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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自江南,向来——这江南养人,倒是不假。” 士兵们被江俊这话说乐了,一两个大胆的还吆喝着道: “江公子你不是江南人士,不也勇猛无双么!” 江俊不以为忤地眨了眨眼睛,笑道:“我那几分勇,都是后天拼尽了全力来的,若真要说呐——还得算我娘的功绩,她便是来自咱们江南——这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他几句话就把老将军给遛了出去,不过江近天没说什么,反而乐呵呵地站在后头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认可儿子对妻子的吹捧。 说这么几句,江俊当然不是为了当一个“地域吹”,他也充满了小心思地在算计—— 三言两语能拉近距离,让人放下戒心。 就好像是在中国遇到熟人喜欢问“吃了吗”而在英国伦敦则喜欢谈论天气这种习惯一样,他说起江南的人杰地灵,就是为了拉近他同李吟商的关系,更要拉拢地下的士兵。 江俊可不想给士兵们塑造一种他高不可攀是个杀星的形象,他笑呵呵地陪他们聊了两句后,才话锋一转,绕到了李吟商身上。 “方才也是我的错处,还要请诸位同李公子原谅我的贪心……”江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来,讷讷看了大家一眼,做足了邻家男孩情态:“若非是我一兴拉着王爷聊战局,倒也不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害李公子出面救场。” 李吟商呼吸一窒,眼中凌冽的光芒顿时扫向江俊。 他是何等聪明之人,江俊才说了一半,他就知道江俊想要说什么,可是偏偏——他已经来不及阻止。 果然, 江俊接下来的话让李吟商真是有苦说不出,憋了一肚子气。 江俊说乡关上地势甚高,可以看见江南全貌,而他们刚刚打了胜仗,于是他就拉着凌武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却耽误了这边的大事情。 还好事先有同李吟商通过气,不过准备的是——万一他江俊此战没能回来的计。 “但我还真没想到,李公子能够为了我做到这一步,”江俊说到动情处,竟然走过去握紧了李吟商的双手,感慨万千: “江俊是个粗人,不懂琴,可方才王爷所说,句句精辟。子言你——也不必太过自谦了,若非是你,今日我们也听不到那么好的琴音。” “……呵,”李吟商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握着江俊的手也有些痉挛:“那也还还真是……要感谢江公子你……的未雨绸缪呢。” 江俊和李吟商相视一笑,彼此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来了…… 嫌弃。 而且是深深的嫌弃。 两人这边眼神算计士兵们是看不出的,所以江俊一番话后,他们可都只觉得是江俊未雨绸缪、是恭王凌武准备充足,所有人的崇敬眼光便渐渐从李吟商身上转向了凌武。 而凌武也配合默契地说出了他和江俊合计的那些东西—— 他们举义的军队唤名“威武”,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威武军,以夜城、江宁为中心往北举事。而且凌武也为了安定人心,说出了一些关于他的兵力布置。 由于白袍将军陈洛的围追堵截,陈溪带领大军绕道辗转准备直攻言城而去。 一来此路多半借道大戎现在的国境,阿鲁浑会给他行这个方便;二来恭王凌武也有考虑收复北地十八州的打算,让陈溪先去探探究竟。 凌武一番话说完,士兵们的士气更是鼓舞到了更高的一境。 借了李吟商的琴音画出了梦,而凌武现下又给了他们实际的计划:他们将如何一步一步谋取全局、谋取胜利。 凌武慷慨陈词,而江俊酌情补充,两人一唱一和,倒真没了李吟商插话的余地。 之后,凌武也不让士兵们多站在这里干等,让人从不夜城里头取出来了好酒好菜招待大家一顿好的,真的犒劳三军,让大家得一个短暂的休息。 而凌武他们也同士兵们闹在一起,与民同乐,共饮江南不同于京城和北地的黄酒。 借着来敬酒的当口,李吟商端着一只酒碗,笑眯眯地与江俊撞了撞:“江公子深藏不露,倒是子言唐突、小觑了公子。” 江俊也笑,佯作不知地与他碰了碰杯饮尽碗中酒:“李公子琴艺无双,才真真是真人不露相,让江俊饱了耳福呢。” 李吟商笑笑,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 而江俊对此也只是回报了一个笑容,他同李吟商之间注定了不能和谐共处——就好像是你拼尽全力、过五关斩六将进了个全球五百强,每天累死累活加班受累还薪资微薄升迁无望。 某天突然空降来一个官二代、商二代大佬,眼高手低什么活不干还凌驾于你之上。 这样的两个人怎能好好相处,没有当场怼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对得起剧情的发展。 眼看着剧情爸爸的“亲儿子”大佬李吟商端着酒离去,江俊长舒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之间的第一局,算是他江俊赢得了胜利。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剧情和李吟商这位主角还有什么妖要作,江俊的心里也有些没底。 然而无论如何,乾康九年五月初一日。 恭王凌武于夜城正式起义誓师北伐,其军名“威武”,号“正明主,诛暴君”。自夜城起往北巡至江宁城,更由江宁百姓拥护至庐州大郡。 庐州巡抚同太守早早弃城奔逃而去,余部在原指挥使耿鑫带领下投诚威武军,兵不刃血地进入了庐州城,史称“庐州兵变”。 而京城朝堂还没把这个消息完全咽下去,北地言城便已告急。 由羽城白袍将军陈家而出的一位旁系少年——陈溪,带领北地数万众义军仿佛从天而降一般,驻扎在了言城以北,开始向城内叫阵。 而他们,举的大旗上赫然也是“威武军”三个大字! 又五日,庐州酷暑。 外头炎热的天气仿佛要将人烤干了,整个庐州城内仿佛都蒸腾着白色的雾气。地面上出现了隐约的“蜃楼”之景,而在校场练兵的江俊,却身先士卒、没有一点推诿躲懒后退。 他站在庐州原先大营的靶场,正顶着烈日在练箭。 练箭,同江湖人练剑一样,能够让人心静。而且,弓箭手在古代的战争中,起着绝对重要的作用,江俊也不想士兵们荒废。 不过礼贤下士,他可没让士兵们陪着他在这日头下受苦。 不过,江俊也没苦练多久,因为他在这一下午第一次射偏了一支箭,便是因为他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