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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失色本性。性如湍水,流决而行。贪欲,爱欲,仇欲,詪欲还有□□,这些是人性的原欲,每个人都有,有些欲望的本体是自身,而有些欲望则是以他人做温床,老师您同意我的观点吗?”

    向阳被他一口一个欲望说的脑仁疼,他万万没想到于忘然同学有朝一日会找自己探讨如此露骨又现实的问题,听他一字一句的试探着社会耻骨,人性遮羞布,默默在心里赞叹的同时也心惊胆战,心说还好办公室里就他一个,要不然这话被别的老师听去了......这事儿得闹大。

    向阳试着去理解他的主观思想,用较为客观的视角反问:“逞己私欲,假借一身?”

    于忘然点头:“逞欲向利,人的本性”

    “分不开,还是由你自己主导”

    “禁恶劝爱,交相为利”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是这样没错”

    “嗯......和苏先生有什么关系?”

    于忘然颔首沉吟片刻,徐徐道:“人本来就是向欲而生,谷裘寒箪思饱暖,饱暖思□□,我不认为五龙死的很悲剧,虽然他一生都在追求欲望活的很空虚,但他最后死在了他心中膜拜的欲望当中,死得其所”

    说完抬眸看着他,柔光湛湛如暖阳净水的眸子澄亮如水般注视着他,似乎是想从他口中获得认可。

    向阳却另做他想,无言看他良久,才说:“高三有个学生,聪明但不上进,跟你一样看的通透,但不像你力争上游,而是随波逐流,可惜了......不久前他跟我说,他不认为哈姆雷特的结局很悲惨,离开地狱,死在人间的幸福里,生命就此结束就是最好的归宿,起初我觉得他在瞎扯淡,后来仔细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他太过渴求幸福,甘愿用生命做代价,今天听你说了这些话,我发现我又错了,你才是七情六欲俱全,不会愧对自己的那个,只有不愿愧对自己,不愿违心的人才会追求幸福,他所渴求的,或许是......是一种......救赎吧”

    于忘然笑了笑:“救赎是最低等的幸福,再说,哪有什么救赎,一个人有多悲惨才会需要被别人拯救”

    向阳摸着下巴略有所思:“嗯......可能是我解读过度”

    说着一顿,抬眸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这一通长篇大论,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请问您,追寻自己的欲望是不是天道纲常,天经地义”

    “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了,你想清心寡欲当和尚也行啊”

    “我不想,所以我觉得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了爱和欲望,不应该受到任何阻挠,这是一个很具象化的现象,你能拦住两块磁铁互相吸引吗?和阴阳正负没关系,如果我的七情六欲中有一部分落在了别人身上,那我必须找到他,不然我这个人就会不完整,一个不完整的人,很可悲”

    向阳两条眉毛难舍难分的聚到了一起,他很想指着于忘然的鼻子说,小小行脚僧你装什么牛鼻子老道,通篇的唯心主义在人与欲之间偷换概念乾坤挪移,把人性本欲鼓吹的天花乱坠金装玉砌,不过是在‘我看上一个人不知道该上不该上,但是你别说了,能上我要上,就算不能上,创造条件我也要上,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胆敢阻拦我追求天理人欲者,都是老圣人遗荫下的孽障,生在公元世纪,脑在蛮荒时代,不如去当牲畜’这一不怎么公平的论点上更胜一筹,旗开得胜,并且说服别人,得到认可。

    向阳看着眼前这胸怀山水,袖揽风月的少年,忽然觉得自己难不成真是老了.....

    “告诉我你的结论吧”

    向阳很无奈。

    这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向阳还没给出回应,就见薛明遥推门进来了,才踏进门口又忽的止步,脸带歉意的微笑,对向阳说:“对不起,我以为只有你.....”

    一句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薛明遥看了看骑在椅子上拖着下巴出神的于忘然,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向阳很是乏累的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进来,问:“有事儿?”

    薛明遥走到他身边停下:“嗯,下节体育课,外面下雨了,我们能不能在室内篮球场打球?”

    向阳一向酷爱剥削他们的自由活动时间,所以薛明遥来问的时候并没报什么希望,但是向阳却很爽快的同意了,因为可怜的向老师着实被于忘然的单口相声忽悠的头昏脑涨身心疲惫。

    向阳问了些班里的情况,薛明遥正认认真真有问必答的时候,忽闻一旁癔症许久的于忘然开口说话了。

    “欲望就分外两种,思想之间的相互吸引和身体之间的相互吸引,前者是爱,后者是欲,排名不分先后,没有此长彼短。主观意识驱使能动性,树欲静而风不止根本就是心不静,心不动欲先行?扯淡”

    向阳:......

    于忘然说声我走了,谢谢老师,然后就从椅子上下来朝门口走了过去。

    此人潇洒的好像剑客游侠,来去从容又果决,真是......少年意气最风发啊。

    向阳默默的抽了一张纸巾揩掉额头上的汗。

    好家伙,从来没有因为一席话而如此惊心动魄,简直比他当年论文答辩还刺激。

    薛明遥虽然只听了于忘然的结案陈词,但是信息量是巨大的,一头雾水的去问向阳:“他说什么呢?你们在说什么?”

    向阳心说怎么刚送走一个又迎来一个,再说他也领悟不了于忘然究竟意欲何为,复述都复述不下来,更别说总结了。

    端起掉了瓷儿的茶缸慢调思虑的浅酌了一口,然后默默的把捻在下唇的茶叶根儿拿掉,向阳这才抬起头用在书山文海中深韬养晖,满满沉淀着智慧的目光注视着他,语重心长讳莫如深道:“薛明遥同学,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为师?”

    薛明遥轻飘飘看他一眼,把于忘然拉过去的椅子摆正坐下:“你又怎么了?”

    向阳皱眉不乐意道:“什么叫我又怎么了?我给你找过麻烦吗?我给你填过堵吗?我给你带去过什么世纪难解大难题吗?”

    薛明遥恍然:“于忘然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提到此人向阳就忍不住头疼,连连摆手道:“别提他别提他”

    薛明遥笑了笑,果真不再提他,又坐了一会儿就想走人。

    “我去上体育课了”

    “诶”

    向阳拽住他的手腕。

    “嗯?”

    薛明遥回头看着他。

    向阳思索再三,斟酌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周末般过去?”

    “搬,都收拾好了”

    “不搬不行吗?”

    薛明遥不假思索一口否决:“不行”

    向阳怅然长叹:“哎......你就忍心我,孤寡老人,独守空房?”

    孤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