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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那位开茶行的王老爷的营销策略,从结果看异常成功,棠梨也再一次感叹,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专业人士做最好,自己先头想的那些招儿跟这位王老爷的营销策略一比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幼稚可笑。 因借了自己这神医的名头,这野茶也得了名,叫神仙茶。 吴知府说自己是茶道高手,估计是从这件事上来的,棠梨也不好解释,便道:“大人如此,棠梨愈发惶恐,于茶之一道,棠梨的确是外行,还是莫丢人了,去瞧瞧病人吧,待看过诊之后,再偏吴大人的好茶。” 吴知府笑道:“难怪外面人人称道,贤侄女当真不愧这神医之名,既如此,贤侄女便先随老夫去客居吧。” 说话引着棠梨进了府衙客居,跟吴知府说的那位至交好友一照面,棠梨微微一愣,心道,怎会是他,若是旁人,只见过一面,又不是有什么干系,棠梨还真不一定能记得住,可这人棠梨却极有印象。 因这厮生的脑满肥肠,一脸不可一世,故此,棠梨记住了这人,他不是别人正是京城连升堂的那位大管事,一个管事却对那些排队的官员,呼来喝去,毫不客气,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棠梨印象深刻。 棠梨怎么也未想到吴知府所说的至交好友竟是连升堂的管事,不过棠梨的讶异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 那个管事仍是在京里见到的那副嘴脸,即便吴知府进来,也只是微微欠了欠身,脸上却并无半点恭敬,扬起的下巴以及神情都一再表明他并未把吴知府这个四品知府看在眼里。 棠梨看着心里都觉不舒服,可吴知府却不以为意,仍是笑道:“史先生,这位便是我们岳州大名鼎鼎的叶神医,在下特意请来给先生看诊。” 姓史,果然,棠梨可记得那牛哄哄的连升堂背后的东家便是史家跟那个太医院的贾安,如今吴知府称呼他史先生,必是史家的人无疑了。 想起连升堂的红火,棠梨心道,这可是撞到自己手里的,若不让这头肥猪好好出点儿血,都对不住自己,尤其这肥猪还巴巴的送上门来,不宰一刀岂非可惜。 这史管事本名史非,是史家远房子弟,惯会拍马,巴结上史庆逵得了连升堂管事这么个肥差,差是肥差,可自己这身子不争气,偏偏得了病,求医问药的折腾了两年也没见好,若不是实在没辙了,也不会病急乱投医,一听说岳州出了位神医就不远千里的跑了来,住进吴府就是想着毕竟是在岳州,知府大人出面,一个大夫还能请不来吗,谁知自己真高估了这吴长进,让他找个大夫,好几天都没找来,想想都让人火冒三丈,若不是因为自己这病寻了多少大夫都不见有用,断不会在这儿傻等。 今儿好容易大夫来了,谁想还是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史非一见棠梨,顿时怒火腾一下就起来了,脸色越发难看:“这位便是吴知府说的那位能活死人rou白骨的神医?” 吴知府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怒意,忙道:“先生别看她年纪不大,医术着实高明,前些日子犬子忽染急病,便是叶大夫开的方子,药到病除。” 吴知府如此一说,史非倒有些半信半疑了,心道给这吴长进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糊弄自己,倒不如试试。 想到此,便道:“那就号脉吧。” 谁知棠梨却摇头道:“不用号脉。” 不用号脉?这是看病吗,史非待要发怒,却听棠梨道:“观先生气色,想必这病有两年上了吧。” ☆、第175章 偷鸡不成 棠梨这一句出口, 史非的怒火便发不出来了,虽说仍觉这小子的年纪实在不像什么神医, 可连脉都不号, 只看自己一眼便能说出自己的病期,着实震住了史非,莫非自己真看走了眼, 这小子真是位高人。 吴知府本来见史非要发作, 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这岳州知府已是两任, 若不能再进一步, 这辈子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可熬到了四品,再往上就难了,不是光靠能力政绩就行的, 得有人提拔,而史家掌管吏部, 自是最好的选择,这史非虽不过是个小小的管事, 可他是史家人, 只要攀上他就等于攀上了史家。 故此, 吴知府这才对史非这个小小管事百般讨好,还费尽心思跟叶全章一个知县结交, 就是为了请出棠梨给史非治病, 谁知史非一见棠梨不等她看诊, 就要发作,若果真发作起来,自己打好的算盘可就落空了,既没巴结上史家,还得罪了棠梨,往后还想升迁,做梦吧,不罢官削职就是祖宗庇佑了。 心里都凉半截了,谁知棠梨一句话便有了转机,史非的脸色也和缓了不少,忙道:“叶大夫未号脉,怎就能断出病期?” 棠梨:“想必吴大人也知道,我医道一门看诊讲究望闻问切,切脉排在最末,首要的便是望诊,望气观色知病,并不稀奇。” 那史非仍有些不信开口道:“叶大夫既瞧出了我病了两年,可知是何病,又因何发病?”吴知府暗暗皱眉,心道,就算医术再高终究不是神仙,能一望就知病期已是极厉害了,这史非却还要问什么病,因何发病?这不摆明了是刁难人吗。 吴知府待要说句什么替棠梨解围,谁知棠梨却先一步开口道:“若在下所观不错,先生这病是从脾胃所起,以致不思饮食,乃是伤食之症。” 史非心道,看起来这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自己这病可不就是从吃上起的吗,只不过心里仍存疑,便道:“这伤食之症,我也知道是小孩子的病,吃些消食克积的药也便好了,怎的我这病却两年未好?” 棠梨:“的确如先生所说,伤食并非什么大病,也并不难知,若药对症,断不会拖两年之久。” 史非:“你是说,我这病之所以两年不好,是吃错了药?这怎么可能?”当初自己得病的时候,特意求了堂哥,请的太医院的一位太医,怎可能用错药。 棠梨见他不信,也并不着急,而是道:“若我所料不错,当日先生得病之初,必是用了大补之剂。” 史非又是一惊,心道,这小子也太神了,她可是连脉都没号,知道自己的病期,病症,病因也就罢了,怎么竟连一开始用的什么药都知道,这哪是看病的大夫,分明就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啊。 心中疑心去了大半,态度也恭敬了许多,这史非虽狗仗人势的嚣张惯了,却也知道大夫是得罪不得的,尤其医术高明的大夫更是如此,毕竟再怎么着他也是人,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得病的,得了病就得找大夫治病,如今这世道好大夫难求,就连太医院里也都是庸医,自己一个小小的伤食症竟拖了两年都没治好,先头还道是自己的原因,如今才知是让那庸医给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