觉得一阵眼花过去,有人紧紧抓着他。 他只看了眼那只手,血液好像从身体里流了出去,中午还没消化的油腻食物在胃里剧烈翻腾着。 第49章 阳光直射向地面,温度渐渐升起来了。可景言除了被他手心贴着的那块皮肤,身体各处都是冷的。 陆谦抓得实在太紧了,甚至让他觉出了一点儿疼。“你怎么能自己跑到这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他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就好像他们俩昨天还在一起。 然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陆谦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最坏的开场。可哪怕有千万句想解释的话,他也只能说出口这个。他坐了凌晨的飞机赶过来,落地之后想办法找关系打听到景言的宿舍。 人已经到了这,就再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了。几个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宿管说他出去了。陆谦站在楼下附近一两百米的地方来回走,他从飞机上下来就没再坐下来过,也感觉不到累。 景言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臂上,那一点点和陆谦连着的地方。他抬起头,能看到陆谦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什么,但他没有听见。血液的流失让他的感官闭塞,胳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他低头看了一下,好像是自己的表。 那一点金属让景言找回理智,他使劲从陆谦的拉拽里挣脱开。 “好久不见了,陆叔叔。”说完这句景言觉得周围的一切又有了声音和画面。他往后退了一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怎么样,但陆谦看起来很不好。 他下巴上有新长出来的胡渣,头发也很乱,衬衫看起来皱巴巴的,紧盯着自己的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陆谦过得不好吗?景言想这是不太可能的事。他只会像以前那样沉着冷静地分析眼前所有利弊,来找自己大概也只是于嫂情急之下想出的办法。 “是阿姨让你来的吧?上午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给她再打一个。我是来这儿当交换生的,之前来过一次北京,你大概不记得了,冬令营的时候。我觉得这里蛮好的,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景言笑着说了一长串话,没有一点磕磕绊绊的痕迹,就好像这些真的是他心里所想的一样。 可陆谦同样没有听进去,他们两个是斩断了线的独立个体,被陆谦硬生生分隔到不同的世界。他只看见景言瘦了很多,下巴变得过尖,那双以前含着水的圆眼睛也失了光彩。 如果说景言曾经是依附在自己身上的藤蔓,那他现在则是一段干枯萎靡的树枝。为了变得坚硬,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陆叔叔你回去吧。”景言低头盯着怀里抱着零零碎碎的杂物,地上还有几个,但他不想捡了。“我走了,你快点回家吧。”他脚步很快地从陆谦身边走过,头从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 陆谦手里还拿着他掉下来的两卷纸巾,看着他走进宿舍楼里,一次也没有回头。 景言把怀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再一个个拿起来放到桌上。宿舍里没有人,那个舍友白天一般是不在的。只搬了这么一点,他却觉得好像背着千斤重的担子走了一路。 他浑身发软坐在椅子上,头压着胳膊重重吐出一口气。刚才简简单单的打招呼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心里的盔甲还没有完全长出来,陆谦就这么忽然出现,像是在鳞片还没覆盖上的地方刺了一刀。 看到他再没有以前那样开心的感觉了,只有疼。和他经历过的回忆是甜蜜快乐的,可这个人本身像是一柄刀,能把所有美好的幻想一一戳破。就算逃到再远的地方,他一出现也是不行的,他的存在就是一种痛苦的证明。 手机响了,陆谦还在不依不饶地打给他。景言把电话挂断,把号码加进黑名单。这样他大概就能回去了吧,回去过他按部就班的生活。 景言想把下午当做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书打开却一直停留在同一页。他走去外面洗把脸,眼睛混着水珠看不清楚。他下意识朝楼下瞥了一眼,陆谦还站在那。 尽管这个距离陆谦应该看不到他,可他还是赶紧把头缩回来,生怕对方发现。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也不敢再看第二次,走回宿舍就这么干坐着。 一直坐到天都快黑了,宋博给他打了个电话。“景言,我开完会了,你买的东西还在我这,我给你送过去吧。”“好...”景言拿着电话魂不守舍,又想起什么走到窗台看了一次,“你到小门吧,我刚好要去那拿快递。” 只等了一小会宋博就到了,“你的快递呢?”宋博问他。景言接过袋子,含糊地撒了个谎,“人太多了,明天再找吧。” 宋博看他的脸色好像比中午吃饭之前更差了,“你没事吧?下午干嘛了。”景言说不出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只想赶快敷衍过去,“可能是中午吃的有点油,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上楼看书了。” 他把宋博打发走,站在楼梯口那犹豫不定了一阵还是回了房间。买回来的东西被分门别类地放好,又把脱下来的衣服洗干净,还拿着扫把拖把把整个宿舍打扫了一遍。 做完这一大堆事,景言洗个澡换上新衣服,在镜子前给足自己勇气,下了楼。 景言站在门后的阴影处,看着陆谦低头弯腰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天都黑了,坐着的人一动不动,景言走出去停在他面前。 陆谦抬起头,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但身体是麻木的,只有看到他才感觉出一点生机。“你吃饭了吗,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不好,我想跟你谈一谈。”话里有从未有过的恳求和卑微。 他想往前走一点,但景言不动,他也不能动。 “你回去吧。”景言不再像中午那样故作镇定客套地和他讲话,而是用陆谦最熟悉也最真挚的语气,“不用担心我还在难受或者想不开,我已经没事了。”他直视着陆谦,脸上有让人心惊的淡漠。 一整天只喝了一杯水,可陆谦此刻才觉得口干舌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行吗,之前的事我想给你个解释。”“不用解释啦,其实我想过了,我知道你想说我没做错什么。” 景言发现这句话说出口原来这么轻松,可实际上他像每一个被甩开的人一样,经历了反复的自我怀疑和唾弃,才终于想明白自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