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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的躯壳。 还好,细微的跳动声宛如救赎。 苏衍终于放下了心,趴在他的身边,总算能安心一些。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殷牧悠缓缓的睁开了眼,一下子就触碰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殷牧悠浑身一个激灵。 苏衍仰起头,眼底终于露出一点儿笑意。 他还没忘记,他的太傅怕猫科动物。 “陛下?” “嗷~” 殷牧悠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别吓我啊。” 苏衍更加凑近了他,窝在他的怀里。 神奇的是,殷牧悠并没有抗拒,而是下意识的把他抱好,嘴里还义正言辞的说:“陛下又不是真正的幼豹,别总是钻外人怀里。” “嗷!”不是外人,只有你! 殷牧悠可听不懂他说什么,刚想要继续数落,就被苏衍舔了一口。 殷牧悠:“……” 野兽的夜视能力很好,苏衍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脸颊逐渐泛起了红,不再如往日那般憔悴虚弱。 他极喜欢他这个样子,仿佛一下子有了活力和生机。 苏衍已经恢复成了人形,幼豹时的他是死皮赖脸的抱着殷牧悠撒娇,而如今他却强势的箍着对方的双臂,将他揽入怀中。 “太傅脸红起来的样子倒是极好看。” 殷牧悠眉头微蹙,总有一种自己被调戏的错觉。 “不可胡闹。” “没有胡闹。”苏衍认真的望着他,少年的眼中满是干净和孺慕,“孤心悦太傅,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 他的确没有说出口的时候,殷牧悠睁大了眼,头脑一片空白。 他忽然很想看看苏衍此刻的脸,是笑着的,还是无奈的,还是眼底藏着悲痛的…… 殷牧悠又狠狠的咳嗽了一声,这一次却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苏衍慌了神:“今歌!” 殷牧悠咳出的血染透了锦帕,帕子上的血积满了一片,犹如开出的一朵血莲。 殷牧悠将那东西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对苏衍说:“我有些饿了,能帮我拿点吃的过来吗?” “……好。” 等听到脚步声离去,殷牧悠这才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瓷瓶,是之前祝月瑾给他的。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用上。 殷牧悠一口将那药丸吞下,眼睛忽然有些刺痛,不久之后,果然出现了微光。 他朝门口望去,天边的黑暗已经完全被冲破,熹微的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之中射了出来,不一会儿,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晨曦里。 殷牧悠看得入了迷,没想到会有这么美。 苏衍已经端着粥走了过来,他站在门口,仿佛所有的光都笼罩在他身上。 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始终带着温柔。 殷牧悠忽然间明白了,原来……他是这么看自己的。 这种感情又是什么? 酸酸涩涩,带着不舍。 殷牧悠闭上了眼睛,手也无力的垂下:“苏衍,我能看见你了。” 苏衍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走了过去。 谁知,床上的人已经不会动,也不会笑了。 他的脸色骤变,嘴唇也泛起了白:“今歌……” 而眼前的人,再无一声应答。 苏衍手里的碗应声而倒,快速的冲了过去,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 祝月瑾和慕舒风听到了响动声,连忙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悲痛欲绝。 晨曦从雕花窗外渗透进来,那些微光也萦绕在那两人的身边。在一片淡金色之中,他们第一次见到运筹帷幄的小皇帝哭成这样。 而他怀里的人,睡得安稳极了。 他走的时候,想必也是没有任何痛苦的。 祝月瑾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说好了,去了黄泉我也要找你算账,你没遵守和我的约定,就敢这么死了!” 慕舒风也哽咽起来:“兄长……是我错了,这些年,我不该因为嫉妒跟你作对。” 然而这些话,那边的人却再也听不见了。 而这天之后,苏衍总是失魂落魄的抱着那具尸体,也不许任何人动他。 只要谁来,他就会露出尖锐的牙齿,仿佛对方再有下一个动作,他就会冲上去咬碎他的脖子一样。 祝月瑾和慕舒风不敢劝,直到三日后,君长欢的到来。 他冷眼看着这些:“那具尸体都臭了,你还要抱着吗?” “不臭,今歌不会臭……” “陛下还记得苏桓死之前的话吗?” 苏衍浑身僵硬,喉头发出哽咽,苏桓死前的诅咒已经灵验,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他。 君长欢走了过去:“苏桓恨的从来都不是今歌,而是恨不公的先帝,和他自小就被抛弃到荣王府的孤苦,还有……你。” 苏衍微怔,终于有了反应。 “我也恨你,为什么唯独只有你得了今歌的青睐。他喜欢任何人,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君长欢的眼眶也红了起来,紧紧咬牙,“可是这又能怎么办?他还是倾心于你!” 苏衍只能把殷牧悠抱得更紧一些。 “他对于你来说,便全然只有痛苦吗?” “……你不懂。” “不懂?他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难道不开心吗?” 苏衍朝君长欢望去,空洞的眼神里总算是有了几分生机。 “……不是的。” 君长欢一步步的凑近了苏衍:“他不会想看着你这样。” 苏衍捏紧了手,他从床上坐起身,郑重的将他的尸身摊平。 尸体的腐臭掩盖了身上的沉水香,混杂成一种格外难熬的味道。 苏衍眼眶微红,最后一次的握住了他僵直的手。 掌心冰冷,再无温度。 他抚摸上他的眼睛,苏衍还记得那双眸子有多么漂亮,平日就跟侵染了冰雪一般,羞怯的时候眼尾也会逐渐加深。 他在死之前曾说…… 苏衍,我看得见你了。 那大约不是谎话。 苏衍凑了过去,在早已发臭的尸体的眼睛上,缓缓落下一个吻。 他终究还是丢下了他。 后来,殷牧悠的尸身火化,苏衍整日整日的抱着那个瓷坛不撒手。 那里面装有他的骨灰。 一个月以后,苏衍却瓷坛交给了君长欢。 “他不喜欢皇都,我也不喜欢,你把他带走,让他自由自在的。” 君长欢瞥向了那个瓷坛,素白的瓶子,一点儿花纹也没有。 小皇帝这些日子无时无刻不抱在怀里,雕刻的棱角都被他给磨平。 君长欢摸到了瓶身的湿滑,他猜,那大约是眼泪。 “臣告退。” 君长欢朝着苏衍深深一拜,转而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走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