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说 - 耽美小说 - 同罪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在脸上闪过一丝质疑的神色,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情,讲这种负面的情绪敛了去。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张英罗念完精神鉴定之后问他。

    龚月朝笑了,摇摇头,“没什么想说的。”

    “别挣扎了,张明峰的案子,到底是不是与你有关?”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证据就拿去起诉我,没证据就别想往我身上按罪名。”龚月朝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住的问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下手之前,或者说他怀疑自己被人跟了之后,就没再去过王雨柔的诊所,可为什么王雨柔要说不认识自己呢?那时候王雨柔对于他的表白,如今都成了一纸空谈吗?或者,王雨柔就想明哲保身吧,这样说的话,龚月朝也能理解。他不再坚持了,毕竟一个姑娘选择撒这么个谎他是理解的。

    张英罗见他没坚持重新鉴定什么的,终于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转而去问别的,可问来问去的,始终没什么新意,无非是想把自己绕进他的逻辑里面去,龚月朝心里烦乱,可大脑却不停的在思考从设置好的圈套里面挣脱,最后还是他赢了。

    末了,他对张英罗说了一句:“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分明看见张英罗愣住了。

    龚月朝笑了。

    35 第三十四章

    这一年的随江的冬天是多雪的,感觉上一场的雪还没化,便又下了另外一场。随江市看守所这荒郊僻岭的,四处被蒙上了白茫茫的一片,看守所不远处的后山更好似披了件白色的薄纱,给这远离尘嚣的充满戾气的地方徒增了一丝婉约的美感,独具神隐的惬意。如果龚月朝没有身陷囹圄,他会更享受这看景致的心情。——龚月朝在扫雪休息的间隙,这样想。

    事实上,他的案子并没有被拖得太久,很快就有检察院的人过来送达起诉书了。

    这时间点掐得让他觉得很意外,因为刚好临近农历春节,各行各业的人在工作上倦怠得很,手里的工作能拖就拖,习惯性的“年后再说”。检法系统亦是如此,刑事案件的审限本来就不如民事那么长,一旦进入流程,再加上春节长假,实际上留给办案人员的时间并不多,法官手里的案子在年底结案的时间线前搞完了,年初的效率一般便会降到一年最低,除非那种想要判个缓刑赶紧出去和家人团聚,便会用钱来疏通一下关系,盼着早点走完流程,不然都要统一拖到过完年再说了。

    在此之前,监舍里的人都说龚月朝的案子走流程怎么都得到年后了,最快也要过完正月十五,再迟的话都能推到二月二,一切皆有可能,毕竟进了看守所之后的日子都会抵进刑期里,在哪儿都没所谓。龚月朝对于监友的观点是认可的,这些老监狱油子这个经验可比他丰富得多,平时就在违法的边缘拼命试探,法律的条条框框和其中的套路摸得倒是比一些专业搞法律的还透彻。龚月朝觉得他们说得极有道理,便虚心听着,不自觉就被洗了脑。

    谁能想到会来了这么个突然袭击,他甚至也开始在想是不是陈煜生在其中使了力气避免夜长梦多,免得张明峰再从中使绊子。毕竟张明峰和他背后的势力会在某些领域只手遮天,但不可能面面俱到,要说检法系统,陈煜生为了自己的饭碗这些年明里暗里使了不少钱进去,给自己搞了个特别繁复的关系网,这个关系网会给他提供很多案源,同时也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帮助。龚月朝也说不上在他的这件事上,到底是张明峰的势力强一些,还是陈煜生的关系网好用,反正就目前的这个状态而言,他只能随着两方的角力而摇摆,听天由命了。

    这天雪后,龚月朝同监舍里的几个人又被管教叫去外面扫雪,他很愿意趁这个机会活动一**体,成天憋着也是难受。但是这种活动只是枯燥的劳动,因为管教就在不远处看着,甚至与别人多说一句话就要被训一顿,龚月朝闷头干活,用雪铲来回的推雪。

    立春之后的雪粘性大,鞋子一踩就实了,推起来费劲,这活干起来就实在是费力气的,不到半小时,龚月朝出了一身的汗,攥着雪铲的手心被铲把压得通红。二帅总是找机会想与他说话,他当做没听见,因为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帅这个人因为时沐城高看了他一眼,便在时沐城离开之后就开始找他套近乎。龚月朝自觉是把自己隐藏的很好的,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甚至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单纯形象,他不知道二帅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实在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让二帅觉得可以信赖和依靠,能从他身上捞到哪些好处,只因为时沐城那句“杀人”就成了靠山?不过起诉书上明确写着的罪名就是“故意伤害罪”,而不是“故意杀人罪”,即使这样,二帅也不觉得龚月朝在骗人。

    眼看活要干完了,龚月朝听见管教喊他,他哪敢怠慢,把雪铲放在一边,便在二帅的注视下跑了过去。有的地方的雪没铲掉,鞋子踩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刚刚干活,白雪粘满了他穿着的那双老布棉鞋的鞋面,这会儿雪化了,雪水开始往鞋子里面渗,与新粘上来的雪结成了冰,使得他的脚冰冷冷的,甚至有些冻麻了,就几步脚程的功夫,滑跌了两跤,摔得屁股生疼,二帅就在后面笑他,龚月朝回头恶狠狠地睕了他两眼,目光冷冷的,这人那副从嘲笑他变成瞪大眼睛愣住的样子显得滑稽又可笑,显然是没想到外表温和的龚月朝骨子里竟然隐藏着一个恶魔。或许正是这样,二帅才开始慢慢相信他是敢杀人的,才不断的找他套近乎吧。

    走近了,管教与他说,他之前提出要请律师,在与他家人联系后,已经安排好了,这会儿律师冒着雪就来了。

    手铐又被加在了龚月朝的手腕子上,冰冷而又沉淀,每次拷上这副东西,龚月朝总能想到被捕的那一刻带来的某种心灵上的震撼,或许也不能说是震撼,他是觉得这是人生中特殊的体验。而此时脚镣也加上了,一走起路来就咣当咣当的响。他以前还在想“锒铛入狱”这个词是个什么概念,如今自己体验了,还真是无比的生动形象。

    他来到会见室,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是正派的男人已经在等他了,男人四十多岁,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显得随和而又温婉,他戴着一副眼镜,遮住了眸子里透出来的锐气,手里拎了一个黑色的牛皮公文包,是影视剧里会有的那种律师的形象。龚月朝第一眼看见便觉得眼熟,愣了愣,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人与他隔着一道铁门,在跟他微笑,可他刚一开口,龚月朝便听出来了,他就是那天在陈煜生病房里的那个声音陌生的男人,当时的混乱之中,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