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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底狠狠矢誓道。 一定要查个清楚! 他要把胆敢害他兄长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哪怕他藏在天涯海角任何地方……他要让那人全家都死, 全家都去给他大哥陪葬! 萧青赢面露出凶狠之色, 眉头攒的残忍而狰狞,他忽然一伸手扳开了书桌下端一方暗藏的屉格,随即手塞进里面开始匆匆摸寻着什么。 倏而间,他右臂一顿,脸色就像受了电击一样猝不及防勃然生变。 ——他放在抽屉里的枪,不见了。 *** 萧青赢百思不得其解,老宅里内外都是他的人,书房更是不允许下人随意出入。他们既进不来这里又出不去本宅,那长期放置在暗格里的枪怎么会消失不见的?! 他略微思索片刻,突然猛地推桌而起径直走到了壁炉前面。 他抬起手一把扯掉了壁炉上方装饰用的织锦——刺啦一声,脆弱纤薄的锦帛被唾手扔在了炉檐的一角,摇摇欲坠了几下,随后便无声飘落在地。 墙壁内深嵌着一只秘密放置的保险箱,由于不知道藏了多久,铁箱四壁与墙之间本是密不容针的缝隙里都已明显落了一层灰。 萧青赢探出食指,在箱门略显陈旧的传感器前轻轻一扫。随着滴滴两响,保密度实高的铁箱门自动弹了出来…… 正是在此近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哐的一声巨响——!书房门檐下突然蔓起了滚滚浓尘! 霎时间撞击之声震耳欲聋,不断响彻在由内反锁的房门内外! 噔的一道轰鸣未散,只见屋门被人从外部猛力撞了开来,两扇木板直直拍倒在地面上。几名身着工装的男子手举着武器,脚下踏过破裂门板,飞快闯入了房间,顷刻就将萧青赢团团围困在了屋内! 萧青赢眯起眼,双瞳迅速凝固集结似鹰一般聚合起了视线,目中凌冽异常的杀气在这一刻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 ……然而仅仅过了一瞬,他出人意料的没有采取任何反击行径,只是一动未动的背向这伙闯入他领地的不速之客,慢慢扬起了手。 “——别碰那个保险箱,把手放下来。” 萧青赢肩膀一僵,右手指骨遽然悬空一顿。 只见严阁款款踱步而来,眼底神情堆满了冷漠。 他起手掏枪别枪上膛根本只在眨眼之间,然后手臂陡然一抬,虎口与枪口平行成一线,笔直无疑的指向了萧青赢的所在。 “把保险箱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现在!” 萧青赢缓缓放下了手,真就一下也没再碰那嵌在墙里的保险箱。片刻后他转身回眸,目光一寸一寸的聚焦在了严阁身上。 在看清严阁拿枪指着他的一刹那,萧青赢默然闭上了眼。 *** 一切都来的这么快,宛若高高竖起的引魂幡一样。它没有任何征兆,不向你透露半点……只是在如梦初醒的一转眼,带着无可比拟的残忍,寸步之遥,决绝掀开了这一地疮痍,惨不忍睹的真实。 萧青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徐徐地睁开眼。 他看着严阁的脸,眼神里静如止水不起一丝波澜。好像这样一个人,一个十几年在他身边,被他精心呵护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这一刻站在他面前竟然陌生的让他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只能睁着两只眼睛,赤|裸|裸的承受全部后果。 他的小严,终究没有长成他期望的那样。 萧青赢苦苦一笑,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他问。“是你杀了澄悦吗。” 严阁摇头。“不是。” “那是梁梓谦吗。” 严阁眼底深邃一滞,枪口处轻微抖动了一下,几秒过后,他选择了闭紧双唇,不予揭示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哦,明白了。”萧青赢迟缓的点着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面孔上生挤出一抹笑意,定定地盯住了严阁的眼。 “这就是你为自己选的归宿吗,忙活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他?” 严阁微微眨了眨眼,看似一分波动也没有。 “我选了什么样的人,往后要走什么路,都已经与你无关了。” “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萧青赢口吻夹杂一缕诧异,随后刻意笑出声音。“小严啊,我既然说过对你至死不渝,这句承诺就不带半分水分。你从今往后跟了谁,过什么样的日子,是不是自在的快乐的,如此种种我都会一件一件挂在心上,哪怕死了到了地下,也不会就这么踏踏实实放下心来的……” 严阁吸了口气,尽力把语气周旋平静。“你的意思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对吗?”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能把你怎样呢?”萧青赢耸了耸肩,毫不掩饰的说。“善恶终有报,我有必死的原因,澄悦也一样。可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一定要亲口问问你。” 严阁慢慢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从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整整二十年时光。这二十年里,我对你是不够好吗?” 严阁迅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故意等了一等。 就是这不过几秒的等待流逝,萧青赢的面色却突然有些焦急起来。 “二十年,”严阁淡淡的说。“你对我的那些好,从来没问过一句我想不想要。” 萧青赢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原来这二十年岁月空惦,就只是为他演了这一场错付的情缘。 他蹒跚着脚步,偏离了人生原本该走的路,一意孤行淌了这么远……最终却发现,那些缠绵和缱绻,执手之念,原来全部是一场充满幽怨与可笑的幻梦,全都是他一厢情愿?! “你就从来没有……” “没有。”严阁斩钉截铁般打断了他。“我没有爱过你。” 萧青赢的身影分明摇晃了一下,眼前茫然一片,以至于要靠着后退才能勉强稳住跌震过的行迹。 书房里气氛沉寂的可怕,似乎每一道微末的呼吸都化成了声声哀号。真相把那些青葱的年华无情碾碎,将他至今仍不愿放弃,曾珍视进灵魂的种种过往风干在了记忆深处,一触即溃,只留下一把握不住的沙子。 然而严阁甚至不给他追逝的机会。 他再次举枪,倏而命令道。“把保险箱里的遗嘱拿出来,然后交出萧乾的印鉴。” 萧青赢注目看了他一会儿,仿佛千言万语都已是渣滓浊沫一般无用了,没有必要再开口了。他静静默了一瞬,随即转过身去,抬手从保险箱中取出一纸薄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