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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自己的哥哥正用一种很快活的语调说着:“礼司从小时候起就有点不合群呢——” 幸好他的母亲大人企图补救一下自己的小儿子快要被毁坏的形象。 “那个嘛……其实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得很好的类型呢,所以……” 然而他哥哥不肯放过他。 “嘛,我记得小学的时候,老师不是让抓金龟子还是独角仙什么的虫子来观察吗?”他兴高采烈地说道,“礼司一开始不会抓,我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终于有点用处了,就抓了一只给他演示;然后他就一本正经地说‘原来如此。看到哥哥你怎么做之后,我大概明白了’。” 淡岛似乎被【室长大人小时候的趣事】这种命题所吸引,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呢?” 有人捧场自己讲的故事,宗像大司就更开心了。 “然后啊,第二天——”他卖关子似的拖长了声音。 “礼司拿出自己的观察箱的时候,大家险些都被吓死了!!” 就连羽实也在柳泉膝盖上动了动,很感兴趣似的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大爆叔叔的黑历史。 “因为礼司一个人抓了满满一箱金龟子!而且除了金龟子之外,他还很有探索精神地收集了附近其它几个种类的虫子!全班同学都吓得直发抖,还有精神脆弱的人发出惨叫声!”宗像大司简直要讲得手舞足蹈起来。 淡岛:“……” 伏见:“……” 他们两人黑线了。柳泉反而觉得有点想笑。 难怪室长大人会向她抱怨说自己在上学的时候不知为何跟同学们都有代沟,感觉自己不受欢迎——能若无其事地拿出满满一箱虫子、还富有研究精神地额外再附送其它几种虫虫的小学生,长得再帅那也是变态吧?! 柳泉扑哧一笑。 她这种与众不同的反应让饭桌对面的室长大人挑了挑眉。 “哦呀?柳泉君似乎有话要说?”他居然向她抛出一个问题——虽然态度十分和蔼,但听上去完全是刁难。 柳泉忍下笑意,说道:“我觉得全校的课外作业都可以被室长这一箱虫子解决掉了,老师应该从一开始就只拜托室长一个人就够了啊。” 伏见发出啧的一声,一脸黑线地嘟哝着:“这也是变态吧所以才……” 淡岛及时给了他一肘。 “呵呵呵……室长……还真是富有勇气啊……”她言不及义地赞叹道。 室长大人微笑。 “我当时年纪太小,对‘不适感’的认识很薄弱,单纯因为重视实在性而收集了那么多虫子,也没能考虑到其他人的观感呢。”他一本正经地阐述道。 淡岛:“……” 伏见用气音小声飞快地吐槽:“所以说直接说自己是变——” 淡岛直接压低声音充满威胁地叫了一声“伏见!!”,及时阻止了伏见把“变态”那个字眼说完整。 柳泉就仿佛没有听到伏见的吐槽一样,笑眯眯地说道:“说起来‘不适感’的确是因人而异的呢。我记得我小学的时候中午吃饭,调皮的男生抓了虫子来吓唬女同学,大家都吓得又跳又叫,还有人从教室逃出去了,有人吓哭了,有人吃不下饭……唯独到了我这里,我掏出纸巾垫着手、然后捏着虫子直接打开窗户丢出去了,再拍了拍手继续吃便当——现在想起来,那也是粗神经的表现吧。” ……不动声色之间就又黑了室长大人一记。 室长大人微笑。 宗像大司感兴趣了起来。 “哦?!还真有和礼司一样的人吗?!”他充满兴味地隔着餐桌望着柳泉。 柳泉笑眯眯地答道:“……不过,我也没有独力抓一整箱虫子的技能呢。那一定是能够改变这个国家的大人物才有的天赋吧。” 宗像大司:“……” 他弟弟默默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清酒。 羽实嘴里塞着好多好吃的,塞得两颊都鼓鼓的。她一边费力地嚼着,一边又抬起头来盯着柳泉——眼睛里带着兴奋的光芒。 “柳泉阿姨也觉得礼司叔叔很厉害是不是!柳泉阿姨也和我一样觉得礼司叔叔很好、很了不起,觉得礼司叔叔最棒了!是不是!” 宗像家的大嫂大概是觉得今天羽实一直在缠着柳泉说话,占用了客人很大精力,就温柔地笑着出来阻挡了。 “羽实,先把饭吃完。也要让柳泉君好好吃完饭才行哪,因为吃饱了才有力气聊天啊。” 在羽实向她抛出这种类似肯定句的问题之时,柳泉正在喝茶。听了羽实的话,她放下茶杯,先是冲着羽实的母亲笑了笑表示对她体贴的谢意,然后才正色回答羽实小姑娘。 “是呀。”她说。 “就是这样。” 正巧端着酒杯送到唇边的宗像礼司,右手闻言一顿。他微微在细框眼镜的镜片之后敛了一下眼帘,唇角淡淡勾起;不过那丝笑意在成形之前就迅速消失,他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 然后抬起视线来直视着餐桌对面还抱着羽实的柳泉,用一种郑重的语气严肃地说道:“谢谢。” 伏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淡岛:“呵呵……” 宗像大司热情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这么拥戴你的部下,礼司你很行嘛!”他又豪迈地啪啪啪拍着自己弟弟的肩膀。 “说起来……虽然一直以来都把老师啊上司啊那种‘上位者’吓得要死,不过礼司你现在能有对你这么支持和信服的部下,我们也放心了啊——” 柳泉微微一挑眉。 咦?好像听到了什么八卦? 宗像家的母亲大人又出来和稀泥了。 “啊啦,大司你还说你弟弟,你不也是吗——中学的时候,两个人都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吧?”母亲大人掩着嘴笑道。 宗像大司十分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因为经常恶作剧啊、考不及格什么的才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和礼司完全不一样啊!” 淡岛惊悚了。 “诶……?!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室长也是吗?!” 宗像礼司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我没什么好让老师和办公室职员担心的事。” 记忆的闸门似乎被这顿欢乐的晚餐打开,宗像大司在一旁露出吐槽的表情。 “啊,那是因为这小子他啊——”宗像大司挠了挠脸,“礼司这家伙总是彬彬有礼地对老师提出反对意见,一说就是一整篇演讲一样让人无可辩驳的话……让对方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所以老师都怕他怕得要死,一说‘宗像礼司又要来办公室了’,就有老师精神紧张,还有人因此而失去了为人师表的自信,辞职了——” 室长大人颇感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唉……他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可惜了……” 伏见和淡岛都黑线了。 柳泉起初也很吃惊,但是沿着室长大人的画风想像一下,又觉得自己好像应该毫不吃惊。 她抿着嘴,因为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而想要喷笑,花了一点力气才把那种有害的冲动强忍下去。 宗像大司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