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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一回刚回府没多久,欢伯就在门口等到了卫骧。 “怎么,家里有事?”卫骧把马鞭子扔给过来牵马的小厮,许是真受了风,这会儿府门口这几节台阶卫骧都觉着迈不开腿,一出声嗓子更是哑得不行。 “没,家里都好着呢,就是夫人回来了。”陪着陈老三耍了一晚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现在身上的脂粉气欢伯隔着挺远都能闻见。“夫人今儿一早就回来了,见您没在,还往大营去寻了一趟,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找您。”回来的路上欢伯旁敲侧击的问了,也没问出什么道道来。 “嗯。”听了这话本打算去前院的人,一拐脚又干脆利落的往后院去了。昨儿去太傅府上被拦在外头的事,要说卫骧心里没半点疙瘩那肯定是假的。以前俩人甭管闹成什么样,自己总愿意低头。如今,卫骧也说不好,总之就是觉得倦了。 况且自己这境况,怪不得瑾儿嫌弃。近一两年瑾儿跟自己吵得多,再愚笨的人也明白这里头的意思。自己本就年长她许多,身子又一直不大好,好几年了两人连个孩子都没有,这事是自己不占理儿。 “将军,您要不先换件衣裳再过去?”欢伯见他就这么往后院走,赶紧一把把人给拉住了。之前在大营门口,看门小兵说的那些浑话夫人都听见了,回来的路上那脸色就没好过。这要是就这么过去,说不得又得闹起来。 卫骧听了这话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有点皱巴的袍子,刚想说不用了吧,赵云瑾就已经急匆匆从后头跑过来了。门房上有赵云瑾自己的人,卫骧还没下马,就已经有人一溜烟跑到后头报信去了。 赵云瑾站在连通前院后院拱门边上,看着卫骧突然不敢再往前走。今天一天自己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的找他,这会儿真见着人了,反而害怕了。“回来了?” ☆、第四章 “回,回来了。”卫骧凭借征战沙场多年的经验,敏捷的感受到了不寻常。但是由于这人直愣愣的性子,到底有什么不寻常,他又说不上来,只傻乎乎的回她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还不忘拿眼神示意欢伯,这是个什么意思。 赵云瑾此刻只觉得自己如堕梦里,不知今夕何夕。这样的场景守寡两年不是没梦见过,自己有好多话与他说,说自己后悔了,错了,也埋怨他,怪他扔下自己不要了。 可说了再多,他也从不回答自己半句,就那么隔得远远的站着,脸色的模样也瞧不真切。自己再要往前走,他便不见了,哪儿也寻不着。不像现在,还会回自己一句话。 “卫骧~”赵云瑾这会儿腿都是软的,只能朝着那冤家招招手,央他赶紧过来。 “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卫骧见她眼睛脸颊都红红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过去把人扶住。 卫骧的手掌好大,好暖,赵云瑾被他一把握住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赵云瑾伸手紧紧抱着他,脸埋在他肩头,“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就到老三那儿去了一趟。”卫骧哪见过这架势啊,两人之前闹得挺僵,这会儿卫骧气儿还没顺过来,怀里抱着赵云瑾也不会哄,就会来来回回的问这是怎么,是不是出事了。 赵云瑾躲在他怀里听他的口气就听得出来,上辈子闹到这时候,自己下不来台,卫骧也不肯再哄,现在这样子,在他看来肯定十分反常。既是如此,自己便不能太着急,别人没追回来,自己先被人当成疯傻的瞧。 “陈景容?”赵云瑾咬牙让自己从他怀里出来,“怎么又去他那儿了,瞧瞧你这一身的酒臭味儿,是不是又跟人傻喝了半晚上。”说起陈景容,赵云瑾当年可瞧不上人家,商贾出身又整天的花天酒地没个正形。每次卫骧跟他出去,自己必定要发火儿的。 但卫骧走后,家里若说还有哪个旧故一直照应着,头一份便是这陈老三。陈景容自己名声不好也从不上门,每到年节里都只让府里管家过来,把礼儿放下再问过近况就走,从不多留。 就凭他对卫骧这份情,赵云瑾就不该再说人家的不是。这会儿也不过是硬撑着埋怨两句,好叫人瞧不出端倪来。 刚刚云瑾扑在自己怀里,卫骧虽诧异可不得不说软软的小人儿这般娇气的模样,还真是叫人心生喜爱。只可惜这爱人的模样转瞬即逝,这会儿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儿,就算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给自己面子了。 “还不赶紧回去换衣裳,傻站在这儿做什么。”卫骧脸色藏不住事儿,赵云瑾看得心疼,嘴上说得硬邦邦的,可还是没忍住又伸手拉着人往回走。“没说不让你跟陈景容出门,可你倒是多顾着些自己。他会喝也能喝,你呢?哪次从他那儿回来不得躺个三两天的,逞什么能呢。” 卫骧比赵云瑾大了整十岁,此刻她拉着比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往回走,嘴里絮絮叨叨的,偏生跟在后头半步的男人也乖乖让她牵着手,被念叨得多了也不回嘴,就这么听着,老实得很。 “说了这么多你倒是听进去了没?别今儿我说完,明儿又跟人厮混到一块儿去了。”要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云瑾本是想把话题岔开,没想到越说越顺嘴,见他不说话,心底那股子无名火又窜上来了。 好在沈姑姑一直跟在一旁,赶紧拉了拉她衣袖。好不容易见着人了,怎么又教训上了?被沈姑姑拉住后,赵云瑾瞧着卫骧坐在一旁歪着头不愿看自己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不舒服得紧。夫妻两个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仇,非被自己走到这一步来了。 “赶紧进去换身衣裳,我让下人准备了热水,先洗个澡松快松快。”赵云瑾接过丫鬟送过来的衣裳递给卫骧,夫妻两个这半年吵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这人犟起来也狠,半年前搬到书房去住,就一直没回来过。 卫骧见她不念叨了,这才转过身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儿,昨儿不是说还得在家里头多住住。”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哪能真把人撂在一旁不搭理,“有事你跟我说,能办的我都给你想办法。” 两人这桩亲事还真是难得,把朝堂上水火不容的勋贵与文人给绑到一起同桌吃饭,这主意除了圣上,别人想不出来。平日里卫骧早上才跟大舅哥在上朝的时候争个面红耳赤,晚上又得在太傅府客客气气打机锋,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只不过刚成亲的时候,自己的小瑾儿是处处向着自己,现如今,早不是那般光景了。“我家在哪儿呢,不是这将军府啊。快去洗澡,水都凉了。”卫骧真心实意的问自己有什么事,让赵云瑾又生气又心酸,只好赶紧把人往浴房推。 把人推进去赵云瑾才松了口气,靠在门后垮了肩膀。自己这两年没少逼他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