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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清没想到这妖居然会说这种话,倒是愣住了。 苏小淮收回前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欲再与他多费口舌,遂转身去拾那皮囊。她若不及时用自己的灵体养着这皮,怕是会让它腐化的。于是,顾衍清便眼睁睁地看着那狐妖穿上了人皮,变回了丽妃的模样。 理了理裙摆,苏小淮那些侍女一眼,便捻指给这些人施了个消除记忆的术法。 却不想刚施到一半,就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臂。他的手心发烫,烫得她心头一颤。 苏小淮吓了一跳——在她的压制下,他竟还能爬得起来?! 下一刻,她只觉身后蓦地扑来那人的暖息,熨得她忍不住颤了一下身子。 那人沉声道:“住手!” 隐忍而沙哑的嗓音惹得她红了耳根。 苏小淮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放手!” 顾衍清固执道:“妖物!不可伤人!” 苏小淮恼羞成怒,一送肘便捅了过去,正巧打在顾衍清的腹上。顾衍清受她灵力桎梏,能行动本就不易,现下被这么一击,便直直倒了下去。 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顺势将余下的术法作完。 顾衍清半支着身体,紧盯着她不放,咬牙冷声道:“你……做了什么?” “臭道士,我做了什么又与你何干?”苏小淮愤懑不已。 这个愚蠢的人类! 可气归气,该作的法还是要作完。这顾衍清的记忆,她也得抹了才行。是以她复又调用灵力,准备往他脑袋里灌。 “你要杀我可以,但不可伤及旁人。”顾衍清蓦地出声道,眸光笃然。 苏小淮一顿,才骂道:“哼,无知!” 说罢,她下了手,却不料她竟似是触到了什么屏障,她的灵力全都被弹了回来。 她停了一下,倒是笑开了:“到底是天命护着的人,我还是动不得。” “……这是什么意思?”顾衍清不解。 “我本想着将你的记忆抹了,省得你给我找事儿——唉,罢了。” 顾衍清沉默片刻,又问:“你为何不杀我?” 这话听着倒有意思,苏小淮好笑道:“我作甚要杀你?” 他想了想,道:“妖食人。” “笑话!” 苏小淮看了他一会儿,略带可惜地摇了摇头。只觉这人美则美矣,可怎得就这般蒙昧呢? 她俯下身,望着他道:“臭道士,我且问你,在见我之前,你见过妖嘛?” “……倒是不曾。” “既是不曾,那你又凭什么说妖食人?” 他一哽,没回话。 苏小淮勾了勾嘴角,不再看他,又施了些术法,让那些侍女站起身来。她们尚未清醒,不过在苏小淮灵力的支撑下,倒也可走一段路。 顾衍清看那妖物转身似是欲去,不想她竟是又回过头来道:“我虽不知你平日里学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但还是要奉劝你一句,道听途说最不可信了。” “我是妖。”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可我不是畜生。” 说罢,她拂袖而去。 他闻言,狠狠一怔。 第一劫(4) 宫宴后,京中传喜报道:峪山关大捷!成王爷入京了! 要说那成王,可是这乌烟瘴气的大靖国里少有的明白人。 成王乃先帝赐封的异姓王,其人能文善武,仪表堂堂,可谓是志虑忠良之辈。 本想着这大靖在他的辅佐之下能得再创盛世,却不想昏君登基后,竟听信小人谗言,弃之而不用,将他遣到了峪山关那等苦寒之地。是以这京中,皇帝昏庸,jian佞当道。 这大靖,不亡才叫怪事儿咧! 眼下峪山关大捷,成王乘势请旨入京觐见,这可谓是天意。百姓闻之,无不箪食壶浆以迎之。 妙事啊!妙事! 这大靖,终于能变个天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百姓乐意,可朝上的那些小人们不乐意呀。既是如此,算计人的心思一活络,幺蛾子便折腾出来了。 只见成王入京尚不及歇个几日的,那昏君便一纸令下,邀上成王、带了亲信与美人,打着祭天的名义,浩浩荡荡一行人到西山行宫玩乐去了。身在妃位的苏小淮当是随行在列;既是祭天,几位国师大人自然也来了。 一说起那顾衍清,苏小淮便无甚好脸色。 自那日宫宴后,因为没能抹去顾衍清的记忆,她免不得有少许烦躁。 她生性怕招惹那些无关紧要的麻烦事儿。若是那臭道士将她的真身说了出去,她想必是在着宫中待不得的。可偏偏她又不能走,她还等着把他打晕了扔宫外避祸呢! 那司命娃娃告诉她,她若是没能帮那人成功渡劫,她便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她本想着,不离开便不离开,在哪个世界活不都是活? 可那司命竟是没告诉她,这异界的煞气实是可怖极了!她非此界中妖,自然受天道的排斥。若是她长久地留在这里,别说化形找小哥哥了,就是她的修为也得被这异界的天道给磨没了去!她可得赶紧办完事儿走人,不走怕是要死在这了。 唉…… 她遂觉着有些后悔,自己宁可多修炼上一些年月,也不要来沾惹这破事儿! 只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时间眨眼而过,她竟是一点儿风声都不曾闻见,而那道士居然也没有来烦她。 这又是何故?留着她过年吗? 莫不是……那人蠢得真的想着精炼什么炉火,将她给炖了? 应该……不至于吧? 毕竟这里没有那么结实的锅嘛。她想。 · 是日天色大好,昏君便领了众人进山围猎。 远处山峦叠障,草木郁郁葱葱,见着这般讨喜的风景,苏小淮只觉舒坦了许多。她自幼生活在山里,懒散惯了便受不得桎梏。而在那皇宫里关着的一个多月,真真是要了她妖命。 顶着丽妃的皮囊,那入山狩猎自然是没得她的份,她只得在围猎场边的看席上坐着,倒是无趣。送了那昏君、成王及一干人打马入山去,便没了她什么事儿。 “那顾衍清,非除掉不可——” 蓦地,苏小淮耳朵一竖,只听自己的帐后有人在窃窃私语,没说一两句便往远处去了。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认出那声音的主人是那大太监高德征的。她心里一颤,只觉得事情不对。 听高德征的意思,竟是要对顾衍清不利。 这不行啊!顾衍清不能死。 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白白交待这异界里,她还没采着小哥哥呢! 这般一想,苏小淮便坐不住了。她寻了个由头离席,循着高德征的踪迹跟了过去。 走了些许时候,她到了一片幽谧的无人之地。 她捻了一个诀,将自己隐匿了起来,这才探身过去看,见是那抹了三层胭脂水粉的高德征和他手下的喽啰。 只听那高德征道:“眼下圣上正与成王往山顶去,你几个可备好了?” “都备下了,干爹。”那喽啰恭敬地道,“我等定将成王的首级取来见您。” “甚好甚好。”高德征阴恻恻地笑道,想了想又道,“莫要伤了圣上。” “自然的,干爹。”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