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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他的想法,又岂能容得她去置喙呢。 等他渡完劫,定是会将她给忘了个干净,回天上去过他那神仙生活了。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人一样。 苏小淮越想越是觉得不舒坦,索性不去再想。 左右不就是让他去么,去就去嘛!她才不要管他呢…… 然后她犹豫了一阵,回屋取了些东西,而后抬步去了柳敬斋的屋子。 到了门口,苏小淮顿了一下,只见他的屋子鲜见地锁了门,里头亮着灯,想来他是在的。 她抬手叩了几下门,里头静了一静,传来了柳敬斋闷闷的声音:“谁?” 苏小淮道:“阿斋,是我,能进去么?” 屋里诡异地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苏小淮蹙眉,本想再敲敲看,便听里头椅子拖动了一下,接着传出了几许水声。 苏小淮脸一红……瞬间懂了些什么。 再等小片刻,门被匆匆打开了。只见柳敬斋逆着灯火而立,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他别开眼,道:“嫂子。” 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微哑。 苏小淮听得耳热,抬眼便见那边窗户大敞着,她下意识轻嗅,更是红了脸颊。 气味散得差不多了,只是……奈何她鼻子灵嘛。 “嫂子有事么?”柳敬斋问道。 苏小淮心里只觉又别扭又好笑,只道阿斋也长大了。 怕他面子上过不去,苏小淮遂装作不知,只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你将左手伸来。” 柳敬斋僵了一下,遂是照办,接着不解地看她。 苏小淮从袖里摸出一条红色的手绳,伸手给柳敬斋戴了起来。 柳敬斋目光一落,只见苏小淮右手上也戴着一条红绳,他大震,竟是愣了。等苏小淮给他戴完,他热出了一层薄汗。 他眯眼,不确定地问她道:“嫂子,这是……?” 只见苏小淮坦然笑道:“保平安的,你不是要跟虎哥去么?戴上这个,我放心。” 柳敬斋一顿,这才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只道在大梁,男女互赠红绳,有愿结姻缘的意思。自然,之外也有作护身符的意义。 方才,倒是他想差了。 这般想着,柳敬斋便有些许落寞,却望她眉眼弯弯,没了别的话。 她到底,只是拿他作弟弟看的。 思绪绕了这般弯弯道道的,柳敬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竟是同意他跟着大当家一起去了。他哑声失笑,只道是方才这事儿太过吓人,他便连对苏小淮肯放行的态度都没了反应。 “多谢嫂子,阿斋会小心的。”他答道,眼角嘴角有了笑意。 本以为她不会再多说,却见她竟是少有地走了神。 “嫂子?” “——那就这样,这绳子你千万要随身戴着啊!你早些歇息吧,夜里读书多了费眼睛,我就先回去了。”苏小淮笑了笑,转身而去,脑子里尽是他的模样。 柳敬斋立在门边,望着她走远,又看了一眼左腕上的红绳,心里柔软了几分。 “倒是越长越像了……”突地,远处飘来这样的一句低叹。 他一怔。 那话很轻,可耐不住夜太静,他到底还是听到了。 他顿了顿,眉眼俱沉。 · 过了两日,柳敬斋便随着洪寅生、沈子明一行离开了柳家寨。柳伊妹的威名仍在,是以这几日,寨子便由苏小淮坐镇着,大大小小的事情忙得她头不沾枕。 没了柳敬斋,苏小淮一下子便觉得屋子和肚子都空了不少。 苏小淮愁眉苦脸地看着她眼前的一堆食材,仰天大叹—— 狐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此后,便时不时看着手上那红绳发起呆来。 这红绳倒不是苏小淮随意给出去的,她心知术法无用,遂以红绳为媒,将自己的神魂绑去了柳敬斋的身上。 虽说上次自爆神魂余下的创伤还没有复原,但也不妨碍她分魂去黏着他,因为——他身上灵气充裕。 她用魂魄黏着他,不但能在第一时间感知他的安危,还能汲取他的灵气养魂,这倒是天底下再没有的好事儿了。 如此一等,便是半月功夫。让她庆幸的是,红绳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这说明他并没有性命之忧。 一日入夜,苏小淮又在感叹狐生不易的时候,只听得前头传来了洪寅生一行回寨的消息。 她眼睛一亮。 饭来了! ※※※※※※※※※※※※※※※※※※※※ 杭白[狗抽烟.jpg]:“女儿你悠着点儿,也不怕把人家给吓wei了。” 苏小淮:“没关系,我可以再帮他站起来。” 柳敬斋:“……” 读者:“哦嚯,看不懂看不懂。” 第七劫(13) 随着远行弟兄们回寨的, 还有一个不大好的消息——洪寅生重伤。 闻此,苏小淮一惊,生怕倘若是此行艰险,教柳敬斋也受伤了可如何是好! 她也不顾上什么饭不饭的问题了,急匆匆地一路打听, 忙赶到了洪寅生的主屋里。 刚一进屋子, 手上红绳一热, 她定了定心神,便知是柳敬斋确实身在此处。进到屋中,一丝稀薄的血腥味钻入了她的鼻子。 床那边,洪寅生正躺在床榻上,擅医的徐叔正替他看着伤,他的妻子洪嫂一边抹着泪, 一边端水拧帕地忙前忙后。沈子明不在, 许是在外头安排着别的事情。 没有看到柳敬斋,苏小淮心里空落落的, 遂忙环顾左右去寻,只见他正立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 眼睛盯着地面, 神色异常凝重。 他一身黑衣, 却架不住她眼尖,细看便知他身上也染了血。她一慌, 便见他似有所觉般抬眼望了过来。 那目光里, 竟是有几分痛苦自责的意味。 苏小淮走进前去, 眉头紧皱,用目光示意。 柳敬斋知她意思,便对她轻轻摇头,随后将目光落去了洪寅生那里。 他看着,攥起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 他在寨中三年,暗地里也发展了些自己的势力,然仍是奈何不了沈子明。此行一去,他一路提防着沈子明的动静,亦让自己的弟兄们多多留心着。在回程路上,他们一行果不其然遇到了埋伏的官兵。 他拼死护住了洪寅生的性命,可到底没能彻底护得他的周全。 此外,更有好几个弟兄,仍旧死在了这一战里…… 是他,没能护住他们。 柳敬斋如此想着,蓦地只觉手上一热。 他怔了一下,低眸只见苏小淮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不大,拢不住他的拳头;她的手也不暖,没有比他的手指热上几分。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她的手指显得尤为纤细,似是只要他动手一握,便能轻易将它们折断一般。 可无论她的手多小多凉,他只消被她一触碰,心里便莫名地舒坦了许多。 没有人会比她……更是他的慰藉。 正此时,屋外进来一人,苏小淮侧眸望去,只见是沈子明。 沈子明进屋后,第一眼就落在了苏小淮的身上,见她双手握在柳敬斋的手上,登时黑了脸色。 他不再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