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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朝君长欢看去。 这眼神,轻易的取悦了君长欢。 “你知道平时你放在我身上的眼神有多恶心吗?还是怨恨的看着我更让我觉得开心。” “你疯了。” “始作俑者不是你吗?” 君长欢咬紧了牙关,又朝着他刺了下去。 “啊啊啊——” 剑尖末过了血rou,深深刺到了骨头里。 这幅惨样,除了施桢予外,再也没人同情他,反而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自作自受! 苏桓已经气息奄奄,快要不久于人世。他失血过多,身上被那些雨水无情的拍打,已经冷到刺骨。 苏桓的脑子里犹如走马灯一样,想起了很多,包括那日施桢予对他说的话—— “你知道先帝为何没有对慕今歌下手吗?” “因为除了身体,他还在渴求他的爱。” 他果然是太贪心了,一开始就要一样东西不就好了吗? 苏桓大笑了起来,一直不停的吐出血,眼神朝着君长欢扫去。 他看中的人,果真不简单! “我虽然死,也有慕今歌为我陪葬!” 苏桓的喉咙里不断咳出鲜血,可他的话却激怒了所有人。 若非苏衍怀里抱着殷牧悠,此刻就要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苏桓的声音沙哑,笑声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苏衍,你以为你赢了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你,你将永远孤独痛苦,永生永世!” 说完这些,他终于咽了气,眼睛却瞪得极大。 死不瞑目。 君长欢站在原地,任由雨水侵染了他的身体,他却毫无所感。 他垂下了头,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祝月瑾松了口气,原以为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正打算让苏衍带着殷牧悠回去,君长欢却捏起了长剑:“不准走。” 所有人都震惊极了,朝君长欢看去。 他杀了苏桓,在他们眼底,君长欢就是同伴。 “把今歌给我。”君长欢沙哑着声音说道。 祝月瑾皱紧了眉头:“住手,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的。” “不可能不是你们说了算。”君长欢眼底透着浓烈的黑暗,“你们敢伤我吗?伤了我,今歌不会伤心?” 祝月瑾几乎哑然,君长欢和以前不一样了,看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单单一句,就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气氛骤然凝滞,几人都僵硬了身体。 坏掉的不仅仅是苏桓,还有君长欢。 雨声几乎要淹没一切,直到,苏衍怀中的殷牧悠缓缓开了口。 “长欢,我不能和你一起。” 君长欢眉头一拧:“为什么?若一直待在苏衍身边,你又会遇到这些事情。我带你离开,难道不好吗?” 殷牧悠不知他在何处,寻着声音,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放心,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 君长欢嘴唇蠕动了两下,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今歌,我也心悦你。” “我知道,不过……抱歉。” 雨淋湿在他的身上,天终于渐渐亮了起来。只是雨仍在下,根本不见停。 君长欢松开了长剑,那东西应声而倒。 长剑顿时被地上裹着雨水的血给染透,君长欢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我恨父亲,为什么受了他人的挑拨。我也恨苏桓,为什么如此欺辱我欺骗我……而我真正恨的,却是我自己。” “我有时问自己,君长欢,你何以如此软弱无能?什么也护不住,什么也救不了。” “现在我能拿起刀了,也能利用别人了,也能不折手段了,多好啊。” 他分明是个胜者,看着却比败者更惨。 他朝着苏衍深深一拜,不是作为败者,而是卑微的请求:“陛下,臣只有最后一个心愿,请在今歌最后的时日,待他好一些。”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 苏衍抱着殷牧悠离开了此处,施桢予也连忙跟了上去。 祝月瑾不放心,便留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君长欢,什么话也没说。 “你怎么不走?” “放不下你。” 君长欢轻笑了一声,眼底缀着眼泪和痛苦:“我好嫉妒,他为何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今歌的喜爱?包括在荣王府……最艰难的时候,今歌都要为苏衍谋算。” “……我也有过跟你同样的想法,只是后来看着他们二人,逐渐接受了这件事罢了。” 君长欢问:“他是先帝的儿子,今歌不会恨他吗?” “你看今歌做的这一切,像是恨他吗?” 君长欢微怔,所有的不甘都逐渐消散。 不像是恨,倒像是爱到了骨子里。 — 不知沉睡了多久,殷牧悠这才醒了过来。 这段时间他喝了不少的汤汤水水,纵然有那些药保着,这具身体也撑不了几天了。 殷牧悠倚靠在四周,围着一床薄薄的棉被,双眼无神的看向了外面。 微风里传来清甜的梨花香气,天气是彻底的暖起来了。 [主人没必要这么做。] [这具身体本来就撑不了多久,与其憋屈着,不如闹个痛快。] 苏桓竟然死了,还是死在君长欢的手中。 那日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君长欢。 殷牧悠叹了口气,正当此时苏衍悄然的走了进来。 在看到这一幕后,他的心脏都被刺痛。 他原本就身体不好,这件事情过后,已经是元气大伤。苏衍为他找遍了所有的名医,而那些人都告诉他,殷牧悠时日无多了。 “今歌,该喝药了。” “给我。” “我喂你。” 殷牧悠抿着薄唇:“我还不至于这么没用,连药也喝不了。” 苏衍把药碗递了过去,殷牧悠接到了药碗,手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下一秒,药碗便被打翻在地。 殷牧悠久久没能回过神,一种挫败感从心中升起。 “我可真是没用……” 苏衍心头更疼,连忙握住他的手:“没用的是我,若非如此,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罪。” 殷牧悠微怔,愣愣的看向了他。 只是这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到,里面没有一丝亮光。 天气越发的好了,这个人的身体却一点点衰败了下来。 四月初,梨花已经尽数飘落,那过了的花期,就像眼前的人一样。 留不住。 正当此时,祝月瑾穿着一身红衣,从外面走了过来。 他双手抱肩,背靠在门口,静静的注视着他们二人。 苏衍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殷牧悠不由问:“谁来了?” “是祝月瑾。” “陛下……可否回避一下,我有事情想对月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