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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她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充满反抗呢? 被侵略的小动物一样,带着几分绝望和惊惧,以至于他看见这样的眼神,下意识就出声喝止。 果不其然,小姑娘飞快地跑到自己身边,手里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 没两句就哭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会这样呢? …… 薄衍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太在意的人,并不能体会纪颜此刻的心情。 他用一颗老男人的心揣测了半天,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想了半天,想到一个可能。 薄衍俯下身,缓缓问道:“他对你不好?” 当今世界,渣男遍地都是,没到手时是小宝贝,到手了就是烦人精。 他虽然并不了解,却也是时有耳闻。 顾远和纪颜虽然是青梅竹马,十几年来人品应该是不错的,但…… 薄衍眸色变深了些许,看了靠在墙边的顾远一眼。 少年一副桀骜神气,两条长腿交叠着,整个人倚靠在墙上,没骨头一样。 眼神凶狠锋利,几分吓人,嘴角还挂着几分冷笑。 看过来的余光里,带着几分虎视眈眈。 如同磨刀霍霍,但是羊跑了的野狼一样,满是不甘,但又是隐忍的。 这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起来,让顾远的眼神一下子狠厉一下子温柔,整个人如同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薄衍当然不会害怕他,顾远表现得再怎么样,在他看来,都只是一个少年心气的孩子而已。 但是他这副模样,肯定吓到小姑娘了。 纪颜哭得梨花带雨的,一个劲拿手背擦眼泪,小声抽泣着,时不时拿眼角偷偷瞟一眼顾远。 一副受足了委屈还无怨无悔的模样。 哭都不敢大声。 看着纪颜发红的眼眶,薄衍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心口荡开一片苦涩。 他俯下身,认认真真地抱抱纪颜,看着她的眼睛。 尽量放缓声音:“乖,别委屈自己。” 他伸出手,摸摸纪颜的头,柔声说道:“受委屈了就回来,小舅舅宠你。” 傻乎乎的小姑娘,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实则心思细腻柔软,宁愿自己伤心,也不肯向别人索取太多。 他辛辛苦苦疼了这么久的少女,生怕她受了半分委屈,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别人就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把姿态放那么低,更不要委屈自己。 要是顾远对她不好,就不要再喜欢他了。 小舅舅疼你。 我宠你。 好不好? …… 纪颜并没有想过,会在薄衍口中听见这样的话。 他的语气一向是淡淡的,偶尔带着几分无奈,却从来不像此刻,温柔而坚定。 满满当当都是心疼。 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本就漂亮得要命的眼睛,一旦多了几分情意,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生怕看一眼,就要陷进去了。 “好。”过了半晌,纪颜才点点头,用力眨眨眼睛,想把薄衍此刻的模样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一大滴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纪颜缓缓闭上眼睛,趴在薄衍肩头,声音几不可闻:“我会很乖的。” 有了这样一句话,已经够了。 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为什么还要奢求更多呢,为什么一定要把光风霁月的他拉入泥潭,两个人从此万劫不复呢? 那样子未免太自私,也太残忍了些。 她纪颜,何德何能,能获得薄衍这样的关心和爱护? “受委屈了就回来,小舅舅宠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被他说得万分温柔缠绵,像是郑重的誓言一般。 纪颜紧闭双眼,感受着薄衍几分温暖几分冷意的怀抱,任凭泪水缓缓划过脸颊。 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她这个不知满足的小女孩子,看见一束光,就想拥有整个太阳。 但如今,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光明,可以支撑她走到天亮。 她会变得很乖,不再总是做出种种荒唐事,来博取些许的关注。 这一刻,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 这次请家长很顺利。 并没有多谈几句,纪颜就主动承认了错误,并宣布和顾远分手。 从今以后,她一定好好学习。 而顾远只是冷着一张脸,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说什么话。 宣布“分手”后,他冷冷哼了一声,就径自出去了。 李春梅对这种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她语重心长地勉励了纪颜一番,又跟薄衍随意攀谈了几句。 让她大感意外的是,面前的男人虽然年轻,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但给人的感觉却很自然很舒服。 哪怕话不多,也可以让人感觉到他的光芒。 得知了薄衍的职业后,李春梅啧啧赞叹:“纪颜有这样年轻有为的小舅舅,真是幸运!” 薄衍微微一笑,随意客套了两句,意欲离开。 而李春梅却猛地一拍脑袋,指着薄衍,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啊,你就是那个优秀校友吧?” “优秀校友”四个字一出来,正要转身离去的舅甥二人齐齐停步,回头看向李春梅。 李春梅蹙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在脑海里捕捉到了什么,随后惊喜地指着薄衍叫出声:“薄衍!当年的高考状元啊!” 一声呼喊,霎时间唤起了薄衍当年的记忆。 纷纷扰扰的,只是持续了蛮长一段时间的荣耀和艳羡,但是对他而言却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一场梦而已。 “哎,你小舅舅可是知名校友啊,当年的高考状元,不知道有多风光。”李春梅语气一下子温和了许多,跟纪颜讲故事一样讲起来。 纪颜瞪着眼睛愣愣地听着,时不时瞥一眼薄衍。 而薄衍只是靠在门边,轻轻叹一口气,脸上表情无波无澜。 眼底却是一抹讳莫如深的晦暗。 这么多年,他最怕别人提起自己这一段经历。 高考状元,多么风光,搁在谁身上都是荣耀,可偏偏在他身上,什么也不是。 所有人不敢相信,他愿意放弃良好的前途从京城回来,但是却留在了相对普通的栾城大学任教,生活虽谈不上清苦,却离大富大贵还远得很。 那些成绩远远不如他的人,譬如顾遥,譬如刘胖子,此刻都过得比他好很多。 而他已近而立之年,除了几篇在学术界有姓名的论文,在世俗生活里,已经被淡忘了。 别人提起他,当然会赞赏他的职位,年纪轻轻就是大学教授了,但是却不可避免地带着几分惋惜。 惋惜他并没有得到本应唾手可得的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