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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潦草的一知半解,而是一听就知道,其人有认真研究过。 “那你干嘛要选生物制药,这么偏门的专业读啊?”彭浩伟不解地问。 夏天回答:“化药有近一百年历史,现有的该合成的化学式已经快被合成光了,凡事盛极必衰,化药这个领域迟早会没落,我想未来应该是生物制剂的时代了。” 彭浩伟本来还想点支烟,听完这话,彻底放下了烟盒,他不自觉地凝视夏天,发现小伙子面容英俊,眼神清澈淳厚,侃侃而谈间没有一点做作和卖弄,让人心生好感的同时,又不禁产生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似的感慨。 论眼界判断,少年人有种超乎年龄的出挑,将来没准会成大器。 俩人说话间,早过了十五分钟,可能成大器的夏天还是比较关心眼前那点事,他看着表忍不住地问:“王宁该进手术室了,彭医生您还不过去吗?” 彭浩伟回神:“啊?谁说我要做主刀医生了?”顿了顿,他大剌剌挥手笑起来,“小case而已,交给实习大夫们练手吧,没问题放心啊,那帮小孩一天做十几台这种小手术,熟练工了。” 夏天:“……” 怪不得一直不紧不慢,侃得那么欢呢,夏天发觉彭浩伟对于“展开、跑题”十分地在行,身上似乎也有一种满不在乎的劲头,和高建峰有些类似,大概都是属于生活优渥的那类人,特有的一种气场吧。 正想着,一阵敲门声响起来,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个打扮光鲜,西服革履的年轻男人,张口就叫彭浩伟师兄,两个人仿佛损友相见,嘴上不停地互相挤兑了一通后,那人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邀请函。 “周四晚上六点半,XX饭店,诚邀彭总准时莅临,到时候再给我们做个发言啊。” 彭浩伟:“滚滚滚,这种事找主任去,拉我上去干嘛,不知道我出场费贵着呢吗?” 西服革履男:“啧,那还能少得了嘛。实话说,我就是刚从你们主任那出来,他让我找你,哎他可都答应了,你务必得去捧场。发言稿我给你准备好了,这回是新药上市,你把关键点说到位就行,再结合点临床需要,对了,周四你哥也去,我们公司准备后续和他签一笔销售协议。” 彭浩伟苦大仇深地拧了拧眉,又点上了根烟,西服革履男一转头瞥见夏天,顿时热络地问:“呦呵,还有客呐,这位朋友是?” “无耻的药贩子,谁跟你丫是朋友。”彭浩伟说,“这是我新认识的小哥们儿,也是咱半个圈内人啊,对药行那是如数家珍,绝对的未来人才。” 牙碜的吹捧完,他忽然问夏天:“哎对了,你平时接触过制药企业的人么?” 夏天摇了摇头。 彭浩伟抽了口烟说:“那应该认识认识,别人就算了,我哥那个药疯子必须得介绍给你。他大学学的也是药科,后来阴差阳错干别的去了,好容易攒下点钱吧,没忍住又跑回去做老本行了。都是真爱,你俩估计有的聊,这么着吧,这周四六点半有空么,你来会场我帮你引荐引荐。” 夏天愣了愣,彭浩伟的热情像是随手为之,这是顺风顺水的人时常会有的一种状态——帮人牵线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这个机会,却是夏天日常不可多得的。 迅速掂量了下,夏天决定周四晚自习装病请假,然后翻墙溜出去,如果能抓住机会,将来在校期间就可以早点开始实习,还能接触到一线第一手的信息,不仅仅是研发领域,药品作为商品,前期有审批、注册、定价诸多环节,后期还要涉及流通、铺货、销售等等问题,方方面面,他都想了解。 而他理想的状态,也从来都不是局限于实验室里,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应下周四去会场,夏天顺道诚恳且客气地向西服革履男表示了他可以做些签到之类的杂事,上辈子打工,他曾帮人布置过会场,大体知道一些细节。西服革履男其实是某外资药厂的销售人员,听见有免费小工可用,又是相熟的师兄介绍的,当即也就含笑点头送了这个人情。 事情敲定,夏天惦记起在外头枯坐的杜洁,彭浩伟离题万里相见恨晚之后,总算也记起了自己的初衷,随即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个抗抑郁药的商品名。 “这药是国产的,新近上市没多长时间,你先尝试着给她用用这个,再看看效果如何吧。” 夏天问:“是强仿的?那进口药的专利保护期还没过吧。” 彭浩伟一听就乐了,指着他,对西服革履的师弟感叹起来:“听听,门清吧,我告儿你,这位夏同学真是个人才!” 夏天一笑,问出重点:“质量没问题吧?” 国产药仿制出化学结构不难,但工艺水平往往跟不上,经常是该沉淀的部分不沉淀,该吸收的又吸收不了,药效达不到既定要求,治疗效果就不明显。 “良心企业,我敢拍胸脯保证。”西服革履男笑着接口,“这是彭医生他亲哥的厂子做的,去年人家专门从法国引了条生产线,质量标准全按欧洲的来,就是赔本赚吆喝也一定要做放心药,要说这年头,这么有理想有热血的人不多见了吧?” 彭浩伟大手一挥:“滚,你丫才赔本赚吆喝,资本家的暴利帮凶。”埋汰完师弟,他转头再对夏天说,“我琢磨着,杜女士肯定是不会去看病的,这药也就开不出来,你这边呢先不用急着买,回头我让我哥先拿点样品出来吧,周四,让他给你带着。” 这是遇上热心人了,该说是杜洁的幸运,夏天替她谢谢彭浩伟,拿着刚收的两张名片,笑着告辞离开了彭医生的办公室。 杜洁仍是心慌意乱地,见他出来,一迭声地问大夫怎么说,夏天刚才侃得都有点口干舌燥了,只好又把术后注意事项按自己知道的赘述了一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人就爱瞎cao心。”杜洁碎碎念地说着,“今天辛苦你了,可把你给麻烦坏了,就是不知道,建峰他干嘛去了?” 夏天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再聊两句,他察觉杜洁对于高建峰的依赖比想象中还要多,这就是长期帮扶的结果,他叹口气想,隐隐觉得高同学的“帮扶欲”是真该好好治治了。 然而王安的死……夏天一念起,又急忙把想法按了下去,这问题他不想在高建峰不在场的情况下,以一种窥私的形式向杜洁探询,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从高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