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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开灯,但也没多暗,惠江顾着找手机也没心思去找开关。 把手机放哪了? 惠江先走到桌子边,果真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还真在这。 都怪郝途吓唬他,害得他忘拿手机,惠江默默在心里甩锅,转身打算回去时,刚好看见了飘在泳池里的可乐瓶。 瞬间,那段不好的回忆再次涌现了出来,惠江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微微蹙眉。 真得会是玩笑吗? 为什么要抢他的可乐…… 不对,他在想什么!惠江赶紧扭头,把刚刚的念头甩出脑海,郝途是直男,他也是直男,两个直男能有什么,肯定是兄弟之间的玩笑。 惠江吸吸鼻子,不愿再想,揣好手机便往外走。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铃声响了。 “铃铃铃——” 在空旷昏暗的游泳场传开,惠江的脚微微一顿,迟疑片刻,才扭头望向身边的桌子,刚好上面放着一台座机。 座机上的灯光闪个不停,铃声不断,如同催命铃般烦人。 走廊外的光从出口斜斜照入,给昏暗的泳池增添了一点光亮。 这个时候,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有好几个瞬间,惠江都想直接逃出这个房间,可他又觉好笑,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全是自己吓自己。 想到这里,他吸气伸手按在了座机上,接通了电话。 冰冷的听筒贴上耳朵,冷汗顺着脊背流下,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同寻常的安静,并没有任何声音。 顿时,惠江头皮麻了一半,如雕像般僵在原地,嘴唇微动,尝试了几次都没能从嘴里吐出话。 他在干嘛,既然没人说话就该挂断啊。 对!赶紧把它放下。 “喂?”可就在这时对面说话了。 惠江赶紧站直,“喂!” “你是?” 听声音是个女人,而且年纪还不轻。 “我是郝途的同学,请问您是?”不会是郝途的家人吧? “哦,”女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小途的同学,我是他mama,刚打他手机没人接才打了座机。” “阿姨好,”惠江松了口气,“需要我帮你转告吗?” “你叫他有空给我个电话,你们在家玩什么呢?”郝母有些好奇。 “刚刚在游泳。” “这样,那他人呢?方便叫他接个电话不。” 惠江望向黑漆漆的四周,恨不得赶紧离开,“他不在我旁边,我刚洗完澡出来,也没见到他。” “好吧,”郝母有些失望,“那谢谢啦,记得让他给我电话,再见。” 终于要挂了,惠江心里松了口气,“拜拜,”赶紧放下听筒。 可就在此时,余光却瞄到泳池边有个小小的黑影。 卧槽!那是什么!惠江被吓得恨不得跳起来,他哪敢去调查,拿着手机就往外跑。 “扑扑,”一只鸽子从外面的窗户飞过,而那黑影不过是鸽子的影子。 寂静的泳池,漂浮于面的可乐,一切都是如此安静,除了……角落不断冒出的气泡。 “哈,哈,”惠江一口气爬上了三楼,这才稍微安心点。 应该是看错了,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扶着墙壁往房间走。 “你去哪了?” “啊!”惠江差点跳起来。 郝途捂住耳朵,嫌弃道:“你鬼叫什么。”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死我,”惠江拍了拍胸口,嫌弃道:“我去二楼拿手机,倒是你,跑哪去了。” “丢垃圾,”郝途皱眉,“我家又没什么东西,你怎么吓成这样。” “我哪有被吓,我好着呢,”惠江自然是不承认,“你妈刚刚打电话来,说你手机打不通。” “嗯,知道了,刚出去没带手机,”郝途插着裤袋,转身往房间走。 惠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捏了下手心,“喂!现在才九点多,你要回去睡了?” “学习。” “一起打游戏吗?”惠江挠挠头。 “……什么游戏。” “王者农药。” “不了,”毫不犹豫地拒绝。 惠江在心里叹气,已经很努力地挽留,不成功就算了……居然看不起农药,果然是热爱学习的学霸。 回到房间,也没了开电脑的心情,惠江抱着打发时间的态度,开了两把游戏,然而周末时间,匹配到的队友都很迷,毫不意外连输了两场。 废物!不会玩还选C位! 他愤怒地退出游戏,一看也快十一点了,便钻进被窝打算睡觉。 关了灯,惠江面向窗户侧躺着,外头夜色正好,清冷的光透过沙帘洒入屋内。 房间好大,床好宽,一时间居然无法适应,毕竟是陌生的环境,四周又安静……惠江不惜把空调温度调低几度,也要用被子包住自己。 睡吧,郝途就在隔壁,有什么好怕的。 抱着这个念头,合上了双眼。 意识渐渐离去,最终沉入了睡梦。 ………… …… 好热。 他迷糊地翻了个身,意识渐渐回笼,微微睁开了眼。 一个黑影。 “哈!”惠江顿时清醒了,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 窗外的月光不在,整个房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那具黑影静静坐在床边,离得如此近,只要抬腿便能碰到它,惠江感觉后背已经湿透了,他惊恐地盯着那东西,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尖叫出来。 该怎么办,能逃吗?!他快速地思考着。 然而这时黑影动了,它缓缓扭过头,向自己望来。然而,就是这个动作让惠江看清了它的脸。 “郝途!”不知为何惠江突然能发声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劲,就算是郝途,这样很不对劲! 房间为什么这么黑,他为什么动不了,当然最恐怖的还是——为什么要半夜坐在他床边! 惠江根本不敢深思,他的胆子从来就没大过。 郝途的眼睛根本没有焦距,如同一个木偶,盯着他的时候如深渊一般,仿佛要将人吸入。 “别……”过来。 郝途动了,可床上的他仍然动弹不得,恐惧如毒蛇般爬上心头,瞳孔在微微发颤,上下颌的牙齿磕磕盼盼地碰撞。 “你看,”郝途的声音很低,他伸出了一只布满鲜血的手,缓缓向惠江靠近,“都是血……” “滚开!” 结果他笑了,那个东西竟然笑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让人觉得这个笑容诡异到了至点。浑身的寒毛在瞬间竖起,四肢冰凉,如坠冰窟。 “砰!”惠江摔到了地上,就在这一瞬间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顾身上的疼痛,朝着房门跑去。 惠江爆发力强,飞奔的速度更是比常人快,一个闪身,几步就跑到了门边。 伸手,“咔!”果断扭开门把,迅速拉开了大门。 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他倒吸了一口气。 瞳孔瞬间放大,身体僵硬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惠江踉跄了两步,险些软倒在地。 炼狱。 源源不断的血水从走廊涌入房间,带着数不尽的内脏和断肢。 “呕,”胃里一片翻滚,惠江撑在墙边呕吐。 “惠江,好多血。”身后传来声音。 他缓缓回头,那黑影站在几步之外,离自己愈来愈远近。 恐惧、绝望、无助腐蚀掉所以的理智,无法用科学和常识解释的场景,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