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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坐在驾驶座上。叶朝开会,他就在外面等,站得笔直如松,比一旁的哨兵还惹眼。

    叶朝在营里指导战士训练,他也在一旁守着,下午天气热时,还自备一把扇子,时不时给叶朝扇一扇。

    如果叶朝哪里也不去,在办公室看书看文件,他就老实坐在沙发上,也拿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余光却老是在叶朝附近扫来扫去,茶水没了立马续上,见叶朝起身去厕所也要跟上。

    叶朝好几次跟他说,你不要总是跟着我。他认真又委屈地问:“我是您的通讯员,如果我不跟着您,那我跟着谁呢?”

    叶朝待兵向来好,面对他这样的年轻新兵从来说不出重话,况且他除了黏人之外也没什么毛病,大多数时候安安静静的,实在让人挑不出错。

    叶朝只好随他,实在被黏烦了,就让他跟着一连去训练一会儿。

    每到这时,凌宴就会很听话地去一连,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又赶去食堂,按叶朝的口味点几份小炒。

    营里不少战士都说,凌宴为了巴结营长,简直将自己当成了一条狗。

    凌宴不为所动,照样每天围着叶朝转。

    C市的春天很快过去,天气热起来,衣服不免换得勤一些。叶朝在卫生间洗澡,凌宴犹豫好一阵,心头一横,抱着叶朝换下的衣服就去了洗衣房。

    他们已经相处半个多月,他不信叶朝会因为他洗衣服的举动而生气。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惹叶朝生气了,也不过是挨一顿训。

    只要叶朝跟他讲话,哪怕是被训,他也是高兴的。

    叶朝洗完澡出来,发现衣服不见了,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小家伙最近勤劳得过头了,前几天趁他不在,将他的军靴、皮鞋擦了一遍,擦完后按原位置摆了回去,还以为他不知道。

    这阵子他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凌宴一个尖子兵,巴巴着给他当通讯员,是为了攀上他的关系,往后在军中走得更远。

    凌宴的行为似乎证明了这种说法,部队里不少通讯员勤务兵也确实存着讨好首长的心思。

    但他总有种古怪的感觉,觉得凌宴没有那么不堪。

    大约是因为凌宴干净的眼神。

    大约是因为凌宴适可而止的活泼与恰到好处的安静。

    又或是,单单是因为“凌宴”这个名字。

    叶朝踱去阳台,虚目看着夜空里寥寥的星辰,长久的沉默后,低声自语道:“小宴。”

    凌宴抱着盆子回来,假装若无其事地笑,“首长,我把您的衣服洗了。”

    叶朝并未生气,嗯了一声,退到一旁。凌宴将衣服晾到阳台上,又说:“您看我洗得不错吧?首长,您平时忙,要不以后衣服都交给我洗?”

    说话时,他唇角浮着近乎透明的微笑,叶朝一怔,还未来得及拒绝,就听他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

    叶朝眼神渐深,凌宴继续道:“您的内裤和袜子也可以交给我洗。”

    这就过了,叶朝冷声拒绝,“我自己来。”

    凌宴意识到自己得寸进尺,立即住嘴。

    叶朝回到卧室,没多久里面又传出药酒的味道。凌宴将脸贴在门上,抓心挠肺想进去。

    叶朝突然说:“门没锁,想进来就进来。”

    凌宴推开门时脸都红了,“首长,您知道我在外面?”

    “嗯,你每天都趴在门上。”叶朝坐在床边,没抬头,左手正就着药酒按摩右小臂。

    凌宴顿时难过起来,“首长,您的手……”

    “以前受过伤。”叶朝的动作相当熟练,似乎已经按摩过无数次。

    “是,是在特种部队受的伤吗?”

    叶朝点了点头,“嗯。”

    凌宴走近,蹲了下来,喉咙紧得难受,想伸手摸一摸,又不敢,顿了两秒才轻声问:“首长,您受伤的时候痛吗?”

    “记不得了。”叶朝很浅地笑了笑,“没事,不影响正常生活。”

    “但影响作战。”凌宴仰望着叶朝,眸光闪烁,“是吗?”

    叶朝略一失神,苦笑道:“嗯,手不稳了,完成不了精度狙击。”

    凌宴胸口一酸,心痛难忍。

    十年前,当他还陪在叶朝身边时,这个男人就已经是队上屈指可数的枪神。

    叶朝收起药酒瓶,见他还愣愣地蹲着,忽然道:“凌宴,你为什么想来当我的通讯员。”

    凌宴抬起头,一句“因为我爱你”几乎脱口而出。

    他抿住唇角,忍了一会儿,终于又笑起来,“因为我崇拜您。”

    这不算假话。

    叶朝却微微皱起眉,“你这样的战士,不该来当通讯员。”

    凌宴仍旧蹲着,“我愿意。”

    我愿意陪在你身边。

    叶朝摇头,“作战部队更适合你。”

    初夏的夜风灌进来,凌宴张了张嘴,“首长,我哪里没做好,惹您生气了吗?您告诉我,我一定改,您不要赶我走。”

    叶朝无奈。

    凌宴没有哪里不好,不好的是他。

    只要凌宴留在他身边,他就止不住想起那个同名同姓的人。

    凌宴目光炽烈地望着他,“首长,您不要赶我走。”

    第04章

    叶朝没有赶走凌宴,连重话也没说过一句,倒是教导员张渠把凌宴数落了一通。

    “你是通讯员,不是叶营的小佣人。”张渠四十多岁,一副政治干部的派头,眉头皱得老深,手边的陶瓷杯上满是茶垢。

    凌宴看着那茶垢,想起叶朝的水杯。

    叶朝也喝茶,但是杯子向来非常干净。

    清洗杯子的活儿以前是叶朝自己做,他来之后就强行揽了过来,每天泡茶洗杯子,有时还会趁没人看见,亲一亲杯沿。

    他知道叶朝喝茶时嘴唇总挨着哪里,亲亲那里,就像亲叶朝一样。

    这么一想,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来。

    “你还笑?”张渠敲了敲桌子,“凌宴,去年你在新兵连拿的是全连第二的成绩,今年在一连表现也不错。叶营缺通讯员,你知道营部为什么在你和陈旭之间选了你吗?”

    凌宴努力忍着笑,“因为我比陈旭帅?”

    “你!”张渠黑着脸道:“因为你军事技能比陈旭强,为人真诚坦率,不像他那样圆滑!营部选你,一来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想培养你,在叶营身边待过,往上面升的机会也更多,二来觉得你不会跟叶营来巴结讨好的那一套,起码不会做得太出格。但你呢?”

    “我……”凌宴无辜地睁大双眼,“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啊。”

    “撑着一把伞站在叶营身边笑得跟小傻子一样叫分内之事?”张渠越说越火,“叶营那是在训练场上指导战士,不是装模作样视察下级单位,下雨你撑把伞我还能理解,出太阳你也撑?还一边撑一边摇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