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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建峰的一张小纸条打乱了节奏。 高建峰语焉不详,只说放学带他去个地方,搞得夏天整节课都不在状态,思绪完全神游天外。 捱到下课,高建峰并没取车,两个人溜达着过了门前小马路,拐进一条不大不小的胡同里,没走几米,高建峰下颌一扬,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前。 夏天抬头,瞥见“丽丽音像”四个字,原来是家卖磁带和租售录像带的小店。 进到里头一看,店面其实不小,装潢还是那种柜台式的,很有古着感。 “丽姐,”高建峰熟稔地和年轻漂亮的老板娘打着招呼,“这是我说的那朋友,你们先聊聊。” “她店里要招人,”他又侧过头,对着夏天耳语,“只看周日的摊儿,你问清楚能给多少钱。” 合着是带他来找工作的,夏天有点没想到,但别的不说,单看这距离,的确比从学校去KFC要近便得多。 丽姐说话很干脆,聊了会“基本业务知识”,转脸朝高建峰扬眉一笑:“行啊,你这小哥们挺懂行市,来我这儿的,还真就是玩摇滚的多,我正想找个能说出门道的人呢。” 她转头再看夏天:“这么着吧,我也不亏待你,进货的事不用你管,就周日过来看一天,除了基本工资,你要是会推销,我可以再给你走点提成,怎么样?” 丽姐说的提成,是指按卖出价的百分之五计算,一般的进口磁带售价15-20不等,港台的则是10块,每卖出两盒能赚1块钱,积少成多下来,好像也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客流量如何。 “我这儿周日最忙,”丽姐说,“之前有个小哥们儿负责看店,结果前阵子跟人组了乐队,混北漂去了,要不我也不用急着找人。在我这待着,不光得会推销,还得能镇住场子,玩摇滚的嘛,多少都带着点小脾气,不过一般不会在我这儿闹腾。怎么着,有没有兴趣过来?” 夏天连思考带犹豫,只用半分钟就应下了,赚多赚少那得看自己本事,但这份工,是高建峰给他找的。 西京一向号称西北地下摇滚乐大本营,此后一段时间,夏天还真见识了各色摇滚青年、三教九流人等。他坐在那迎来送往,时不常的,脑子里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譬如这些人当中,没准哪个就是他那位素未谋面的亲爹。 念头闪过,他觉得一阵好笑,笑完倒也没太大所谓了。他并不想认识那个人,也不存在任何好奇心。要说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仅仅是那颗jingzi而已,没有养恩,为发泄误打误撞出来的生恩,纯粹是扯谈。 托赖这年头唱片市场够景气,加之“摇滚爱好者”们的购买力比想象中要好,夏天靠走量提成,有时候日收益居然能比以前多。而且还可以“以公谋私”,和高建峰分享一些最新的便宜打口带,其中就包括即将大热的魔岩三杰之二,张楚和窦唯。 而此时,距离“另一杰”何勇发行第一张专辑,也不过只有半年之遥了。 进入隆冬,气温如同高空跳伞,急转直下,动辄还要再刮个六七级的小北风,不必骑着车来回奔波,夏天的日子舒服多了。没客人进门,他一般会拿出试卷做题,当然大头时间还是在备战下周末的数学竞赛。 只可惜,老天爷似乎不希望他过得安稳,在他以为岁月静好的时候,麻烦就找上了门。 这日临近傍晚,店里清净了一会,夏天趁机埋头做起物理卷子,店门就在此时被推开来。 三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晃着膀子,打头的穿了一身机车款皮夹克,模样十分嘚瑟,每走一步都恨不得往上蹿那么一蹿。 几个人围着柜台不知嘀咕什么,半晌还点上了烟。夏天如今已训练出一双慧眼,知道这几个人不是来买磁带的,多半只是借地方避风,好像还在等什么人。 小流流们也不搭理夏天,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看着表问:“那妞靠谱吗?别把咱给晃点了。” “没到点儿呢,急个什么劲。”机车皮衣嚼着口香糖说,“是她求着咱,等会这价码必须不能降,哎老五,这说你呢!别一看盘靓的妞就满嘴跑舌头。” “就她?”老五抖了抖肩,“俩眼儿长得还行吧,就是太他妈横,拽得都快上天了,看那样我就想抽丫的。” 机车皮衣嘲讽地笑着:“人家可是干部子弟,你看那院出来的,哪个不是那逼样儿。” “哎,我说这票接了,咱真干么?”另一个家伙压低了声音问,“华子能给咱撑场子吧?” 老五不屑的哼了一声:“就一崽子,至于么还怂上了?哎,才六岁,还是打农村来的,又没背景你怕个球啊!” 机车皮衣听完捅了捅他,眼神飘向低头看卷子的夏天,示意还有外人别说太多。 可这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让夏天感觉不大对,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脑海。他余光盯着那几个人,片刻后,机车皮衣叫老五出去看看,不多时人回来,点点头说了句,来了。 夏天等人走了,匆忙把店门一锁,悄无声息跟了过去。见一伙人走到胡同深处,他忙闪身躲在近处一辆小面包后头,隔着玻璃,夏天看清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女孩,心下顿时一沉。 不幸真被他猜中了,那女孩果然是徐冰。 徐冰的声音、表情都透着万年不变的不耐烦:“钱我带了,你们真能办成事?” “切,”机车皮衣抖着腿嗤笑,“只要把人带出你们院,一切都不是问题。” 徐冰翻了个白眼:“不是挺能的吗?进个院都这么费劲,干脆我带你们进去得了。” 三个小流流互看一眼,机车皮衣不耐地说:“不懂行市就别逼逼,我们有我们的地界儿,说好隔一条街的小胡同,时间地点不能变,一锤子买卖,你爱做不做。” 徐冰咬着唇,扬起一贯高傲的脸:“做!” 才坚定了两秒,她突然又犹豫上了:“你们……之后把他弄上火车,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就想要他离开西京市,可没说要那狗崽子的命。” 机车皮衣再度轻蔑地切了一声:“就那点钱吧,也值当闹出人命?你还真挺看得起自己的!” “来来来,甭废话了,先交钱,钱清了哥儿几个好干活。”老五起哄架秧子的搓着手,“三天后,驴火店门口,保管让你满意。meimei,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