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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审神者大会并不像上次膝丸作为近侍出席的那一次是年度大会, 所以结束得也更早些——虽然举办地点同样在一座山庄里, 但并不需要过夜,早上出门参加了赏花大会,到了晚餐过后,通往各本丸的通道便已经开启了。 三日月宗近随着女审神者进入传送阵, 须臾间就已经重新置身于本丸的庭院里。 由于晚餐后赶着回去的审神者人数太多, 进入传送阵也需要排队;不知道是真的想要拿出友爱同僚的精神来刷好感度、还是别有所图,总之,女审神者并没有一开始就去挤排队轮候使用传送阵的人群,而是和几位同样因为嫌弃队伍太长、打算稍微social一下的审神者又去续了个摊,一直欢声笑语聊到快十点、传送阵前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这才带着三日月宗近回到了自己的这座二手本丸。 回到本丸的时候, 因为时间有点晚了,所以当他们降落在庭院里之后, 发觉整座本丸都静悄悄的——绝大多数付丧神应该都已经休息了。 女审神者率先踏出传送阵的范围, 抬头看了看天色——本丸设定的还是夏季景趣, 此刻夜空明净、眼前环绕着点点流萤, 给人一种宁谧之感, 景色很美。 三日月宗近紧跟着她也迈出传送阵, 并没有学着她的动作去看天色,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侧,仿佛想要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而她也确实指示了。 女审神者像是稍微思索了一下, 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洗漱之后, 请到我房间里来。” 三日月宗近:“……什么?” 他很难得地在说话之前卡了一下, 眉眼微动,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这种前所未见的反应好像满足了一点女审神者的期待(?),她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笑声里仿佛带着一点得意(雾!)的情绪。不过也许是因为顾及到天下五剑的尊严问题,她并没有回过头来观察他现在的表情。 “因为我产生了一个非常疯狂的猜想。”她说,语气里犹带着一丝刚刚那种轻快的笑意,但听上去口吻又正经极了,正经得——一点都不应该对她的动机产生任何邪恶的误会才对。 “我觉得……在我去冒险之前,我应该告诉你一声?”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三日月宗近脸上那种略带惊讶、仿佛富有余裕的神态慢慢消失了,表情冷凝了下来。 “……冒险?”他用一种玩味似的口吻慢吞吞地复述了一遍这个关键词,之前那种“到我房间来”的邀请所造成的那点足以引人遐想一下的暧昧氛围,此刻已经完全冷却了。 他略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回答道:“好。” 然后没有再多浪费一秒钟,他绕过她身侧,迈开脚步往太刀们所住的房间方向走去。 女审神者被他落在身后,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 也许是因为最近频频跟她出阵幕末这个时代,而为了不让历史人物们对他那种平安朝时代的狩衣之姿产生疑心,他借用烛台切光忠的黑西装出阵已经成了一种惯例。 或许是因为穿习惯了利落的三件套黑西装,今天他跟随她去参加审神者大会的时候,也摒弃了那袭蓝色狩衣,而是以黑西装的装扮出行;所不同的是,现在他穿的那一套黑西装,是她特意替他买的——大概,是为了感谢他上次在会津的炮火里冒着巨大危险替她救出了斋藤一?又或者是为了感谢他在函馆一本木关门附近的树林里,将伤重濒死的她捡了回来? 现在,她目送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身影被合体的西装和长裤勾勒得线条极为好看,步伐也有种不同于往日的利落感;不知道看了多久之后,她忽然笑着低下头,顺势摇了摇头,就好像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有丝无可奈何似的。 然后,她不再在原地停留,也举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三日月宗近虽然平常总是说着自己不擅长打扮、需要别人帮忙,但这次他来得倒是很快。 柳泉简单洗漱完毕之后回到房间,就发现他已经悠然坐在榻榻米上了——态度和往常的那些以“寝当番”为名前来的夜袭(咦)并没有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也许因为她之前说出了“冒险”这种要命的字眼,所以房间里的气氛总显得有一丝紧绷——就连他的那种正坐都隐隐蕴含着一股难言的气势,使得她一推开障子门就不由得脚步顿了一下。 三日月宗近反而显得泰然自若。 “怎么了?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雪叶君?”他温和地露出一个看起来完全无害(?)的微笑。 “那就快点过来啊。” 柳泉:“……” 有种气势一瞬间就被他微妙压过的不甘心之感,然而她即将要去做的事情,不好好跟他说清楚是不行的。 不是因为他看起来比长谷部更像爱cao心的废柴审神者制造机,而是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假如一声不吭就又去冒险的话,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啊? 在他那层温和亲切的表象之下,他是疏离的,难以捉摸的——起初她是这么想的。 到了后来……后来,事情是怎么产生变化的呢?她已经忘了。 只是到了现在,她站在这座并非由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本丸之内,才恍然发现,在时间的洪流中,在她历经多少次世界的变换和时光的辗转之后,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仿佛只有他。 在这一路上——在通往那难以到达的目标的道中艰难的跋涉里,许许多多人都与她走散了;到了最后,仿佛只有这个人,一直站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含着笑注视着她一次次跌倒又爬起,在她马上就要掉入万丈深渊之时伸手拉她一把,有时又含笑看着她摔落,或毫无预兆地亲手将她推落万丈深渊—— 到了最后,无论她处于多么游刃有余或多么艰苦无援的境地里,从头到尾都注视着她的人,也只有他。 柳泉忽然苦笑了一下。 然后,和从前看到他以“寝当番”为名、出现在自己房间里故意挑衅她的气场的那些时刻并不相似,她竟然真的听从了他的话,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坐了下来——只是没有像他一样规规矩矩地正坐而已。 三日月宗近眼中有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他随即笑了起来。 “哈哈哈。……果然被雪叶君主动邀请的话,得到的对待会好很多啊~”他悠悠地说道。 但即使他这么说,她也没有露出什么生气的表情。 “因为我今晚要对你说的,是比‘寝当番’重要一百倍的事情。”她无视他那似有若无的笑意——和语气里一如既往的挑拨之意,正色说道。 三日月宗近:“……哦?!” 又是那个充满兴味的语气词。 柳泉无视他含着的那个意味深长的浅笑,径自表情严肃地向他微微倾身过去—— 挽起了左边的衣袖,把一截小臂的内侧伸向他的面前。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