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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景言你是不是生病了啊?”他有点担心地想让景言去校医室。 景言摆摆手,强打起精神跟着姚一航去上下午的高数。神游天外地上了一节课,刚走出教室,邓庭薇就站在教室外面等着他。 不存在的铁块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沉了,在他的胃里不断起伏。他努力正常着走过去打招呼,“学姐好..你找我有事吗?”还没等他说完,“林景言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呀。” 邓庭薇用她一贯的撒娇语气讲话,“我没看到..”他声音微弱地撒了个谎。学姐好像不是很在意,四下看了看,大部分同学都走了,姚一航坐在教室低头玩手机。她又安心撒起娇来似的,“那你可不可以把你叔叔的电话给我嘛?” 景言眼睛一眨不眨,尽量让自己瞳孔颤动地幅度小一点。“你找他有事吗...”邓庭薇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瞅着他,脸红了一点,“我哥哥之前在你叔叔的律所实习,我去找他的时候看到过一次...不过我哥哥不肯给我..我那个时候就很想认识他了..没想到他是照顾你的叔叔,越听你说我越喜欢他了...好不好嘛景言。” 他后半段没怎么听完整,脑袋只截取了几个关键字,那些字眼让他胃里的铁块熔化了,变成了guntang的熔浆。邓庭薇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自顾自地求着他。他心理有个很迷茫的声音在说不要给她,但那个声音被铁水淹没,另一种声音传上来。 你有什么资格不给她呢?就凭小叔叔一直照顾你,你就可以自私地霸占他吗? 他想起在船上的那个夜晚,心里的血好像被烧干了似的,面色惨白。景言僵硬地打断邓庭薇的话,“那我把电话告诉你吧。”学姐很高兴地记下了,差点跳起来给景言一个拥抱,朝他挥挥手就走了。 姚一航坐在椅子上猜测学姐要跟景言说什么,左等右等都不见景言回来。他打完一局游戏忍不住探头朝窗外看,吓了一跳。景言弯腰捂着肚子,好像要吐似的靠在墙上,他赶紧跑出去扶着他,“你肯定生病了,是不是又感冒了啊?我给你请假赶快回家吧。” 姚一航觉得景言这几天简直太不正常了,总是逃课,窝在他宿舍又不回家,问他到底怎么了又躲躲闪闪不说话。自从那天邓庭薇找过他之后他就更怪异了,吃饭的时候也眼神飘忽食欲不振的样子。 他一直知道景言是个心思很敏感很细腻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有什么事总藏起来不说。可他作为一个男生总是不知道怎么找自己哥们儿谈心。 周六他们上了一节校外实践,回学校的时候坐在车上,姚一航故意讲了很多最近发生的好玩儿的事逗他,景言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回应。他试探性推推他,“晚上一起吃饭吗?最近那个好像上了,你之前是不是说想看来着?” 景言很勉强地笑笑,“不了吧,我想早点回家了。”姚一航赶紧说,“那要不让陆叔叔来接你吧。”“他出差去了,还不知道回来没有,我自己回去吧。”景言垂着头没什么力气讲话的样子。 他知道姚一航最近总在努力让他高兴一点,有时候他那种探究又关心自己的眼神简直直白得就差摇晃自己问到底怎么了。他心里很高兴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可高兴之后是心酸和害怕。 他没办法说出口自己的心事,他不仅怕说出来就是真的了,更怕朋友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景言一个人消化着那些消化不掉的固体,想用自己的心脉和血rou去一点点磨平他们,直至消失。 景言和姚一航道别,自己走去校门口地铁站的路上。还有几周就到圣诞节了,街上开始有一些商家开始装扮自己的店铺。他很喜欢那些红色金色的装扮,以往几年小叔叔会特意带他去一家很大的进口超市,每到圣诞节会有很多手工制作精良的装饰球。他每年会挑最喜欢的挂在陆谦的车里,方叔叔每次看到都会嘲笑他这个怪异的内饰。 只是想着这个小事,景言笑了一下。可马上他觉得身体又开始疼了,他尽力让自己不要想到陆谦,可无论在街上看到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想到他。他有点喘不上气,站在校门口想休息一下。 他靠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一抬头就僵住了。小叔叔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不知道陆谦回来了,也没和他说要来接他。他下意识想走过去,只走了一步就顿住了。 陆谦背对着他站在车门边,邓庭薇仰头看着他说话,好像还有点紧张似的,双手一直紧紧抓着包带。 噢,原来不是来接他的。景言退回一步,缩回树荫下。南方的树木真的很茂盛,他心里想着,已经冬天了,还可以有这么多的叶子替他挡着。 姚一航说的是对的,学姐好像是挺漂亮的。她穿着柔软的小羊皮外套,脚下是可爱的毛绒靴子。他不知道陆谦是什么表情,但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真的很登对。 就算不是学姐,也会有下一个更适合小叔叔的女生出现。他想起高考结束的暑假在办公室听到的对话,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无论哪一个,都比自己看起来更有权利站在他身边。 他不过是被陆谦收养的一个男孩,而现在这个孩子长成了一个怪物。不仅索取着他的关心和包容,如今更不知廉耻地索求他全身心只有一份的爱吗? 你能用什么来回馈他呢?景言按着已经疼得麻木的胃转身走了,就用自己畸形且压抑的欲望吗? 于嫂把门打开,“景言你这是怎么了?淋雨了啊?怎么就你回来了,你没看到陆先生吗?”她忙不迭地拿毛巾给他擦头发,景言没听她说什么,下雨了吗?回来路上也许是下雨了,他没注意。 他被强行按在餐厅喝了碗姜汤,于嫂念叨着今天一会有急事要出门,让他快点打电话给陆谦让他回家。景言只接收到了一点点信息,“我没事,你去忙吧。” 过了一会儿景言被于嫂关门声惊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家了。他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记得于嫂说小叔叔回来了。 他回来了,可房间里感知不到一点他的气息。景言跌跌撞撞从椅子上爬起来,冲到书房。桌子上电脑还闪着光,烟灰缸里放着两支吸了不到一半就被掐灭的烟。他蜷缩在陆谦平时坐着的椅子上,就好像真正被人从后面环绕拥抱着一样。 景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意识被岩浆烧毁,行为不再受思想掌控。他觉得不够,手伸向那半截烟。 烟尾巴上有轻微的咬痕,景言仔细盯着那块,就像研究什么精密器械一样。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它,然后放到嘴边抽了一口。 仿佛齿轮终于契合开始转动,他渐渐找回了意识。他并没有把烟吸进身体里,只是不断咬着舔着那一点点能和小叔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