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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通话。 她瞄了眼右上角的时间。 凌晨3点28分。 都这么晚了…… 薄晏之找她什么事? 她按下接听,手机贴在耳边,眼皮又沉沉地耷了下去,困倦地嘟囔:“薄晏之?” 那头没有说话,只是明显敛了呼吸。 虞舒困得不行,半晌没得到回应,翻了个身,又唤了一遍他的名字:“薄晏之?” 这次有了回应,很低很轻的一声“嗯”,也许是电子设备导致声音失真的缘故,听上去竟带了丝隐隐鼻音。 她眯着眼,努力跟睡神作斗争:“这么晚不睡,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 那头的回答让虞舒想打人,大半夜不睡觉打来语音,结果告诉她没事? “薄晏之你故意扰民哦!”带了倦意的声音,软得像在撒娇。 那头低低笑了两声,而后是压抑的轻咳。 这让虞舒稍稍清醒,她撑开眼皮,有些担心地问:“感冒了?最近天冷,你一定记得多穿衣服!” “我没事。”话虽这么说,嗓音的沙哑却将一切暴露无疑。 虞舒笃定:“鼻音那么重,又咳嗽,肯定是感冒了!别想瞒我。”见那头因反驳不了而沉默,她叹口气,问,“吃药了吗?” “不用。” “什么不用?生病了就要吃药,不然拖久了会变得更严重,不要仗着自己长得高就不当回事……”她絮絮叨叨,比他本人还急。 薄晏之安安静静地听着,黑暗中,眼底闪烁着潋滟笑意。 虞舒说了会儿,没见他回应,便停下来:“薄晏之,你听到了吗?” “嗯,知道了。” 听他语气就知道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虞舒有点生气:“知道了就赶紧找药吃了!然后早!点!睡!觉!” 她说着就要挂断,那头连忙叫住她,声音低低地问:“虞舒,今晚能不能就这样一直通着电话?” 虞舒微愣。 薄晏之不是会提这种要求的人。 察觉出不对劲,她瞌睡散了大半,坐起身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语调,但仔细琢磨,就能听出他话里藏了很深的情绪。 虞舒不放心,继续追问:“到底怎么了?” 怕她察觉异样,他小心敛住呼吸中的轻颤,故作无恙:“许久不见,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话让虞舒蹿起的火苗陡然熄灭,即便有夜色作掩,她也难为情地低了低头,握着手机半晌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头也没催着要她回应什么,呼吸轻得让人怀疑他已经睡着了。然而当她试探着叫他的名字,他又很快应声。 她揪着被子,有些无措:“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没关系,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什么都不说。”那头说完,似乎才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又补了句,“困就接着睡,语音挂着就行。” 也许是两边都□□静的缘故,他的声音被衬得格外寂寞,以至于叫她听出跟他完全不符的脆弱来。 她担忧地皱起眉,再次询问:“薄晏之,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团年有些无聊罢了。”他语调轻松,眼波却摇曳得厉害。 也是,最近各家各户都忙着团年,脾气再不好的人想吵架也会憋着,毕竟过年都图个吉利,谁也不愿在这时候触霉头。 虞舒便没再怀疑,重新缩进被窝里,戴上耳机继续和他说话:“我记得你以前姓沈,现在改姓薄,是监护人变了的缘故吗?” 薄晏之不想说这一话题,只冷淡地“嗯”了声,没有下文。 “新的家人对你好吗?” 这话难住了他。 薄晏之望着天花板上那缕月光,张了张嘴,想说“不好”,想说“那根本称不上家人”,又怕这样的回答会牵扯出不堪的秘密,便咽下涌到唇边的话,给了她言不由衷地一个“好”字。 虞舒便安下心来,替他高兴:“那就好。” 撒了那样的谎,薄晏之感到有些恶心,他闭了闭眼,转移话题:“你呢?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提到这,虞舒终于有了话题,忙不迭把小黑的事告诉他:“我这几天过得很充实很开心!知道吗?虞建东老家邻居的孩子居然是拐卖的!我阴差阳错竟让他和家人团聚了……” 因为兴奋,她有些语无伦次。 薄晏之静静地听,想象着那头她欣喜的模样,不自觉牵起唇角。 背上的伤还在尖锐地痛着,却似乎也没那般不可忍受了。 他攥紧手机。 那头她的呼吸、她的声音 ——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是他的心药……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新年快乐! 祝愿大家健康平安!百毒不侵! p:出门记得戴口罩!勤洗手勤消毒! 第64章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虞舒醒来的时候语音还挂着,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清晰地绕在耳边。 她看了眼透进屋内的阳光,担心起床的动静会吵到薄晏之, 便想着掐断语音, 然而不等她有所动静, 对面忽然开口:“醒了?” 虞舒吓了一跳:“我吵醒你了?” “没有。”那头说,“我也刚醒。” 的确, 他声音清明, 不带丝毫倦意。虞舒便松口气, 坐起身靠在床头和他道早安。 那头似乎轻轻笑了声, 回她两个温和字眼:“早安。” 这是两人第一次互相说早安, 即便隔着电话,心底也还是生出别样的感觉。仿佛共度了昨晚, 如今正一起睁开眼看温吞晨光。 “今天初二,打算做些什么?”不想这么快就结束通话,虞舒想了想,没话找话。 那头沉默了几秒, 语气有些心不在焉:“不做什么,玩手机打发时间。” “哦,这样……” “你呢?”那头反问,“为别人的事忙了两天, 今天的时间不留给自己?” “今天应该会去看看爷爷奶奶,明天是外公外婆,初四以后…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 那头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低了几分, 叹息般说:“挺好。” 和家人在一起,再不用受黄翠兰和虞建东的打骂和虐待,这是她目前为止过的最美满的一个新年。虞舒笑起来:“是啊!现在这样…真好……” 挂断语音后,虞舒下楼和家人一起吃早饭; 薄晏之坐在床头,怔怔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 虽然虞舒现在过得好他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但那句“挺好”却不是她以为的意思。 他其实…… 是在羡慕她的家人。 在这样的日子里,有她陪着…… *