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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臂恰是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面上有几许自得,唇角带着一丝快意。他温柔笑道:“伊妹这是要去何处?” 苏小淮但觉不对,眯起了眸子:“子明哥这是何意?” 他不答,只是望向李婶笑道:“谢了婶子,将伊妹带到此处来——” 苏小淮一震,饶是她再糊涂,这回儿也该看明白了。便见李婶面色讪讪,对着沈子明眼底又有几分惧色,她唯唯诺诺道:“哪里,能帮上先生就好……” 说罢,她再也不敢看苏小淮的神情,匆匆低着头从沈子明另一边绕了出去。 苏小淮望着沈子明,蹙眉道:“你寻我到底所为何事?” 沈子明笑得愈发柔和,他温声道:“听闻,阿斋离开寨子了。” 苏小淮闻言一僵,目光凌厉道:“你怎会知道?” 沈子明淡笑不语,只是一抬拢握着的右手,在苏小淮的面前慢慢摊开。 只见他手心里,躺着一条手绳,明艳的红色万分扎眼。 苏小淮登时心头大乱,劈手将红绳夺过,细细一辨,上头残留着柳敬斋的气息,与星星点点他血液的气味。 她大怒:“你做了什么?” 他笑:“阿斋精明能干、文武双全,寨里人都舍不得他,我自然是要留他一留啊。” 第七劫(15) 苏小淮又怒又急。 沈子明这厮! 虽说她知道他到底会想方设法夺权的, 可她却没有想到,他竟是这么快就动了手! 苏小淮垂下眸来。 只怕是昨夜虎哥那一说,催得他心急了。 手绳是被刀划断的,切口平整,那绳子本就是艳丽的大红色, 而被血沾到的地方, 颜色深了下去。这绳子似是会烫人, 教她怎么握怎么不是,烫得她浑身都出了一层汗,又刺又疼。 她勉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凝了灵力往那红绳里一探,只见她分出去的那一缕神魂消失得干干净净,除了柳敬斋的气息之外, 没有留下任何一丝关于柳敬斋的消息。 她一怔, 试图去召回自己的神魂,然天地之间, 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怎得可能?! 若是自己的神魂消散,那她必然会感觉到疼痛才是, 可从昨夜到现在,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 她瞪向沈子明, 横眉道:“阿斋在哪里?” 沈子明微笑道:“自然在他该在的地方。” 苏小淮眉眼一冷,突地抬手劈去。沈子明似是早有防备, 从容一退, 门外与账房里间登时冒出了好几个壮汉, 将苏小淮团团围住。 苏小淮见势眉头深锁。 被李婶拉着来查账,她没有防备,便连弯刀都没有拿,是她倏忽了。 见无法借助武力脱身,苏小淮遂卸下力气,抿唇不语。 若是沈子明有意夺柳家寨寨主之位,凭他那杀弟兄眼都不带眨的性子,只怕不会留柳敬斋的性命。可眼下,他却是特地拿着柳敬斋的手绳来与她看—— 他对她,定然有所求。 苏小淮一抬下巴,对沈子明道:“你想要什么?” 沈子明敛眸笑开道:“伊妹不愧是伊妹,懂得审时度势,倒是极好。” 顶着她戒备的目光,他再走近她,望着她脸庞的视线夹杂着几许热切。他抬手要将摸上去,被苏小淮一把拍开。 沈子明微怔,复又低笑。他从袖里摸出一个小木盒,递了过去。 苏小淮接过,打开一看,里头躺着一颗深棕色的药丸。她看了沈子明一眼,听他道:“咽了。” 她没有动作。 他轻笑,目光示意了一下她手里的红绳,道:“伊妹,你没有别的选择。” 苏小淮晃了晃那盒子,听得里头药丸“嗒嗒”响,她掀唇道:“你这是要杀我?” “怎会?”沈子明微笑,“我可舍不得,不过是让你安分些的药罢了。” 苏小淮看了他片刻,将那药丸服下。 沈子明脸上更是有了笑意,指了指屋里桌椅道:“坐。”话落,自己先在一旁坐了下来。 苏小淮依言坐下。 沈子明笑着望她,只道这迷药起效快,他稍等片刻就是。果不其然,不过一阵子的功夫,便见苏小淮慢慢地闭了眼睛,睡倒在桌案上。 见她失了意识,沈子明伸手解了她的发绳,复又取了匕首,割了她一绺头发,用发绳草草束了一下,交给一旁的喽啰,他眯眼道:“把这个给山下的柳敬斋送去,跟他说——”他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柳家寨和他嫂子,我都要了。” “是,大哥。” 待屋里的人散去了些,沈子明起身将苏小淮揽到怀里,打横抱了一下,结果没抱起来。 沈子明脸黑了一瞬,但又想了些什么,神情轻快了不少。他与旁边的人吩咐道:“把她带到书斋里去,派人看好了——小心点儿,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大嫂了。” “是。” · 大嘉山脚下,一处看似荒废许久的民居里,或坐或立地填了十来人。 柳敬斋正坐在屋子的里头,上身衣物褪到腰际,露出训练得度的紧实臂膀与劲瘦的腰腹。他的左肩至右腹处斜绕了几层纱布,肩上那块渗出了一片殷红的血渍。 他闭着眼,周身氛围如暴雨来袭的前夕那般,厚重沉凝。 昨夜他回屋冷静了一番之后,只觉得依沈子明的性子,听到洪寅生说要把寨主之位给他后,那人定然会坐不住的。他遂匆忙收拾了一下钱财物品,走到正厅去要把苏小淮一起带走。 可看到她的那一瞬,他蓦然噤声,思忖片刻复又退了出去,决计先一步去通知他的弟兄,等她睡熟了,再将她直接抱走—— 柳敬斋搁在膝头的右拳突地青筋暴起。 天知道,他有多么痛恨自己那一刹的迟疑! 他本是想着,那时他堪堪冒犯了她,她定是将他厌恶极了,是决计不会听他说理。加之她对大哥的深情至此,要她离开这由她与大哥携手建立起来的柳家寨,又谈何容易? 可这一切的思量,在如今的他看来,简直是愚蠢至极! 他万万没有想到,沈子明的性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急躁。 若是他想到了、若是他想到了——他就算是来硬的,也要把她给带出来! 待通知完几个生死交的弟兄,当他折回到屋子的路上,沈子明手下的人突然窜了出来,一挥大刀便与他斗到一处。 那几人攻势极猛,招招致命,他回击着,但终是架不住人多,左肩左臂被人狠狠一划,连带她送的手绳也断在了那处。 弟兄们赶到,将他救了出来。寨子里是不能再呆,一行人便趁着夜色下了山,在山下这较为隐蔽的民居落脚。 幸得这民居他与弟兄们来过几次,留了一些伤药与水食,而他也业已差人入城去添置,想来撑过个十来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柳敬斋抬眸一望,屋里坐了八|九个弟兄,院子外头守了一二人,这些人大都与他一般年岁,最小也有十四五的孩子,是他在这两年多里暗暗培养起来的势力。 他们既是信他,那他便不能辜负他们的忠信。 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